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博弈
令人震撼的，其實並非徐陽被一掌轟飛，換做任何一個在內門比較久的人，應該都能做到，他們震撼的是，這個所謂的‘毒瘤’，真的不是在口出狂言，他說的都是真的！
而且同樣的事情，要分不同的人來做，古凡也是外門之人，他能夠做到這件事，就顯得更加不可思議了，什麼時候外門出現了這麼可怕的人？
在場的所有外門弟子，都是垃圾！
這句話在眾人腦海中不斷的迴盪著，而徐陽本人，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此刻古凡在臺上無比耀眼，令他卑微到塵埃裡去。
此刻混跡在人群中的辛璐，悄然露出了笑容，她在想，如果古凡按部就班的參加了這場考核，那麼泛起的漣漪，決然不會這麼大。
毒瘤的身份加身，外加狂放不羈的言語，足夠深入人心，光從蕭林那呆滯的眼神裡便能看出來，今日過後，古凡徹底的火了。
待得那鋪天蓋地的呼喊聲逐漸平息下去，古凡環顧四周，淡淡的道：“還有誰！”
哇靠，這也太囂張了吧？
面對古凡的質問，外門弟子是不敢再咋咋呼呼了，但一些內門弟子就完全忍不住了，他們都能預感到，這人馬上就要進入內門了，以後豈不是要橫著走？
基於此，一名內門弟子按捺不住的飛了上去，遙指古凡，喝道：“休養猖狂！”
區區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也敢上來獻醜？
要知道古凡的實力，已經能夠斬殺最底層的陽靈巔峰，那麼對面這人，算什麼東西？
“滾下去，你不在考核人員之內。”古凡淡然說道。
“放肆！”
那名內門弟子不堪其辱，全然忘記今天到底是什麼樣的場合了，當場就撲閃而去。
砰。
歷史彷彿重演，又是隨意的一掌，便讓人直接飛下擂臺。
該用什麼樣的言語，才能形容人們當下的震撼？
唯有一句尼瑪壁，方能詮釋！
之前眾人還覺得古凡很狂，居然膽敢說在座的外門弟子都是垃圾，而現在看來，就連內門弟子，也是垃圾？
如此一來，就不能說古凡太狂妄了，那赫然是謙虛啊，因為他連內門弟子都能隨手拍飛，剛剛卻沒有將其帶進言辭之中，難道不是謙虛嗎？
所有人的三觀彷彿都被狠狠的重新整理了一番，陷入無邊的驚愕之中。
包括那名長老，也是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下一瞬，只見得蕭林站起身來，威嚴無匹的喊道：“你，跟我來。”
竟然被門主親自召見，單獨約談？
蕭林的一句話，徹底令得無數人紅了眼，嫉妒到五官都快要變形了，任誰都能想象，今天古凡在這裡綻放了自我價值，以後在天寒門的地位，將會水漲船高。
特別是徐陽，一想到以後再見古凡，就得卑躬屈膝，險些再度噴血。
然而，沒有人關注到蕭林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唯有古凡和辛璐，發現了這一細節。
伴隨機遇而來的，乃是無窮的風險。
……
清幽的一方後院之中。
蕭林若無其事的喝著茶，並沒有去看站在面前的古凡，良久才不鹹不淡的道：“我這廟是不是太小了？”
如此平靜的一句話當中，竟是字字珠璣！
蕭林在質疑，像古凡這樣一尊大佛，為什麼會那麼想要來到天寒門。
並非蕭林太過於誇大，內門弟子已經是天寒門的中流砥柱了，卻仍舊被古凡一掌拍飛，這便意味著，除去門主、長老以及親傳弟子，其餘人都不會是他的一合之敵。
畢竟二流勢力的強者沒有天絕谷那麼多，古凡在這裡，已然到了第三梯隊，也便是親傳弟子那個級別，像這樣的人，到哪兒都是炙手可熱的存在，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當個外門弟子？
要說沒有圖謀，那是不可能的。
對於這一刻，古凡早就預料到了。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想要實現價值，就要窮盡可能的去張揚，那麼在張揚的行為之下，就勢必引人生疑。
然而，古凡是個有準備的人，聽到這個質疑，神情自若的迴應道：“門主，我確實沒有不軌之心，我也的確早就想來天寒門了，因為我有一份野心。”
“哦？說說看。”蕭林淡淡的道。
“傳聞天寒門有著一處麒麟聖地，聽說就連您都打不開，外界言論滿天飛，更有人揣測，這麒麟聖地有可能不亞於天絕谷的頂級聖地，我為了追尋陽靈巔峰的契機，自然對天寒門滿是熱衷。”古凡緩緩應道。
又是一次虛實交替，有時候太真或者太假，都會讓人感到不適，但這種半真半假的言論，卻最叫人難以捉摸。
古凡所說的，都不是什麼祕密，完全有理有據，誠如辛璐當初所言，古凡很虛榮，為了這份虛榮，削尖腦袋想來天寒門，有毛病嗎？
另外，在這個時候，順勢把麒麟聖地的事情說出來，以後再去提及，便不會顯得動機不純了，赫然是一舉兩得。
這，才是古凡非要成為那顆‘毒瘤’，且極盡張揚的最終目的，他就是要讓對方生疑，現在才能不著痕跡的提出麒麟聖地之事！
這樣的野心，不算惡性的，蕭林自然不會動怒，他話鋒一轉，問道：“那麼當日你救我，也是一出好戲咯？”
“有件事我必須坦白，我是得知您上了碧波山，才會去的，因為我在那之前，已經來過天寒門了，卻得知概不收人，只能抱著試試的念頭去碧波山。”古凡沉著冷靜的道：“至於好戲，從何說起？我不信您沒有去調查過那幫人。”
古凡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明面上的強烈目的性，叫人感覺很真實，往往讓人忽略其中蘊含著的居心，加上蕭林確實去查過了，那戶人家，確實不是托兒，當初他只是想求證古凡的出現，是不是安排好的，因此張家裡具體發生的事情，也沒有過分去追查。
此時，看著蕭林臉上的疑慮越來越少，古凡心中暗笑不已，也越發感覺辛璐的心思足夠縝密，當下便俯首道：“門主，我不知道這份野心，是否會讓您不舒服，如果是的話，我這就離開。”
“誒。”蕭林擺擺手，哂然笑道：“年輕人有野心總歸是好事，只要不是天生反骨，我都是提倡的，但你這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年多以前，死於天絕谷的仙醫殿殿主，好像也叫古凡吧？”
糟了！
千算萬算，竟然還是算漏了這一點。
名字乃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人物標籤，是深入骨髓的，在安排這些計謀的過程中，古凡本能的忽略了自己的名字，現在遭人懷疑，心下驚恐萬分。
好在古凡心理素質過硬，坦然的笑了幾聲，道：“敢問門主，得罪了天絕谷的人，還有活命的道理嗎？”
從問起這件事開始，蕭林就一直在觀察古凡的臉色，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頭的那點疑慮也很快打消，沒好氣的道：“說的也是，在天絕谷大放厥詞的人，還能活到現在的話，那就不是天絕谷了。”
天絕谷的威嚴，哪怕是蕭林也不敢無視，再加上古凡如果真的是那人，就算沒死，也不至於傻到名字都不換就跑來這裡吧？而且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叫蕭林的也一大堆呢。
聰明反被聰明誤，蕭林在自己的一系列推理中，完全的打消了疑慮。
這時，古凡刻意露出一副貪財的模樣，諂媚的道：“門主，那麒麟聖地……不知道我有生之年，是否有幸入內。”
“你還真是惦記的緊啊，不過我並不排斥你這種坦誠的人，總比虛情假意來得好，目前我也進不去，以後能進了再說吧，只是你也得有貢獻，否則就算我能打開了，你又憑什麼進去？”蕭林沒好氣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