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藺寶的心瞬間被捏緊了。
她心虛地低下了頭,雙手死死捏住衣角,等待著他的下文。
夏侯錦年一聽,火大道:“誰幹的?——本公子要是知道了,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
藺寶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只見年華薄脣微抿,淡淡道:“小包子,你不需要解釋一下麼?”
“嗵——”
藺寶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
她的呼吸也不由地急促起來,慌張地抬眸卻是不小心撞入了他的視線,他眼中的那抹疏離和淡漠讓她更加侷促不安。
——現在,要同他解釋麼?
她垂眸,醞釀著正要開口,夏侯錦年卻先一步指著她的鼻子,道:“年華哥哥,你說是她下的藥?!”
聞言,年華並未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藺寶。
“對——就是我!”
藺寶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起頭,繼續道:“是我在御膳房做了手腳,在乾鍋牛肉裡放了過量的巴豆粉。”
“你!”
夏侯錦年激動得險些上前和她動手,胸腔裡多了一種莫名的憤怒。
年華伸手將他攔住,瞥了眼藺寶,道:“若非你先不敬,別人何須招惹你。錦年,這件事——是你的錯。”
藺寶驟然睜大了雙眸。
而夏侯錦年聽了更是丈二摸不著頭腦,悶悶道:“年華哥哥,你沒搞錯吧?她——”
怎料,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人打斷了。
“年大人,真是抱歉了,皇上讓咱家傳小包子去問話,這小包子,咱家得先帶走了。”
安公公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擋在她面前。
藺寶這下可算是知道啥是及時雨了!——誰說宋江才是及時雨的?安公公不也是麼!
一聽是連澈要傳她去問話,夏侯錦年憤憤道:“哼!看著吧,表皇兄一定會嚴懲你的!”
相較於夏侯錦年的小孩子脾氣,年華則較為成熟,只道:“那勞煩安公公了。”
安公公頷首,帶著藺寶便走了。
*
來到朝陽殿,安公公便和殿內的宮女太監退到門外了,據說是連澈宣她單獨覲見。
藺寶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伸手推開了門。
豈料,殿內竟是霧氣嫋嫋,到處瀰漫著一股好聞的檀香。
藺寶嚥了口唾沫,轉身關上了門,撥開迷霧朝前走去,忽然想起了昨日去偏殿被連澈當成刺客的情景,不知怎的,嗓子有些乾澀。
倏然,耳畔傳來了嘩嘩水聲。
她驀地抬頭,不由一怔。
只見在一片水霧中,一柄屏風立在殿中,而屏風的另一頭,是男子如玉般潔白的背部,如墨的長髮披在浴桶外邊。
——尼瑪,她家皇帝大人是準備上演現場版的美男出浴圖麼?
藺寶只覺得雙腿一僵,腦袋一片空白,呆呆地杵在原地,隔著屏風看著他那如墨的青絲。
“小包子——”
連澈驟然出聲。
“在!”
她上前兩步,只覺得鼻尖有些熱乎乎的,伸手一摸竟是觸目的鮮紅。
“來給朕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