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心和皮監獄長會合後,開始瞭解那個寶哥突然行凶的始末。據說,不知道那個玉頭怎麼得罪了那個寶哥,在放風的時候大打出手,那個膽小怕事的玉頭竟然完全不還手的,被寶哥這個一隻手還吊著紗布的帶傷人士給打得頭破血流,現在還在獄醫那裡躺著呢!
“獄醫?是自己人嗎?寒美走後這的醫生裡插了咱們的人手沒有?現在那個醫生在哪?下班了沒有?”蘇可心總覺得這裡邊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現在陳少群最著急的肯定是要想辦法和外面聯絡,在這緊要關頭,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行凶,所以唯一解釋的是,這樣做他能聯絡到外面!
“……壞了!”皮監獄長立刻拔了電話,結果證實了蘇可心的猜測,那個獄醫是原來這個監獄的醫生,在這裡工作好幾年了,而且在上次的徹查中並沒有被牽涉到,今天下午給玉頭檢查完傷勢後,請假走了!
“馬上派人追查他的下落,通知所有監視田煜恆一黨的警察,一但看到那個醫生出現馬上將他控制起來,一定不要讓他把訊息給放出去!”蘇可心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原以為這裡已經是銅牆鐵壁,根本傳不出訊息才大膽地出此下策來逼陳少群狗急跳牆,卻沒想到百密一蔬啊,如果自己回到H市,還被田煜懷誤會以前自己有是有目的的接近他,這臥底的身份完全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那個獄醫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不但沒有回家,沒有和熟識的人聯絡,甚至都沒在田煜恆一黨的附近出現過,這讓一直等候訊息的人有些心急,有些時候,不怕有訊息,就怕沒訊息,這一失去訊息就有千萬種可能,更加讓人勞心費神。
直到晚上將近八點的時候,終於有訊息傳來,找到那個獄醫了,不過,是屍體!不是死於意外車禍,不是死於搶劫等等意外傷害,而是最直接的,**裸的槍殺!而且不是死在別的地方,就是死在離監獄不遠的角落!這是什麼?這是**裸的挑釁!看來,訊息肯定走漏了!不過另眾人不解的是,他們把這個報信的醫生殺了,又會用什麼方法將訊息傳到陳少群的手中?總不會打算來劫獄吧?那也太不現實了!
蘇可心再次成了重點保護物件,被全副武裝地護送回了特警總隊。總隊辦公室裡,龍歌的面色很沉重。蘇可心也覺得有些內疚,她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聰明地想激怒陳少群,他根本就不會這樣挺而走險,那個獄醫也不會如此死掉,就算他一直為陳少群傳遞訊息,也罪不致死啊!
“看到了吧?可心,這些黑惡勢力已經如此猖狂地白日就敢在監獄對面殺人,再不將他們一網打盡,還會有多少人的生命受到威脅?”龍歌大隊掌使勁地拍了拍桌子,滿臉的悲憤擋也擋不住。
“都是我不好,不但打草驚蛇,還逼得他們狗急跳牆了,既然已經知道他們的惡行,為什麼我們不先把相關的所有人先抓回來慢慢審問,非得收集好所有的罪證才可以逮捕嗎?他們逍遙法外一天,就會有更多人的生命受到威脅一天啊!”蘇可心也有些激動,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把這些人統統抓起來,不再讓他們作惡。
“說得輕巧,拎出任何一個人來都不是小人物,抓他們容易,可是我們得頂多大的壓力?而且就算咱們把他們抓回來,他們
拒不承認,到了時間還不是得放了他們?到時候只會讓我們更加被動!法制社會,一切都要講證據!”龍歌的面色鐵青,情緒也有些激動。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敵不動我不動,任他們在外面為非做歹吧?”蘇可心有些洩氣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無奈地嘆了口氣。原本意氣風發的樣子完全沒了終影,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無論做什麼,你也不能再離開總隊了,現在估計他們要是真得到了陳少群的訊息,你的生命將受到很大的威脅!你說你說點什麼不好,非說自己原來是臥底,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現在好了,估計你前腳出了特警總隊的大門,後腳就有可能受到槍殺!這些人已經殺紅眼了,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犯法!”龍歌也無力地拍了拍腦門,一臉的糾結樣子。
蘇可心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還是放棄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自己只能在這裡乾著急了。
這邊蘇可心這一群人正在焦頭爛額,慕子楓那邊也好不到哪去!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出口個大理石還要在晚上出關。
好不容易找到了託運海關的那批貨。緝毒警犬什麼的全出動了,愣是沒找出一絲異樣,就是一水水的大理石,質量還不是一般的好,那些外國佬以此價位構得這批貨,絕對是佔了大便宜!但是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能有什麼辦法?還是眼睜睜地看著那批貨運走了。
慕子楓最後拍了拍葉玄揚的肩以示安慰,滿臉失望地回到了臨市的支隊。開始考慮,自己還要不要如此地等下去,是否是應該直接出動,將那個大理石廠的廠長抓回來審問,可是以什麼理由呢?只是以人家購買過多的感冒藥?要是買的假藥也可以,可人家購的卻是真藥啊!說他沒有藥品經銷許可證?人家又沒拿出來賣!
當慕子楓將訊息傳給總隊時,龍歌也將那邊的壞訊息傳了過來。這無疑於雪上加加霜,各自的行動都進入了死衚衕。
是夜,蘇可心再次失眠了。她的眼前不斷地晃過田煜恆得誤會自己以前是懷著目的接近他時的表情。是憤恨?是心痛?還是失望?從始自終,田煜恆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個好父親,好男人。從來不捨得說自己一句重話。
曾經的夕陽,曾經的思念,曾經的依靠,此時想來是如此的遙遠,就好像是天空中閃爍著的五彩泡泡,看著如此美麗,可是用手輕輕一碰,就會破碎無蹤,是自己太自私了嗎?一想起在Q市的派出所的監控中看到的那個憔悴的、風塵僕僕的他追逐自己的腳步最後一無所獲的失望樣子,想到前一陣在依然是在監控中看到他看到屬於自己的耳飾時激動的樣子,蘇可心一直刻意忽略的痛再次湧上心頭,他……會派殺手來殺自己嗎?那一定會比要了他自己的命還要痛苦吧?
田煜恆一直對她說,他的身邊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她了……只有她了……蘇可心把自己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緊緊地縮在床角還是覺得好冷。無聲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她用手緊緊地攥住胸口的衣服,好痛好痛,心口真的好痛……一種幾乎窒息的感覺瞬間將她包圍。
蘇可心開始有些迷茫,不是想好了,這個世界上從此沒有安欣這個人嗎?不是想好了,自己要做一個合格的警察嗎?為
什麼真的到了這一步,自己的心還是這樣的痛!一口濁氣湧了上來,嘴裡竟然有了腥甜的味道,卻又被她苦澀地嚥下。田煜恆,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只要你是無罪的,我一定會為你洗脫罪名,可是你要是有罪的,要是真的有罪,我……我該怎麼辦?親手把你送進監獄嗎?
再也抑制不住想哭的慾望,蘇可心開始輕泣出聲,嘴裡咬著的被角竟然慢慢變紅,是血嗎?還是自以為再也不會哭出的眼淚?人活著,為什麼要這麼痛苦?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蘇可心的哭聲,蘇可心透過淚眼朦朧的雙眼看著枕邊那一亮一亮的手機螢幕發呆,這個手機,除了隊裡的人,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會是誰呢?剛剛迷失的眼神瞬間一亮,應該是慕子楓吧?他一定知道了訊息,來安慰自己了吧?
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蘇可心顫抖地接通了那個沒見過的固定電話,:“瘋子……嗚嗚嗚嗚……不是那樣的,我這樣做,是不是錯了?他一定會恨死我的吧?我突然沒有勇氣面對他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深夜是一個人感情最容易失控的溫床,蘇可心刻意壓抑在內心深處的痛讓她幾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邊嗚咽著一邊說道。聲音婉若低泣的孩子。
“安欣,真的是你回來了?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不要哭了,哭得我的心……好痛!”電話那邊的聲音讓哭泣的蘇可心的嗚咽聲驀然而止。幾乎失聲的她卻更希望自己失聰,這低沉的聲音明明就是田煜恆的聲音,他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給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蘇可心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電話,卻不敢多說一句話,沉重的呼吸和抽噎聲透過那冰冷的電話傳到了那端,一聲長長的嘆息聲,那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回答很難嗎?如果你想我死,不用那麼麻煩,你只要說一個‘是’字,告訴我他們傳回來的訊息是真的,明天的晨報上你就可以看到我的屍體,到時候一定要記得替我收屍……除了你,我沒有別人了……對了,我瑞士銀行的保險箱的印籤就是我送給你那對鑽石耳墜,其中有一個上面刻著你名字的那隻,密碼就是田田的生日,還有……”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你不要說了……”蘇可心嗚嗚嗚地哭出聲來,痛哭的聲音好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乖,不要哭了,你說不是就不是,我相信你!知道你還活著,我就放心了……好好照顧自己,等事情一完,我就接你回家!”
在蘇可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沒給她一絲解釋的機會,讓蘇可心有些茫然。突然間發現,無論自己披上什麼樣的偽裝,都改變不了自己曾經是安欣的事實,自己就算再刻意地告訴自己一萬遍,自己是蘇可心,可是真到面對的時候,自己又再次變回了那個軟弱的安欣!
不是想好了,不再給對方希望嗎?不是想好了,自己應該愛的是慕子楓嗎?不是想明白了,自己對他,只是當做了田宇的替身了嗎?不是早就想清楚了,自己對他的只是習慣性的依賴嗎?怎麼一到面對他的時候,就什麼都亂了?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難道,曾經的釋懷,都是自欺欺人的謊言嗎?
蘇可心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徹夜無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