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痛苦的真相
“其實你也知道了這最後的真相對不對？”
“你長久以來想要隱瞞的祕密。就是你的徒弟才是真正的凶手，而夏安也是到了最後才明白，原來自己救人之後，還有一個真正的凶手在跟著。”
“諷刺的是，小江打著的也是和當年的李端一樣的主意，藏葉於林。”
“只是我們的小江警官比李端更聰明，也更冷酷，他沒想到過要搭上凶手的順風車。”
“他自己就是那輛順風車。”
“他比所有人更早的猜出來凶手的身份，也許他早就知道那紙灰味的來源了。他一直在隱瞞自己手裡的發現，因為挖眼睛的夏安對他另有用處。”
“他真正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死那個小護士，他曾經的女友。”
“對於他的動機我不做討論，你也可以將我的這種想法當成是毫無來由的猜測。”
“可是直到現在，你也沒有出來駁斥我的猜測，看來我猜對了。不是嗎？”楊莎看著老袁，他的眼睛裡醞釀著痛苦的顏色，一直在沉默不語。
“當小江率先找到挖眼之人的身份，並且率先的揣測出夏安的動機的時候，一個邪惡的計劃在他的腦海裡誕生了，他打算殺人。”
“可是就這麼草率的殺死小護士，他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
“我想他這個計劃多多少少是受到了當年你的好搭檔李端的啟發，我在這裡繼續大膽猜測，也許他早就看出來李端是當年殺死李芬的凶手，但是他一直隱而不發。”
“李端藉著挖眼魔的東風殺死了自己的妹妹，可也留下了巨大的破綻，他忽視了死者之間的聯絡性，小江應該是看出了這一點，他讀過挖眼魔的自白，肯定知道了當時的死者是因為都是陰月陰日陰時出聲的少女，才被挖眼魔選做目標。”
“在第一個受害者出現的時候，他就開始跟蹤夏安，進而瞭解到了長溪家庭旅館。”
“小江不僅在查案，他在另一面也扮演著凶手，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當初他和你在一起辦案，卻你顯得更累，因為他還忙著做凶手。”
“之後他察覺到了夏安的第二個目標，在夏安挖取目標的眼睛揚長而去的時候，真正的凶手小江來到了案發現場，他穿著和夏安一模一樣的鞋，帶上了手套，最後割開了死者的喉嚨。”
“此時他的計劃已經完全形成了。”
“如果小護士是死於連環殺手的割喉之下，那麼誰會將嫌疑懷疑到他頭上。”
“況且兩個人應該是早就不聯絡了，小江只是單方面的關注著那個小護士，伺機報復。”
“假設沒有夏安的出現，小江也沒有一整套殺人計劃。他單純的殺死了小護士，你們也要花時間才能找到這雙方的聯絡。現在小江打算藏葉於林，沒有人會關注小護士的私人恩怨。”
“只是她的死十分奇怪，很多東西都沒辦法解釋。像你這樣的警察不可能不關注到這一點。”
“比如小護士毫無來由的入住長溪家庭旅館這件事，還有她當時遮蓋臉面的打扮。還有她消失的大皮箱。”
“太多的疑點存留在這個死者身上，讓她顯得有些特殊。”
“不過你的徒弟很會轉移視線，在你的注意力即將落到這些疑點上的時候，他就將和挖眼魔相關的關鍵線索拋了出來。你們順著紙灰味，終於找到了潛藏多時的夏安。”
“讓我來講講小夏是怎麼殺死小護士的吧。”
“小護士沒有理由會拋下自己的工作入住長溪家庭旅館，但是死者必須符合入住過長溪家庭旅館的同一性，怎麼辦呢？”
“他乾脆將小護士直接抓了過來，然後將自己打扮成小護士的樣子。”
“除了旅店的老闆還仔細的打量過假扮的小護士一眼，其他目擊者只不過是驚鴻一瞥，再加上半夜，夜色作掩護，他的計劃得逞了，造成了小護士曾經入住旅館的假像。”
“現在小護士有被凶手殺死的理由了，她符合了入住旅館的條件，被凶手盯上就不奇怪了。”
“皮箱就是他用來藏匿擄掠過來小護士的工具。當時的描述是大的異常，我想一個身材瘦小的護士裝進去應該綽綽有餘，為了防止她憋死在裡面，也許還開了氣孔，這些我已經不得而知了。因為作為關鍵道具的皮箱早就不知蹤影。”
“任何人，只要找到那個皮箱，就會發現真相，小江自然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第二個死者出現了之後，小江在關鍵時刻丟擲了關鍵線索。”
“只可惜在最後的搜查過程中，第四個被挖眼的人又出現了，小江只能接著去殺死第四個人，因為一旦小江的殺戮沒有接上夏安的挖眼行動，凶手的目的就會被懷疑。”
“也許有人會得出挖眼魔根本就沒打算殺人的結論，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不過小江的這些舉動，最後都落到了你的眼裡，你絕對對他起疑心了。”
“別人也許不瞭解小江，可是你自己的徒弟，你絕對是最清楚的，你動了私心，你打算包庇他。”
“這一點你猜錯了。”老袁搖了搖頭，他的眼神裡略微痛苦，“我不會包庇任何罪犯。”
楊莎微微一笑：“你這算是承認了嗎？”
“直到小江死去了之後，我才知道這一切的真相，我雖然懷疑，卻不敢想象這一切是真的。”
“最後的抓捕，與其說是我們找上了夏安，倒不如說是夏安找上了我們。”
“夏安終於發現了這一切，第一個死者出現的時候他就開始疑惑起來。到了第二個死者出現的時候，他感覺不對勁了，他當時是這麼告訴我的，明明那個女孩沒有被盯上，為什麼她死了。直到第三個死者出現，夏安發現了有人在跟蹤他。”
老袁嘆了口氣：“我確實對不起夏安，他為了對付陰怨之眼，幾乎獻出了一切。”
“我一輩子沒有婚配，也沒有後代，我幾乎是將小江當成我自己的兒子來培養的，誰能知道，他居然做出了這麼殘忍的事情？殺了兩個無辜的人，只是為了報復一個人。”
“你為了這麼個人隱瞞真相，是不是太過自私了一些？”我忍不住看向老袁。
“我的確自私。”老袁嘆了口氣，“我不會包庇任何凶手，但是假如你身邊最親近的人變成了殘忍的凶手，他已經死了，真相對任何人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你會選擇將這個祕密保留下去嗎？”
“我親眼看到小江說出了一切真相，當時在場的人只有我和夏安。”
“夏安怒不可遏的殺死了小江，最後頹然離去。”
“他從鬼怪的手裡救人，沒想到卻沒想到人心比鬼怪更加惡毒。”
“我就這麼一點點私心。我想保住小江最後的名譽，讓他不用揹負著殺人犯的身份活下去。我知道這對夏安來說很不公平。”
“這些年來，這祕密讓我一直痛苦不已，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