第九百六十一章 消失的屍煞
“他說的不錯，何管家當時對譚家和全家的關係描述也是如此，兩家來往不深，這姓譚的沒有理由要殺死那個過來借錢的老頭。”
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沒有動機。
“當時我不知道他是過來借錢，只是在院子裡吵吵嚷嚷，於是我將他叫到書房中去，之後便是爭吵，然後他受不了便被氣死。這裡句句是實話。”譚老爺認真的看著我。
“要說對他的死負責，最應該負責的，該是他兒子，成天在外賭博，不孝至極，只是偏偏就這麼走運，這老頭沒死在他兒子手裡，到我這裡就氣急攻心而死，也是我運氣不好。”
“一條人命，又豈是運氣可以評價的？”我對譚老爺的詞措有些不滿，後者無奈的聳肩。
“總之我就是這麼個意思，我是無辜的。現在我尋思著肯定是老全頭的兒子學了邪術來報復我，還專門找到了我譚家的祖墳，還殺死了我女兒。”譚老爺眼中的怒意上泛，“他父親的死只是個意外，但是他卻這樣來報復我，此人難道不是喪心病狂？”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他對你……就只是誤會罷了。”我看著譚老爺不鹹不淡的說道。
譚老爺嘴裡的話，是真的嗎？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如果那個姓全的老人是被譚老爺殺死的呢？我終究是見不到屍體，當時肯定也沒有人仔細的觀察屍體的狀況，他可以是被勒死的，被捂死的。
當然，也有可能，譚老爺說的是真的。
這真的是一場誤會。
“到了。”譚老爺面色艱深的將我帶到了譚家隱藏的靈堂，這是個地下室，只是地下室沒有封閉，上下出入口是木梯，底下點亮了火把，香燭味道很濃，空氣也異常的陰冷潮溼，我能透過微弱的光線看到房梁有水滴落。
眼前一口漆黑棺材，正是譚老爺女兒的位置所在。此時棺材的位置是封閉的，四周貼滿了正清觀道士留下來的符紙。
“這不對……”屍蛟有些納悶，屍煞入夜了之後，不會這麼安分。
“不要讓我看見。”譚老爺假惺惺的閉上眼睛。
按照何管家的話，譚老爺討厭自己這個大女兒，因為她容貌不好，更加上譚老爺本身就重男輕女，平日裡只寵愛自己的小兒子，對著大女兒基本上是不屑一顧。
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理由滯留著她的屍體，總之不可能是懷戀女兒所以遲遲不願意安葬那套鬼說辭，他現在還假惺惺的捂著眼睛，更說明他的可疑而已。
“但是這棺材裡的陰冷氣息，倒是確實是殭屍遺留下來的獨特而又陰穢的氣息。”
我也不說話，更懶得理會身後的譚老爺惺惺作態，先劃破小指，在自己右手上畫好破煞神符，之後左掌朝著棺材蓋運勁，勁力暴吐，這薄薄的棺材蓋瞬間就被推開。
我屏氣凝神，嚴陣以待，棺材裡的陰冷空氣一瞬間就充斥著整個地下室，我能感覺譚老爺在我身後一個哆嗦，我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棺材，只等待裡面的屍煞一躍而出，便抬手將破煞神符印在屍煞面門。
只可惜，棺材遲遲沒有動靜，我和屍蛟疑慮不已，走近一看。
棺材是空的。
這姓譚的竟然敢耍我？
我回頭看著雙手抱緊自己身體，正打著哆嗦的譚老爺，他閉著眼睛抖動不停。
“譚老爺，這棺材是空的。”我衝著譚老爺大喝一聲，這才將他從恐懼中拉回現實。
“什麼？”譚老爺瞪大眼睛看著我，然後他將目光緩緩的投注到棺材裡面，發現棺材果然是空的，緊接著，他滿臉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怎麼可能？幾天前，我和正清觀的道士們親手將屍體和棺材送到這裡的，難道她還能飛走了不成？”譚老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行了！譚老爺！你就不要在佯裝無辜了。”我眉頭緊皺，“若是屍煞自行走脫，此地肯定會是一片狼藉，因為屍煞力大無窮又格外狂暴，脫出了符咒控制便會大肆破壞。”
“可是你這個靈堂，安安靜靜，四周整潔，根本就不像是屍煞走脫的現場，眼前這空棺材，分明就是擺給我看的！你究竟在做什麼？”我看著譚老爺變幻著的神色，眼中的疑惑和憤怒越發眼中，這老頭一直在向我撒謊。
可是我不明白，他既然請我過來處理殭屍，為什麼又對我接二連三的耍花樣？
“小道長！你別誤會，這裡發生過什麼，我真的不知道！”譚老爺慌張的向我解釋道，他無辜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棺材，“我想到一個可能……”
他吞嚥著口水：“會不會是正清觀的人，將我女兒的屍體帶走了？”
“那為什麼正清觀要這麼做？你能解釋嗎？”我冷笑一聲，譚老爺緊張的盯著我，沒吭聲。
“看來譚老爺不是請我來對付殭屍的，倒像是請我進來耍猴的，只不過我是猴，被耍給了你看。”再次冷笑，我狠狠的剜了一眼譚老爺，轉身便朝著上樓的木梯走去。
“小道長！”譚老爺苦著一張臉，“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見我沒回頭，無可奈何的說道：“你不是要知道我為什麼要留著我女兒的屍體嗎？我跟你實話實說，是正清觀的人讓我留下的。”
“正清觀？”我緩緩的回頭，“那幫道士，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本事。”
“哦對了。”他不說我還沒想起來，“這正清觀的道士，沒什麼本事，卻能一直在你譚家騙吃騙喝，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連你自己也知道哪些道士靠不住。”
“天明那個道士確實是靠不住。”譚老爺跟上來，步履蹣跚，“但是他那個死了的師兄就不一樣了，他是有真本事的，可惜的是，天語低估了殭屍的力量，所以才被殭屍給殺死了。”
“就是他讓我留著我女兒的屍體的。”譚老爺認真的說道，“天語道長說，第一個被殭屍殺死的人，吸收的陰穢氣和屍氣最為熾烈，說不定能轉化為介乎屍煞和殭屍之間的鬼怪。”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屍蛟都沒聽懂天語所說的這一切，我就更聽不懂了，畢竟我從來就沒有跟屍煞打過交道。
“我當時也沒聽懂，所以天語道長給我解釋了一遍，他是說，第一個被殭屍殺死的人，會變化成有神智的屍煞，還會保留一定的人類記憶和意識，但是不會像殭屍這樣，完全具有人的意識。”
“不要說什麼呢你留著她是希望她屍變之後，還有女兒的意識，好父女團聚這樣的鬼話來唬我。”我衝著譚老爺冷笑一聲。
“不是……我說了嘛……這是天語要留下的，我可是嫌她嫌到家了，天語說他有辦法控制尚有神智的屍煞。”
“他要控制這屍煞幹嘛？”我好奇的看著譚老爺，當然，他的話我沒打算盡信。
“他說要控制這屍煞對付殭屍啊！”譚老爺嘆息一聲，“天語道長是打算做兩手準備的，將這屍煞煉製成可控制的屍兵，這是他的原話，他希望這屍兵能用來對付殭屍。”
“可惜啊，這屍兵還沒練成，天語道長便身死道消，讓殭屍給殺死了。”
“所以你留著女兒的遺體，只是為了拿她當對付殭屍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