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心如蛇蠍
古凡離開雲曦的房間，心情稍顯沉重。
本次進入這方小世界，古凡早就知道會是荊棘叢生的局面，以一文不名的姿態，想要統領金靈域，想起來好似在痴人說夢，這也就罷了，如今被雲曦一度壓迫，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方才若不是夏蓮突然進去，古凡恐怕已經再次進行反抗了，畢竟要他跪下舔鞋底，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一路胡思亂想，古凡摸索到了後院之中，管事見得陌生人來此，出聲質問。
古凡強忍著怒氣，淡淡的道：“雲曦……小姐讓我過來砍柴。”
像這樣的事情，是時有發生的，因此管事也沒多想，直接把古凡安排進柴房。
噔——
古凡手握柴刀，狠狠的朝著木柴劈下，力道之猛，直接把地面砍出了深深的痕跡，以此來抒發心中的憤懣之情。
不多時，一名衣著樸素的少女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道：“你快點兒砍，後廚那邊柴禾不夠用了。”
此女沒有名字，從小就被帶到這裡來打雜，人們稱呼她為小妹。
古凡抬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加快了手中的速度，良久，古凡發現小妹還沒有離去，便問道：“還有事嗎？”
小妹那張不算漂亮的樸素臉蛋上，出現了一抹真摯的笑容，“我在等柴禾啊，省的跑來跑去，話說小哥哥，你新來的嗎？”
原本古凡並不想與之對話，但是小妹的笑容，居然讓古凡看到了一絲純真和質樸。
在這樣的地方，還有人能夠露出這樣的笑臉，簡直匪夷所思！
透過感知，古凡發現對方身上沒有修為氣息，看來這是個降生於金靈域的普通人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走上修煉一途。
也許正因為她沒有修為，所以身上還保留著最原始的純真，這一點讓古凡深受感動。
古凡咧嘴還以笑容，道：“是啊，新來的。”
“那以後咱們可就是同事了呢，其他人都不喜歡我，嫌我是個窩囊廢，你應該不會吧？”小妹唯唯諾諾的看著古凡，眼神裡帶著滿滿的期許。
“不會的。”古凡搖頭笑了笑，而後問道：“這裡是群芳樓，你風華正茂的，怎麼……”
小妹知道古凡什麼意思，她自嘲的笑道：“我這種姿色，馮媽媽哪裡看得上我呀，讓我去接客，不得把人嚇死。”
嘶……
從對方的言語中聽來，怎麼好像巴不得去接客呢？
小妹看出古凡的疑惑，悲慼的道：“那些花枝招展的姐姐，終日流連在不同的男人身上，說來很髒，可是她們日子過的好呀，總好過我，每天灰頭土臉的，管事對我非打即罵，唉。”
每個地方都有自成體系的社會圈子，小妹的人生是悲劇的，她的想法並沒有錯，這大概便是社會底層之人的心酸。
莫名的，古凡有些鼻酸，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給出一個安慰的笑臉。
此時，新一批的柴禾數量湊夠了，小妹一把將其抱起，臨走前笑道：“小哥哥謝謝你，很久沒人對我這麼笑過了。”
看著小妹離去的背影，古凡愣了會兒，搖頭晃腦的，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日月如梭，七天時光悄然流逝。
古凡終日在柴房裡度過，每天有著砍不盡的柴禾，並且按時的被雲曦喊過去輸送精血，日子過的何其悲慘，他怎麼也沒想到，初入金靈域，會是這麼度過的。
但好在黑暗中有著一縷微弱的光芒，前些天遇上的小妹，在閒暇之餘總會偷偷跑過來和古凡聊天，一來二去，兩人也就混熟了，算是為無味的日子增添點色彩。
是夜，月黑風高。
古凡和小妹蜷縮在柴房裡，後者透過窗外，看著天生的星星，幽幽的道：“小哥哥，我記事起就在這裡了，也不知道父母是誰，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天上的星星啊？”
一名花季少女說出孩童般的稚嫩言語，古凡不覺得好笑，反而感受到莫名的悲慼。
古凡沉吟了會兒，道：“那你想把星星摘下來嗎。”
“想啊，但怎麼可能呢。”小妹沒好氣的道。
唰——
驀然間，古凡翻起手掌，掌心靈氣湧動，綻放著一團與星星顏色相同的色彩，“你看。”
小妹做了個鬼臉，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唬我玩兒呢，不過謝謝你啦。”
古凡斂去靈氣，與之笑鬧了幾句，旋即道：“我問你個事兒，這群芳樓是個怎樣的存在？”
小妹當即迴應道：“群芳樓看起來只是個煙花場所，但實際上也是一脈勢力呢，具體能量有多大，我就不清楚了，就記得有一回，一名陽靈境的大漢來鬧事，被馮媽媽斬殺了，事後那人的家屬前來尋仇，最終碰了一鼻子灰。”
在她有限的認知裡，古凡聽出了一個關鍵資訊，金靈域說來不大，但這個地方，也只是金靈域裡的一小片而已，在有限的地盤內，群芳樓的勢力應該不算弱，否則在這麼個亂糟糟的地方，早被一鍋端了。
“你問這個做啥呀？”小妹疑惑的問道。
古凡搖頭說沒有，隨便問問，實際上他又怎能告知對方，自己是在打群芳樓的主意？
身負空間意志，古凡隨時能夠離開這裡，但他沒有，一方面是為了暫時的寧靜，另一方面，是為了此行的核心目的。
他在想，如果能夠掌控群芳樓，是否就能夠順利踏上征途了，手中握有一股勢力，再招兵買馬，最終爭奪金靈域的領土權。
然而他發現自己想多了，以目前的情況而言，掌控群芳樓的難度，和成為金靈域主是差不多的，就好比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掉進河裡，與掉進浩瀚大海，本質上殊途同歸。
壓下這些心事，古凡便不再詢問相關資訊，轉而和小妹輕鬆的聊起天來，企圖打發一些枯寂。
然，正當兩人說說笑笑之際，外頭忽然狂風大作，緊接著柴房那破舊的門，轟然破碎。
一道人影直接降臨於此，正是雲曦。
見得雲曦突然出現，小妹被嚇得魂不附體，本能的躲進柴堆裡，渾身瑟瑟發抖，古凡也是眉頭緊蹙，警惕的看著她。
雲曦的臉色無比森冷，在這月夜之下，形同女鬼，她緩步走了進來，一掌拍在小妹身上，使其嬌小的身軀在空中翻滾，而後重重的跌落，鮮血狂吐。
“你幹什麼！”古凡爆喝道。
“一條公狗和母狗，在這聊的倒是很歡啊，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聲音，我看你們是忘了自己什麼身份。”雲曦冷哼道。
公狗和母狗？
古凡一聽見這極具侮辱性的言語，便恨的渾身發抖，恨不得一掌拍死這怨毒的女人。
“你是不是又忘記自己是一條狗了，居然敢對主人露出這種眼神？”雲曦玩味的看著古凡，道：“你好像還挺在意這個小丑八怪啊。”
咔嚓。
雲曦陡然將小妹吸了過來，直接折斷了她的左臂，好似扔垃圾一樣扔在古凡面前，不顧小妹的哭天喊地，陰狠的笑道：“日子過的不如意，跟這小母狗抱團取暖了是不是？你這人就是沒有覺悟，如果能夠順從一點，我也就不這麼對你了，你說是不是？”
雲曦之所以針對古凡，赫然是因為她的威嚴不容藐視，這些天來，古凡雖然沒有反抗，但眼中非但沒有恭敬之意，反而從始至終帶著不屑，如果不是為了精血，她早就將其大卸八塊。
看著地上那鮮血淋漓的一條左臂，古凡眼睛腥紅了起來，咬牙道：“她，是無辜的。”
“無辜？一條賤命而已，我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用得著你指指點點？”雲曦冷聲道：“今天我就饒她一命，下回你若還敢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保證，她一定死在你前頭。”
話落，雲曦飄然離去。
看著昏厥過去的小妹，古凡雙拳緊握而起，無邊的殺氣瀰漫不休，心中也陡然滋生一個大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