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愛恨交加
面對那升騰而起的黑氣，殷婷本能的發生警覺，第一時間往後退去，然而古凡卻佇立在原地未曾動彈，驚得她高聲喊道：“你做什麼，找死嗎！”
說話間，黑氣盡數湧入古凡體內，室內恢復風平浪靜。
親眼目睹這一切，殷婷慌得臉色劇變，有著無限的焦慮和擔憂，根本來不及說話，她當即拉起古凡的手，果然見到掌心有團遊動的氣體，也沒有任何遲疑，當場就準備把嘴脣湊上去，試圖吸出毒素。
這些都是她的下意識舉動，或許在她的認知裡，古凡能夠奮不顧身的為她擋箭，那麼自己也可以為其做任何事情，足可見此女的心地善良。
然而，古凡卻全程一臉懵逼，在對方嘴脣湊來之際，連忙抽回手，道：“你幹嘛？”
“別胡鬧，快伸過來，這可是屍氣啊，再過會兒你就得死了。”殷婷急不可耐的要去拉古凡的手。
人與人之間最大的善意，莫過於此吧。
古凡咧嘴笑了笑，旋即重重的揮下手，那團黑氣便消失於無形了，“沒事，我萬毒不侵。”
“哦，那就好。”殷婷拍了拍胸脯，撥出口氣。
這女人倒是足夠特別，換做是其他人，恐怕已經陷入震驚了，畢竟萬毒不侵的體質，是從未耳聞的，可她從始至終都只關心古凡的安危，不問其他。
欣賞之餘，古凡反而更加擔憂了，自己的出現，很有可能會是個錯誤……
拋開雜七雜八的想法，古凡當即走到石棺邊上，目之所及，裡頭有著一具屍骨，周邊擺放著大量信封，以及一個小小的木匣。
這些信封，其中大半是趙璽曾經寫給祖師婆婆的情書，其餘的，是祖師婆婆後來的自述，其中蘊含著龐大的資訊量，令二人看的目不暇接。
祖師婆婆名喚歐陽紅，從趙璽所寫的情書來看，裡頭通篇的‘紅兒’，看得出兩人當時處於熱戀，極致甜蜜。
大半小時後。
透過這些資訊，古凡得知趙璽乃是個風流成性的人物，修為極高，身邊的女人向來絡繹不絕，而歐陽紅不過是被他拋棄過的女人之一。
對於女人而言，愛到了極致，卻慘遭拋棄，此等恨意顯然無可言喻，因為這段感情的失敗，導致歐陽紅極度憎恨男人，後續機緣巧合創立天仙谷，定下了奇葩的規矩。
但，作為規矩的制定者，她自己卻未曾遵守過，時不時的在這裡**男人，歡愉過後盡數斬殺，方才那些男性屍骨，不過冰山一角。
直至看到最後一封信，古凡眉頭緊鎖。
這封信上，字字珠璣：棺蓋只有你能開啟，如果這封信有幸面世，那麼觀看者必然是你，我耗費了數十年的心血建造了這座大殿，任憑你手段通天，也決然無法破解囚籠，但相愛一場，縱使你負了我，我卻也不願意真正的傷害你，我要的是你的懺悔，若你在我雕像面前磕上一千個響頭，大殿之門自開，然，我瞭解你，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你更高傲了，那麼……就陪我長眠於此吧。
看完這些內容，古凡雙手都略微顫抖了起來，字裡行間，他完全能夠感受到歐陽紅這一生，對那男人有著怎樣深刻的執念。
只可惜，這封信的見證者，卻不是那趙璽，她低估了趙璽的負心程度，她並不清楚，自己在趙璽的記憶中，早就被抹去了。
這是何等的淒涼！
可隨之，問題來了。
歐陽紅明確表示，這棺蓋只有趙璽一人能夠開啟，就代表其中蘊含玄機，為何古凡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
百思不得其解，真相早已在歷史洪流中，被沖刷的一乾二淨，有些東西，古凡暫時不可能得到答案，但幸運的是，出於歐陽紅那極端的愛，此地並非真的牢不可破，想必磕上一千個頭，便能觸動陣法。
放下斑駁的信紙，古凡隨手將那木匣拿起，透過那些資訊，古凡知道這裡面放置著歐陽紅和趙璽之間的定情信物。
開啟木匣。
這是一枚通體暗沉的五角星，確切的說，是海星模樣的物件，入手冰涼，不知道是何種材質所鑄，除了看起來精緻，便沒有其他特點了。
隨意看了幾眼，古凡就放了回去，扭頭看向殷婷，準備說話之際，卻見她看著信紙，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你怎麼了？”古凡疑惑的問道。
殷婷抹了把眼淚，哽咽道：“原來這就是愛情。”
從歐陽紅所記敘的那些感情經歷中，殷婷分明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見證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裡頭就連瑣事都沒落下，更有某些片段，給殷婷帶來了強烈的共鳴。
當年二人遇難，趙璽奮不顧身的為歐陽紅遮風擋雨，再看其細節，與剛剛古凡為殷婷擋箭的時候，是何其相似，彷彿兩件事就要重疊起來一般。
基於此，殷婷產生了強烈的代入感，把自己想象成歐陽紅，把古凡想象成趙璽，情緒直接淪陷，也正是從此刻起，她看向古凡的眼神，徹底變了。
在外界中，機率極低的一見鍾情，似乎發生在殷婷的身上，她不懂男人，單方面從安全感上，認定了古凡，好似春天裡，那漫漫桃花，火熱綻放。
接觸到這樣的眼神，古凡心亂如麻，恨不能把歐陽紅的棺材給震碎，如果不是她，這天仙谷之人，又怎會如此病態！
莫說古凡已經有女朋友了，就算沒有，他也無法接受這種畸形的愛，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今天換做任何一個人男人出現在這裡，殷婷的感觸都會是相同的，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古凡沒有接茬，只是把剛剛最後看到的信遞給殷婷。
殷婷看完後，稍微收斂了點情緒，帶著哭腔道：“走，我去磕頭。”
兩人緩步走出，再度回到大殿。
正當殷婷準備磕頭的時候，古凡忽然發現大殿之門上，竟有一塊五角形狀的凹槽，其大小，與之前木匣裡看到的信物，別無二致。
“慢著，別磕！”
古凡心頭巨震，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而殷婷則是滿面的不解，“怎麼了？”
古凡沒有回答，只是把殷婷扶了起來，旋即拿起蒲團，重重的撕扯開來，隨著蒲團內鵝毛的漫天飛舞，一道箭影陡然傳出，直射屋頂，發出‘吭’的一聲。
“這……”殷婷受到了驚嚇，臉色慘白。
古凡冷哼一聲扔掉蒲團，怒道：“相愛相殺，愛中有恨，恨中亦有愛，你這祖師婆婆，當真是人格分裂了。”
這番話讓殷婷聽得雲裡霧裡，但她知道的是，假若當年趙璽真的來了，就算真的放下高傲去磕頭，也難逃一死，一千個頭磕完，裡面的機關就會自動觸發，沒入人的額頭，必死無疑。
這赫然是一場相愛相殺的戲碼，而殷婷，卻險些成為代罪羔羊。
“現在怎麼辦，是不是真的出不去了。”殷婷焦慮的道。
古凡搖搖頭，旋即飛快的跑進方才的石室內，毫不猶豫的將那信物取走，待得回到大殿，屈指一彈，海星狀的信物，便是印在了大門的凹槽之上。
光芒閃過，大殿內發生了一陣小小的**，彷彿是禁制破碎的聲音，眨眼間，大門自動開啟，大好的陽光盡數投射了進來。
殷婷捂著嘴，難以置信的道：“到底怎麼回事……”
“基於愛恨交加之下的產物。”古凡幽幽的道：“她想殺趙璽，卻又留下了給人逃生的機會和暗示，心理無比複雜，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真的為愛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