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超越時間之物
“我不是說了嗎？我看到了無數的可能性。關於一切的可能性，包括這天地大劫。”黑衣少年認真的說道。
“說這無字經包藏著天地萬物的祕密，其實不準確。”黑衣少年思考了半晌之後說道，“更確切的說，無字經是一本預言書。”
“預言書？”我和司徒玄同時驚叫一聲。
“說是預言書其實也不準確，但是無字經可以預示未來這是毋庸置疑的。”
“這是一本超越時間的書。”黑衣少年謹慎的為無字經做下了定論。
“在無字經中，我看到了天地大劫之後完全大破滅的景象，天崩地裂，屍山血海，人間完全淪為地獄。但是同一時間，我又看到了另一番景象，高樓林立，行人匆忙，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切都安然無恙。這兩個不同的景象，出現在了同一個時間點之內，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段發生。”
“現在你明白了嗎？”黑衣少年看著司徒玄，“這無字經裡沒有答案，只有不同的可能性。”
“如果說時間是一條河流，那麼我們現在就處在河流分支的岔路口，走到左邊的河流去，那麼我們看到的就是大劫之後人間滅亡的景象，走到右邊的河流去，就是大劫被解決，人間始終處於安穩平和的景象。”
“而這無字經，就是懸掛在時間這條河流之上的一本書，它只是安靜的記錄每個岔道支流的走向，卻沒辦法改變沒個岔道支流的走向。”
“可是這兩種可能都應該有個解答吧？”司徒玄眉頭緊皺，“什麼導致了這兩種可能性的發生？”
“什麼導致了大劫難的產生？什麼能拯救這樣的大劫難？你說我們現在站在一個岔道口，難道就沒法知道這正確的流向嗎？無字經上沒有答案？”
“是的。”我也看著黑衣少年，“這無字經上難道沒有預示這些結果的決定性因素嗎？你只是看到了可能的結果，卻沒有看到導致這些不同結果的因素？”
“我這麼打比方，只是為了告訴你，未來的產生是複雜的，預言也存在兩面性。”
“生存還是滅亡？都有可能。這只是兩種大的可能性。至於如何阻止，我沒法給出確定的答案，因為這當中也包含了無數的可能性。”黑衣少年搖了搖頭，“無字經是有自我意識的。”
“它更像一位超越時間之外的神明，冷靜客觀的將一切的可能性展現到了我的眼前。”
“這東西不是尋求終極答案的解答。”
“既然沒有指明方向，那這書豈不是等於完全沒用？”
“恰恰相反。”黑衣少年臉色忽然緊繃，“作為一本預言書，它或許沒這麼合格，但是作為一件武器，那就另當別論了。”
“作為一件武器？”我和司徒玄面面相覷。
“即便是我現在將無字經的全部力量解釋給你們聽，你們也沒辦法完全理解。”黑衣少年嘆息一聲，“但是讓這東西完全與世隔絕並非沒有道理。”
“多說無益。”黑衣少年話鋒一轉，“我說點你們想聽的。”
“關於劫數，也並非完全沒有啟示，只不過無字經沒有直接給我呈現具體的經過，而是我自己在那驚鴻一瞥中發現的畫面，關於大劫形成的原因。”
“我曾經看到天空之中懸掛著一顆奇怪而碩大的血月，那是我看到的關於最後天地劫數的唯一啟示。”
“血月？”司徒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究竟是什麼血月？”
“你問我，我也沒法給你回答。”黑衣少年搖搖頭，“人類的腦袋難以承受這一切時間和未來所帶來的資訊量，我開啟無字經，只不過看了不到數秒時間。”
“數秒時間你就能知道這麼多資訊？”我不由得吃了一驚。
“如果你帶著自己的疑問去開啟無字經，你會發現自己根本來不及尋找答案。”黑衣少年淡淡的道。
“好吧。”司徒玄知道自己的四師弟不會欺騙自己，他也沒什麼理由欺騙自己。
“不過，沒有親眼見到無字經，我始終還是不甘心。”司徒玄也是坦坦蕩蕩，“要是我能看到和你一模一樣的東西，大概我就會徹底死心吧。”
“我不是有一次開啟無字經的機會嗎？要不然我來看看？”我望著黑衣少年。
“我不建議你這麼做。”黑衣少年搖搖頭，“被無字經選定，那麼時候一到，你自然能開啟它，即便我將它藏起來，它也會找到你。現在你看不到無字經，只是因為時機尚未成熟。”
“你我雖然從未見過面，但是我感覺你身上有著大機緣，也許你身上揹負著更重要的使命。”
“即便是你匆忙開啟這寶卷，能從裡面找到的資訊也不會比我更多。”黑衣少年微微一笑，“能找到的線索也只剩下了那驚鴻一瞥的血月。”
司徒玄沉默半晌，最後忍不住露出心灰意懶的表情：“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難道？還有比眼前的劫數更重要的使命嗎？”我有些疑惑，“對我而言，找到化解劫數的辦法是最重要的，因為這可以讓無數人免於災劫，保護他們逃離苦厄。”
“是嗎？”黑衣少年微微一笑，“你知道人為什麼會死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詢問我這樣的問題，不過我還是老實說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因為每個人都有壽數，從生到死，是一種自然的過程，也是無可抗拒的規律，若是人人都長生不死，那麼這世間用不了多久便會耗盡一切資源，到時候安樂世間就會變成人間地獄，湧滿了活生生而又無處可去的人。”
“你小小年紀懂得了這些，倒是不易。”黑衣少年笑意不減，“可嘆有些比你年長百年的人，還在苦尋長生不死成仙得道之法。”
“人有壽數，世間萬物花鳥魚蟲都有壽數，哪怕人死了，魂魄都有陰壽一說，生長消亡就是逃不脫的自然規律。不知你有沒有想過，咱們所處的世界，無垠宇宙，窮極八荒，囊括萬物的世界也是有壽數的？”
“實際上所謂的天地大劫，也不過是這世界自然死亡的一部分罷了，在這不可抵擋的終極宿命面前，任何人都是微不足道的。我看到的屍山血海，不過是表象而已，那也只是世界崩潰的前兆罷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徒玄有些不理解。
“也許是徹底毀滅，也許是安然無恙，也許是破而後立，這無數的可能性，即便我說了出來，你也找不到前進的方向。”黑衣少年嘆了口氣，“可我終究還是捨不得，捨不得這劫數帶走一切。”
“所以我才告訴你，那個血月的啟示。”黑衣少年眼神迷離，似乎回憶起了種種美好，“我曾見識過這世間最美好最珍貴之物，即便她已經煙消雲散，我也不希望有她存在過的世界，徹底崩潰成一片虛無。”
“你是為了她才和我們說這麼多？”司徒玄明白過來。
“我已經欣然接受了無字經為我安排的命運。”黑衣少年不願意再多說下去。
“未來究竟如何，那是你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