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華錚嫌惡的看了他一眼,譏諷道:“我早就看出你並不是一個正人君子,所幸自己離你夠遠。今日我們掉落山谷,實屬於意外。他日回去之後,你我便是陌路。如果你再敢糾纏於我,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不管是這個世代還是上個世代,她最討厭的便是這種油嘴滑舌之人。這種人靠近她,必是有所目的。想起上一世,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調侃,後來她果斷將那人送進了醫院。心頭裡卻依然有一種嫌惡的感覺。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她回到家裡,將自己關進來浴室,整整洗了三遍澡才肯出來。
而如今,屈恆從一開始便對自己百般糾纏。雖然表面上看他靠近她是因為情之所繫,但是保不準對她另有目的。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玉冢,鬱華錚陷入了沉思之中。
“錚兒,你脾氣現在倒是越來越大了。如果我們上去了,你以為我還會放過你嗎?”屈恆挑眉看她,嘴角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似是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
鬱華錚疑惑的眯起眼眸,冰冷的眸子射向了他,開口問道:“你什麼意思?”
“昨日我帶你離開的時候,可是有上千人目睹的。我們一同掉落懸崖,說不定幾日之後才能上去。如果找不到路途,那便要等我內傷恢復個七八成才可以。這麼久的時間,你以為他們都是傻子嗎?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共處無人之地,想必外面的人早就已經猜測咱們二人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就算你不顧及你的聲譽,我還得顧及我西疆國太子的名聲不是。”他好整以暇的回著,火光映在他的臉上,映的他熠熠生輝。
鬱華錚心裡一陣堵,恐怕屈恆早在將她擄走的時候便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在這社會風氣保守的時代,二人獨自相處幾天,很難被那些所謂的傳統人士所接受的。他就是想借著這些謠傳和輿論,來逼迫她。可是他卻似是並不瞭解她,她鬱華錚可不是那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想到這裡,她輾轉一笑,面若桃李,清華無雙。似是一股清泉沁入了心脾,說道:“你西疆國太子的名聲不關我的事,我個人的聲譽便也不用你來操心。我們只要以後不見面,謠傳便會自動消散。”
謠言止於智者,向來這種訛傳越是解釋便會適得其反,變成越描越黑。所以最聰明的變法便是忘記這件事,自己忘記了,所有的人便也跟著淡忘了。不被流言所影響,傳著傳著便會覺得無趣了。
“錚兒,你大概以前的腦袋比較混沌,如今開明瞭,便也不瞭解這裡的風土人情。這並不是謠言的問題,而是你我之間,必須成親的問題。如果你反抗的話,那便會浸豬籠。這個有沒有聽說過?”屈恆微笑著反問她,好像是心有成竹一般。
“浸豬籠?這個我聽說過,不過還沒有看過,正好見識一下也不錯啊。”鬱華錚滿臉的無所謂,臉上同樣露出了微笑。
屈恆一怔,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映。皺眉問道:“錚兒,你想見識一下浸豬籠嗎?”這女人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真不知道該說她無知,還是傻了。
“想啊,看看古代的浸豬
、看,書]網全本kanshu*連屈恆也是渾身一凜。臉上的笑容就這麼僵在了嘴角,一動不動。內心的激動,可以用驚雷滾滾來形容。這麼大的轉變,讓屈恆的腦袋一下子便轉不過來了。難道是幻聽嗎?
“錚兒,你說什麼?能再說一次嗎?”他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自己的聲音大那麼一點就把鬱華錚給嚇沒了一般。
鬱華錚臉色一寒,實在是喊不出剛剛那三個字。剛才只是心裡氣憤,急於想戲耍一下他,可如今在他的嚴正以待下,根本喊不出那三個字來。
可是一想到他剛剛的無賴表情,強忍著自己換上一副嫵媚婉轉的樣子。夜涼如水,微風徐徐。從小河的方向慢慢的吹了過來,隨著波光粼粼的湖水,浮動在二人的身上。
屈恆一頭烏黑的長髮悠悠的隨風揚起,月光下更襯得他俊美無比。身上的衣衫雖然破爛,卻依然無損他妖孽的形象。
鬱華錚嫵媚的神色一僵,臉上現出了一抹動容。只是一瞬間,便恢復了她媚態。清風拂過,她如同是一個風吹花影動,柔情似水,媚態橫生的女子。對著屈恆淺淺一笑,好似天地間都因為這一抹笑意而頓時光亮了很多。燃燒斑駁的蔓草也因為這一笑而變得春意盎然,不再頹廢灰敗。她就好似是一道風景,將周圍所有的事物點綴的如此璀璨。
風繼續吹著,可是卻再也吹不動屈恆臉上的表情。他就似是呆子一般看著她,那麼痴迷,那麼淪陷。如果剛剛那一聲“恆哥哥”是驚雷,那麼如今這一笑便有著開天闢地的功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半晌,屈恆吞了吞口水,看著她的臉,慢慢的坐了下去。啞著聲音說道:“錚兒,你......是在戲耍我嗎?”
聽了這話,鬱華錚一怔,臉上本就已經笑的有些僵硬的表情,此刻更是僵住了。隨即她冷下一張臉,開口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再也裝不下去,所以便恢復自己的性情。她不懂,那些個電視演員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不是自己的意願,卻生生要裝出來,當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聽了這句話,也不知道是慶幸她終於恢復她的性子,還是可惜了她剛剛只是在做戲。閉了閉眼睛,睜開的時候又嘆口氣,屈恆隨意的往後面一躺,說道:“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他望著天空的星子,不打算在糾纏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鬱華錚的話讓他失落了,總之,這個話題,他不想再繼續糾纏了。
鬱華錚不明所以的見他躺下,眉心緊蹙。難道是剛剛自己的玩笑開的太大,所以他失落了?可是一想到他剛剛的無賴表情,轉眼間便覺得沒有什麼值得愧疚的。畢竟,有錯在先的人是他,先開玩笑的人,也是他。
想到這裡,她便覺得心裡明瞭了很多。打坐的身子並沒有起來,只是悠悠的閉上了眼眸。
許久之後,屈恆的眼皮一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眸。他側躺著,正好可以看到鬱華錚緊閉的小臉。安靜而祥和的臉上沒有半分不安,有的只是安靜。屈恆的眼眸在她的臉上停駐了很久很久,久到讓人以為,好似兩個人是雕像一般。
半晌,屈恆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痛苦的神色。他悠悠的嘆出了一口氣,心裡暗暗的回味著鬱華錚剛剛說出的那三個字,和那如同曇花一現般的笑靨。痛苦之後,臉上卻又出現了一抹微笑。甜蜜而又充實。兩種表情互相混合著,矛盾而又毫無違和感。
同樣在火堆邊上入睡的青鸞搖晃著腦袋,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它小小的腦袋向天一仰,似是哀嘆一聲,隨即翻了個白眼。表示不認識在一旁傻笑不已的男人。隨即又倒頭睡了過去。
許久之後,屈恆止了笑意,又深深的望了一眼鬱華錚,像是要將她的容貌刻入心底一般。這才重新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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