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喜,他對她溫和地一笑:“我去書房,夫人有事叫我。”
“你忙就是。”說得平淡,可語氣已無前幾日的怒意。
“夫人等我。”冷蕭然挽住她的肩,想起白天倆人在**親熱的情景,不免有點心猿意馬。
洛露淡淡地扯扯脣,沒有表態,退開一步,朝他福福身,示意你可以走了。
在王府,在這些並不知實情的侍衛丫環們面前,洛露儘量做得有禮有節。
冷蕭然去了書房,洛露隨後單獨出了怡香苑,見清風閣是李迪值班,便到小屋子裡找離銳去了。
“洛夫人,你找我有事?”離銳見她到來,微微一怔,胸口猛然突突在跳。他下意識地抬手捂了一下胸口,生怕心臟會跳出來似的。
“恩,我只是想找你說說話,像以前那樣。”洛露指了指門廊,“我們還是坐著說。”
“這……”身份不同往日,離銳有點拘束,生怕失了禮數。
“沒事的。”洛露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徑直坐下。
王爺對她的寵愛,讓離銳相信她一句“沒事的”,那絕對是沒事的。
坐在他們以前坐過的地方,看著墨色蒼穹上稀落的星星,倆人彷彿又回到了半年前。
“時間過得真快,眼見著快過年了。”離銳開口,目光移向庭園裡的梧桐樹。
走廊裡一盞盞燈籠都已亮起,燭火瑩照,離銳不敢無所顧忌地老盯著洛露看,畢竟身份有別,雖然他已是侍衛長,而洛露只是小妾,但這個小妾在王爺眼裡勝過了王妃,誰都不敢過於失禮。
“是啊,真快。”想著過年,洛露的心不禁有了酸楚感,到大梵王朝這麼久,不知雙親現在如何了。
過年,本是團圓的節日啊。
收回思鄉的情緒,洛露轉頭望著離銳:“離大哥,我今天找你,主要想問問靈山的事。”
“什麼事?”離銳回頭望了她一眼,又急忙避開,生怕多看一眼,自己的眼睛會定住移不開。
洛露未在意,她慢慢地把昨日自己碰上的怪事一一向他道明,當然她略去了王爺殺了倆姑娘的事情。
下意識地,她還是要對別人隱瞞他真正的身份,還是要隱瞞自己對他的懷疑。
“是的,靈山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據說真的有‘移山變幻’之說,而且有時也會出現什麼妖仙鬼怪,不過,只是傳說,還沒人真正見過。”
靈山畢竟距離京城較遠,騎馬也得要三個多時辰,而且那兒偏僻,老百姓無事一般不會過去。
“這麼說,昨日是我碰到了?那兩位姑娘說自己住在那山上,你信嗎?”洛露很想從離銳口中得知她們不是人,而是妖。
然,離銳的回答並未如她所願……
“我相信,我可從不信有什麼妖,雖說那兒偏遠,可並非十萬八千里,再說靈山南腳下風景如此美麗,有錢人家到那兒建個別院啥的都有可能。靈山藥材很多,姑娘上山採藥我倒信,再說,那麼大的山區,原有幾家人住倒也正常。”離銳偷偷瞄了她一眼,帶著一點赧然,“相信王爺吧,他雖然有時性情冷漠,可他並不是很壞,百姓對他的讚賞還是很多的。”
跟隨六王爺多年,離銳還是蠻瞭解他的,雖然這半年時間裡,這個王爺變化太奇快了點。
心有點沉痛,洛露壓抑住自己煩亂的情緒。
“他下令殺害了凌大哥與雨兒,你還認為他好?”洛露為離銳的忠誠與善良感到敬佩。
她哪不知道凌宵與雨兒犯的罪行啊!只是古代的懲治太嚴了點,簡直是草菅人命。
“凌宵一事,王爺也是律法難違,畢竟他們有錯在先,王爺即使有心饒他們一命,恐也難以違抗皇太后之命,我後來猜想,王爺原以為狼狗不會咬凌宵的,才會說半個時辰後若你們不死就放你們出去的話,可誰想到那些狗會突然中了魔障似的……”停下,他不無難過地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那天你也看到了,那楊將軍手上有太后娘娘的令牌,若王爺饒過他們,楊將軍也不會同意,肯定也會把他們斬首。”
想來王爺並不會把心事與離銳說,可離銳現在說的猜想倒與冷蕭然昨日的坦言差不多,洛露一聽,那心裡對冷蕭然的怨意也消彌了些。
“離大哥,你真的這樣認為?”還想再確定些,畢竟他昨日又殺了人。
“是的,我看得出他沒在演戲,他看到凌宵的死,那眼裡的沉痛與難過我看到了,這無法掩飾的,若不是王妃大喊,他恐怕也讓夫人你刺死了。”
他回頭幽怨地看了洛露一眼,洛露的心有一絲的抽痛,是啊
!那時真的想刺死他!也許衝動時都會喪失理智吧。
“王爺信守了承諾,不顧太后娘娘與眾大臣的反對,毅然地厚葬了凌大哥與雨兒,他倆同穴葬在了靈山腳下,這樣的待遇不是誰都能享受的,何況他們是罪人。那日你被捉走,王爺就怒氣衝衝地把王妃關在了芙蓉苑,聽說是點了穴道,讓她躺在**三天三夜不得動彈,僕人們都在猜,讓狗發瘋的可能是王妃使詐,要不然王爺也不會懲治她了,可我想不通,王妃哪來本事讓狗瘋?”
是啊?她哪來本事?除非事先知道王爺的計策。
洛露聽完,輕笑,又與那個男人說得一樣了,看來他還真的沒騙自己,也好!自己的心到底還是好受了些。
至於狗為何會瘋,王爺都搞不清,那他們怎麼一時搞得清楚,都過去了,人死不能復生,洛露不願多想。
眼下她最想探求的就是那倆姑娘怎麼會是妖蛇呢?想來從離銳這已得不到想要的資訊了。
想起一事,洛露又隨意地問:“離大哥,聽說王府又來了兩個美人是嗎?”剛回到王府的她,還沒有見到她們。
“是的,但王爺沒召幸過她們。”離銳急於辯明,望著她真誠地說道,“王爺對洛夫人你真的不錯,你不要再不理他。”
那一段日子,王爺愁苦滿面又無可奈何的神情,他看了也心焦。
洛露微笑,心稍有釋然:“謝謝離大哥,我知道了!”
洛露離開時,離銳還是不忘說聲:“夫人,原諒王爺!”
她笑笑,對他的忠誠憨實不免欣賞,這樣的侍衛,做王爺的他應該感到自豪。
洛露剛走,迴廊的柱子後就飄出了一抹紫色的身影,她兩手環在胸前,邪惡地彎起脣角。
***
離銳送洛露走到清風閣又重回到自己的小屋,推開門,訝然地看見王妃搔首弄姿地站在他床前。
錯愕過後,他急忙朝她施禮:“見過王妃,不知王妃到此,有何事?”
想起她曾經勾引自己,離銳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他在心裡默唸著:千萬別再演一出。
“離侍衛,本王妃見你夜會洛夫人,特來欣賞。”綠卉陰惻惻地笑著,移步到離銳跟前,桌子上那一盞燭火輕輕搖曳,紅光映照下的男人,五官俊美,英氣逼人,那眼眸雖然淡漠得無一絲溫度,可依然迷人勾魂。
“稟王妃,屬下與洛夫人只是閒聊,清清白白。”離銳正色道。
“是嗎?”綠卉妖媚地一笑,從長袖中露出纖細的皓腕,抬起,欲撫上離銳的臉……
離銳錯開一步,壓抑著心中的不悅,微微躬身,嚴正道:“王妃自重,天色很晚,若是無事請回吧。”
下了逐客令,綠卉心中自然有點惱火,可眼前的男人並不比自己的冷王差到哪裡去,再說,那個冷王現在的心只在洛夫人身上,哪會召幸她?
這麼久了,她真是飢渴得很。
她長袖一拂,柔軟的水袖輕拂過離銳的臉,隨之媚眼一拋,似笑非笑:“離侍衛,你與洛夫人卿卿我我坐在屋前,自知王爺不會見怪的對嗎?”湊近他,不管離銳嫌惡地往後退,她繼續說,“你們的王爺對凌侍衛還心存善心,看來他還是個善人呢,想來自己的妃子與小妾跟侍衛們曖昧,他倒不會太在意,離侍衛……”
叫得親熱,下一秒,雙袖向前一舞,離銳似著了魔不能再後退,而她的袖子則緊緊地纏在了他身上,如捆粽子那般。
離銳一怔,扭動身子卻一時無法掙脫。
“離侍衛……”綠卉伸長了那瑩白的脖頸,紅脣嘟起在離銳的下頷處一啄,狐狸般的眸子透出絲絲**意,“今晚不如你我親熱一番如何?我會讓你滿意的。”
見她纏住自己欺身而上,離銳就一陣陣的噁心,莫不是看她著了王妃的身份,他早會出手揮她出門,可現在他難以置信地發現自己竟然被她的水袖纏得動不了手腳。
“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離銳一急,也不再與她再講禮數。
“你喊呀,你一喊,全府的人跑過來看到,你說他們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亦不全相信?”綠卉好似有十足的把握,一雙手在離銳的腰間不懷好意地摩挲著,“有了凌侍衛與雨夫人那一出,我想大家也不介意再看一出,離侍衛,你總不希望這事再發生吧?”
離銳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要僵掉了,所有的毛孔都直立,他雙目圓瞠,義正嚴辭道:“我離銳絕不會做對不起王爺的事,請你自重!你如此行徑,就不怕我看輕你?”
“看輕?”綠卉不屑地一笑,赤/裸裸道,“看輕
算得了什麼?本王妃不在乎,現在,我在乎的是你的心,你的人,眼下只要能與你歡樂,行**就好!”
說著,她的手邪惡地往下撫,而腳微微踮起,一口吮住了離銳那性感的薄脣,離銳一陣噁心,緊咬著牙關不讓她的舌尖穿進,眼見她越來越瘋狂,他不知哪來的內力,只覺腳心一股熱力忽地騰起,隨之血液上衝,他張嘴“啊”的一聲,渾身一道強有力的氣浪把綠卉震倒在地。
他來不得想怎麼回事,氣憤地拖起地上怔愣的綠卉一把扔出了屋門。
關上門後,他靠在門上大口地喘氣,而心中對王妃的厭惡更深了一層。
“倏”他正納悶地想自己的內力怎麼一下子這麼強勁,耳中突然響起一絲輕微的響聲,轉頭之際,一抹白色已穿出了窗櫺,消失在夜色中。
白鼠?白鼠沒死?
心中一陣喜悅,兩手抓上門閂,忽兒想到剛才那王妃的醜態,亦隱忍下想急急去探個究竟的念想。
再說門外的綠卉沒想到離銳有那麼強的內力可以震開她,如此狼狽地讓他扔出門,面子全失,那心中的恨意更濃了些,這小小侍衛還真不把自己放眼裡了。
好!等著瞧,她倒要看看他對女人有多強的自制力!
****
白鼠剛剛在離銳腳下助了他一把力後,此下急急地往怡香苑趕。
見人躲開,總要挑著暗色的地方鑽,所以除了剛才離銳瞥見了那條白色的尾巴,還真無人發現它已回到了王府。
“小巫婆,這麼早睡了嗎?”躲在屋外牆角沒聽到屋內響聲,他心裡嘀咕了一聲。
難道她把自己忘了?這窗戶也不留一扇開著讓他可以爬進去,真不上心。
帶著一絲怨氣,他從屋後竄上了窗櫺,前面燈火太亮,他倒怕碰上那個冷魅的假王爺。
小小的腳叩叩窗,無人反應,再叩,仍不見人來開窗,不得已,他只好發出了“吱吱吱”的叫聲。
叫聲總比他那小腳子叩窗來得響些,這不,他聽到房裡的腳步聲。
嘿嘿,小巫婆,今晚我得好好陪你睡一晚!要知道昨天未見你回來,我心裡多急,只是昨晚自己在宮中迷了路,找到天亮也未出宮,只好等今晚再出來。
窗開了,白鼠迅速地鑽了進去,迎來驚喜叫喚的是燕兒的聲音:“喂,你回來了?”
白鼠朝她點點頭,快速地朝床榻處跑去,只見紅錦被褥整齊地疊放在床側,**空無一人,他疑惑地轉頭望向燕兒。
燕兒明瞭,微微一笑說:“洛夫人讓王爺叫去清風閣了。”
白鼠一聽,心底沉沉,毫不遲疑地重新縱上窗,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中,燕兒手抵在窗臺上,探出頭望了望,哪兒還見他的影子。
“真是神鼠!”她由衷地讚許了聲,闔上窗,留了一條細縫兒。
洛露真的在清風閣,白鼠從樓頂上悄悄鑽下,躲在樑子上看到,紅紅的燭光下,那藍色的床幔並未放下,床前一雙大靴子與一雙小繡花鞋並排放著。
可笑的是,那**的倆人也是並躺著,只是他們中間多了兩條被子,如一道矮牆隔開了他們。
白鼠見狀,咧嘴一笑,這個小巫婆搞什麼花樣?如此可惱可氣的女人,那個假王爺怎麼就對她著了迷?這樣看得著吃不著的味兒好受嗎?
他撇撇尖嘴,眼裡溢位一絲譏諷的笑意,慢慢地趴倒在房樑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
睡在外側的冷蕭然半闔的眼眸微微動了動,脣角彎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洛露,你冷不冷?”他語氣溫柔,手在被下慢慢地穿過“被牆”,朝她那處爬去。
“啪!”一聲清脆地拍被聲,洛露闔著眼眸,一隻玉手準確無誤地打在他的手背上。
真機靈,怎麼就被發現了?
大掌倏然收回,沒有氣惱,倒是讓他的臉上揚起一抹寵溺的笑。
因為生著昨日他打死那倆個妖蛇的氣,她不再讓他碰,說要等她查清真相才可原諒他,他便依了。
也好,雖不能親她摟她,可這樣子睡在身邊他也心安,聞著她身上悠悠散發出來的香氣,他甚感舒服。
兩條錦被疊加一起並不高,只是擋君子不擋小人……他側了個身,悄悄地把被牆“挖”開一條縫,深邃的眼眸含著柔情,望著她俏麗的側臉,心裡微微漾起甜蜜的波瀾。
如果親上那微兜的小嘴兒,吮上那珠圓的耳垂,再親親她那濃密的眼睫,磨磨她滑如絲的面板,那該多美!
雖然這樣的“美”經歷過,可他不嫌多,他想天天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