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之地-----第十一章 年輕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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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年輕人們

儘管羅寧嘴上不饒人,可實際上那個變/態殺人狂開膛手傑克身上透露出的一股危險氣息讓羅寧意識到這個傢伙絕對不好對付,特別是剛才自己以為必然能命中的那道拳索攻擊,最後竟然只擦傷了他。剛才若不是自己發動迅雷一擊得手,搶佔先機,使得他負傷在先,恐怕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

待到確定傑克的身影和氣息完全消失之後,羅寧才總算鬆下一口氣。

羅寧趕緊轉身檢視黑色短髮青年的傷勢。

黑色短髮青年面露感激之色,先前他無法行動,也不能發出聲音,只能在旁邊看著兩人對峙的全過程。

羅寧示意他不要有過多的動作,幫他大致檢查一下傷勢。

喉骨已經被擊得粉碎,傷及喉管,不會對生命造成威脅,只是,可能從今以後會失去開口說話的能力。

大腿的肌肉被鋒利的手刀從連線的筋肉處切開,傷勢無法復原,這輩子估計只能躺在**或者靠輪椅行動,這對一個想成為獵人的人來說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如果是慘死在魔獸手上也就罷了,可偏偏遇上了這麼一個變/態。真是可憐,羅寧心想,臉上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

黑色短髮青年臉色平靜,伸出食指,示意羅寧將手伸出來,接著迅速寫道:我的口袋有通訊章,幫我啟用,我想聯絡我的兄弟。

通訊章跟先前尼斯特會長所用的通訊話筒是相似的東西,在不同材質上刻上傳音法陣就能組成不同的通訊工具,一般來說,通訊章適合攜帶,不過由於是木製而且鐫刻的法陣較小,只能用於短途聯絡。

羅寧在他的口袋裡略微摸索,接著掏出一個手掌見方的木牌,問道:“是這個嗎?”

見他點點頭,羅寧魔力運轉,通訊木章上的法陣散發出一陣緩和的光,接著幾乎是兩個同樣的聲音響起:“老二,怎麼回事?!”

兄弟三人先前已經決定要各自作戰,約定除非是遇到生死緊要關頭,否則不動用通訊章相互聯絡。而此時兩人身上的通訊章亮起,傳來的是來自老二的法陣波動,怎麼能不叫兩人心生驚悸,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喂!說話啊老二!”“趕緊支個聲!”

羅寧可沒想到一運轉法陣之後他的兩個兄弟就這麼急匆匆地劈頭蓋臉問話,本來已經準備好的措辭被堵在胸口,只好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你們好,我叫羅寧,我……”

“你是誰?怎麼會有老二的通訊章?”羅寧話剛開口,卻被打斷。

“我都說了我是羅寧,你們倒是冷靜一下聽我說話啊……”羅寧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柔和些,“你們的兄弟在這裡遭受其他考生的襲擊,現在受了重傷,他讓我幫他啟用通訊章……”

“什麼!老二受重傷?你們現在在哪裡?!”羅寧的話再度被打斷。

“我們在……從出發點沿著河流向外往左邊的支流走,那邊有處空地,有塊巨石,往左邊看,那邊最高的那株樹上有我畫的一道痕跡,一長橫兩短豎,從樹後的小徑往前直走,三分鐘的路程,隱約快走出始發之森的地方。”

對面兩人異口同聲喊道:“等著!”然後通訊章的光亮消失。

……

羅寧將通訊章小心地放回他的口袋,目光正好對上他充滿歉意地眼神,便說道:“哈!沒事,他們也是擔心你,估計是把我當做凶手了……”

羅寧等他的兄弟前來,挑了個角度坐在他身邊,讓他的手能夠舒服地在自己的手上寫字。

他告訴羅寧,他們三兄弟來自位於羅蘭帝國東北方向的迦南行省,這次參加獵人試練除了歷練之外,另一個目的是追逐父親的腳步,為消滅魔獸貢獻出一份力。他們的父親也是一名職業獵人,說道這裡的時候,他明顯停頓了一下。不過只在片刻之後就接著寫道,他們的父親為他們兄弟三人分別取名石一、石兒、石三,希望三人能像岩石一般擁有強勁的體魄和氣概。只可惜沒想到魔獸還沒遇上幾隻,倒是遇到了一個災星。他一邊用手指在羅寧手掌上寫著,臉上悲傷神色漸漸濃重起來。

羅寧見狀,想開口安慰,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畢竟,這些重傷難以痊癒這個事實,兩人都心知肚明。沉默了片刻,羅寧還是開口道:“石二,不用太傷心,儘管很想安慰你,但我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今天相遇即是有緣,我們就交個朋友!”

石二聽言,臉上露出一絲喜悅,伸出一個拳頭來回應羅寧伸出的拳頭。

兩人的拳頭輕碰,心底多少生出了一絲輕鬆愉悅。

羅寧心裡為他的悲慘遭遇感到哀傷,這麼一個滿腔熱血,立志抗擊魔獸的年輕人,從今而後卻只能慘淡地直面自己成為殘疾人的餘生。

羅寧同時也想起自己的父親……

……

“老二!”兩道人影風馳電掣,語帶焦急,從林間破勢而出,簌簌聲響將羅寧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兩人看到羅寧坐在一動不動的石二身側,不明就裡,一人一個躍步,腿像鞭子一般掃向羅寧,另外一人護著石二檢視傷勢。

羅寧脖子一縮,身子順勢往側面傾斜,同時單手著地,一個地龍打滾躲開了來人的攻勢。

還沒等到羅寧出言解釋,另外那人喊道:“老大,住手!”

先前發動攻擊的石一謹慎地將兩人護在身後,喘著粗氣,厲聲問道:“怎麼了?”

石二在石三手上寫了幾個字,接著指了指羅寧,然後又繼續寫著,表情和手指並用地向著石三說著什麼。石三隨即出聲:“老二說自己遭到別人襲擊,是這人救了他。老二還說請他解釋整件事情的經過”

石一臉上嚴肅神色微微收斂,可身形卻絲毫不動。他對著躬身行了一禮,歉意說道:“這麼說先前是您救了我的同胞二弟,還用通訊章聯絡了我兄弟二人,剛才形勢不明我貿然出手,實在是不好意思。能否麻煩您給我們二人解釋一下事情的始末?”

羅寧簡明扼要地將先前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又配合著石二的手語和寫字,兩人才清楚明瞭地得知事情的始末經過。

石一越聽越是怒不可遏,雙拳緊握,用力得拳目發白,他濃眉緊蹙,大眼中滿是憤怒地火焰,瞪得目眥欲裂,說道:“這可惡的開膛手傑克,居然敢對老二出手,要是我們兄弟三人同在,他哪裡敢招惹我們!”

石三接話道:“行了,老大,現在最緊要的是將老二送回去出發點,讓他先安定下來,隨後我們再來找那個殺人魔報仇!”

羅寧心想,這兄弟三人怎麼反倒是老三比較沉穩些。他說道:“石三說得對,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治療石二的傷勢,雖然已經停止出血,但傷口一定要馬上處理。”

兩人皆是對著羅寧點頭,石一貼著石二的耳朵,悄聲問了什麼,待到石二在他手上寫下什麼之後,接著開口道:“羅寧……是吧,先前有所冒犯,實在對不住了,我們兄弟三人先走一步,我們將老二送回出發點治療之後會再趕上來。大恩難以言謝,我們兄弟三人日後再報!”

“好說好說,行了,你們趕緊走吧,時間不等人。”羅寧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先前發生的小枝節。

三人向羅寧告辭,支起石二,將石二的雙腳固定住,迅速地向來時的方向疾步跑去。

羅寧看著這同胞兄弟三人遠去的身影,忽然想起黑特,他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兄弟。

他與黑特,自小就是兩個孤兒,在羅寧帝國南方那可以比得上狩獵區的深山老林裡,被一個糟老頭——更準確地說是一名壯年男子長得太老樣——撫養長大。羅寧和黑特,自小可沒少受那個糟老頭的折磨。五歲以前,兩人被糟老頭逼著冒著生命危險出外收集柴火,敢抱怨一句就少吃一頓飯。

更慘的還在後頭,五六歲的時候,那個糟老頭說著從今天開始必須要自己打獵物啊之類的話,不再為他們兩提供三餐。

兩個小孩子哪裡能捕獵什麼,起初只能以野果莖實果腹,可這樣哪裡能夠度日,最終在老頭的示範下,兩人拾起劈柴的斧頭,開始了稱霸南山的攻略之路。

山中無歲月,時光飛逝,兩人在糟老頭的額外關照下死裡逃生——羅寧想了想這個修辭,覺得實在是再恰當不過——成長為出色的獵人。儘管那個糟老頭在這些年裡近乎虐待地對待自己二人,但卻也教會了兩人很多東西,敏銳的觀察能力、冷靜的分析能力、對獵物的強弱判斷、陷阱的佈置等等。

兩年前,兩人十六歲的那一天——兩人的具體生日連糟老頭都沒有印象,所以他們兩人將結為異姓兄弟的那一天當成兩人的生日——糟老頭難得地送給兩人禮物。糟老頭說:“這是你們兩人父親的遺物。”一柄散發著幽幽冰冷氣息的黑色長劍,一個墨綠色拳套和一柄匕首。那個晚上糟老頭對他們交代了他們的身世。黑特沉靜如冰,大概過了三四天之後便告別兩人,獨自前往亞斯特帝國,說是要收回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

羅寧理解他的想法,送別了他。兩人相約兩年為期,一起參加兩年後的獵人試煉。糟老頭則是在臨行前對黑特說了一句:“做事別衝動,別死了。”

又一年過去,羅寧也告別糟老頭,朝向獵人試煉出發。臨行前,羅寧問糟老頭有沒有什麼要對自己說的,糟老頭搓了搓泛白的鬍渣,然後說:“沒有。”

“媽個雞!”這是羅寧離開前最後一句話。

不知道黑特那傢伙怎麼樣了,羅寧心想。他先前在報名的時候和入場的時候一直都在搜尋黑特的身影,卻沒有結果。

也許那傢伙從亞斯特帝國出發,從方向來看應該是正對著自己前進方向的試煉山另外一側,。

那麼趕緊抵達試煉山的話,應該就能碰面。

自己可不能輸給他,羅寧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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