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正面較量（六）
大年初一遭此變故，溫娜的心情壞到了極點。石小川給她繫好衣服，雙手抱起來說道：“咱們看風景去！”
溫娜幾乎要哭出聲來：“主人，咱們還是回去吧，我怕。”
石小川像哄小孩子一般用手拍著她的後背：“事情過去就不要再想它，走！今天是中國的陰曆年，我們在山中過個痛快年！”
香山寺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嚴整壯觀。石小川拉著溫娜從石階上一路走去，兩個人都被這裡的美麗所吸引。保鏢們把車開到山口，幾個人步行來到石小川面前：“主人，皇軍的部隊更換成便衣出城，只怕要偷襲興隆一帶。”
石小川冷笑：“這些飯桶成不了大事，區區幾個便衣能鬥過人家十幾萬人？”
保鏢小心的說道：“我們開車出來，看到足有一個聯隊。後邊的炮兵把城門堵了好久，所以我們來遲了。”
石小川吃驚了：“日本人真他媽會找日子，趁著大年初一偷襲，這可得通知他們。”
“車上有電臺嗎？”石小川多次吩咐，自己的車上必須有電臺，以備隨時和商戶取得聯絡。今天突然生變，他只得開口問保鏢。
“有。”保鏢得意了，還是我考慮的周到。
石小川讚許的說道：“很好！回去到庫房領一百兩，這是獎賞。”
在汽車上，石小川用密碼敲出了一連串奇怪的節奏，一分鐘他就停下來走出汽車：“溫娜，還有興趣在山裡玩嗎？”
溫娜搖頭：“我頭疼咱們回去吧。”
梁大勇從電訊科長手裡接過電報，用手揚著電報譯文喊道：“生意來了！”
“生意？大年下你做生意？”參謀長不解的問。
梁大勇呵呵直樂：“日本人送來的買賣，你不做行嗎？”
何明輝明白過來：“不要辜負人家的好意，既然來了咱們做主人的就應該大方一點。”
日軍第二十師團川岸文三郎帶著從朝鮮龍山編成的部隊，在人們歡慶春節的時刻開出了京城。步兵第80聯隊有鈴木謙二帶領，化裝成中國的難民先行。隨後跟進的有炮兵、騎兵、步兵不到一萬人。
何明輝看著前方的通報，嘴裡獨說獨唸的說道：“一萬人敢來，豈不是送死？”
梁大勇對楊雄說道：“把你的部隊佈置在前沿，第二軍、第三軍開赴三河、懷柔一帶埋伏。”
楊雄咬著牙說道：“格老子！讓新兵們見見血也好。”
何明輝說道：“我們必須有正面較量的勇氣，決不能像武漢戰役那樣糟糕。”
坦克師在韓莊，郭大偉接到命令，對手下四個團長說道：“過年就得過個痛快，日本人既然來湊熱鬧咱們就做筆大生意！”
“師長，你下令吧！”第二團團長常永生和第三團團長常永勝同時開口，姚輝揚笑嘻嘻的說道：“上陣父子兵，你們弟兄開始搶生意了。”
郭大偉看著摩拳擦掌的四個團長：“日本想進攻我們，必須經過平谷地面。峪口鎮、馬坊鎮、官莊鎮三面出擊，我在這裡帶著四團等敵人上門。”
“是！”
“大年下化裝成難民，日本人太他媽有才了。走！在哥們開工幹活！”姚輝揚搶先出門，其他各團長慌忙跟著跑出指揮部。
新兵部隊隱藏在新修建的工事裡，楊雄對新兵師長們說：“每一次上去一個團，二十分鐘輪換一次。”
新兵一師張團長說道：“敵人對咱們的司令部這麼熟悉，難道日軍有探子在？”
楊雄點頭：“說的不錯，但我們不用操心那個事兒，用心打好這一仗。”
“是！我先上。”一團長從地道里朝自己的團部走去，當他走出地洞口就聽到響起來的槍聲。他舉起望遠鏡一看，心裡不住的撲通撲通跳著：“媽呀！這日軍瘋了？這麼看起咱們的根據地？”
在指揮部代理指揮的一營長呵呵笑著：“小鬼子想找咱拼命，光炮擊就打了整整三十分鐘。”
一團長急忙問道：“工事有問題沒有？”
一營長指著頭頂說道：“這工事建的，我估計小鬼子這一輩子都想不到，永久性工事能抵擋他們的大炮。”
炮火剛停，一營長匆忙的跑出工事。日軍衝鋒簡直是人山人海，新兵們慌得連扳機都打不開。“怕個球！穩住神好好想想，別他媽讓鬼子的刺刀戳到你的鼻子上！”
“營長，我們的炮兵呢？”一個班長不滿的問道。
一營長看著外邊的日軍：“兩個大隊太少，炮兵的胃口好、想一口吃個胖子。”
“哈哈哈哈！那咱們就跟小鬼子玩玩？”三連長爬著過來，在一營長的屁股後邊大笑著。
一團長扭頭說道：“來個射擊比賽，看誰今天能拿第一。”
槍聲響起來，日軍沒想到半個小時的炮擊，對手的火力還這麼猛。當前邊的鬼子倒下去，後邊的鬼子頓時被子彈打倒一片。
“巴格！通通的給給！”川岸文三郎憤怒的抽出指揮刀，喝著日軍繼續進攻。
偵察營在唐山、天津多出發現日軍，梁大勇說道：“日軍這次要拼命啊！下令各處炮兵、坦克、火箭炮一齊開火，一舉摧毀日軍的囂張氣焰！”
命令傳到坦克師，各團長開始率領部隊出擊。首輪炮火就把北平的日軍打的顧此失彼、手忙腳亂，但日軍的幾個師團集中炮火開始了反擊。
“各團聽著，日軍這是在利用步兵誘我們上當，你們趁機到日軍步兵群裡去。讓敵人無法開炮。”
“是！”
坦克加足了馬力，直奔日軍中心撲去。坦克炮、機槍不停地射擊，車身下哀號聲接連不斷。日軍被這龐大的物體嚇壞，不要命的日本人開始用手雷、炸藥包超坦克反擊。
和日軍相反的是坦克不退反進，炸藥包掀起的塵土留在了坦克的身後。“前進！”每個連長都是這句話，這讓日本人遭了秧。
跑？沒有坦克快！闖？硬碰硬不如坦克的皮厚！三個團圍攻日軍一個大隊，雖然坦克也曾受損，但能打的坦克沒有一輛停下來。
“衝啊！”第二軍的步兵及時趕到，他們利用短兵相接，自己的武器是自動火器的優勢，無情的發洩著。川岸文三郎絕望了。不到一萬人去對付敵人的五萬多人，這仗能勝嗎？
日本人退卻速度好快，坦克手們停下手苦笑著：“老子的手發軟，如果日軍此時反擊，我就完蛋了！”
打退了西路日軍，郭大偉急速把坦克收了回去：“趕快補充彈藥、油料，這仗說不定打到什麼時候。”
梁大勇始終沒敢讓火箭炮發射，日軍準備了七個師團的炮兵，他擔心這是鬼子想解決自己火箭炮。所有炮兵都和日軍對打著，自己的部隊眼看炮兵就要被日軍消滅。何明輝罵著：“山體裡隱藏的炮兵出擊，把敵人炮火吸引過去！”
日軍正在高興時，中方突然出現的炮火讓他們措手不及。但日軍很快就集中火力對射起來，炮戰經歷了兩個小時還未停止。
日均發懵了。自己的炮火在減少著，而對手的炮火絲毫未減，難道幾個師團的炮手都是飯桶不成？
“報告！從北平出來一溜車隊，車上裝的全部是炮彈。”第一師的偵察營在通州區活動，偵察營長看著方位說道：“有多少汽車？”
偵查連長在前邊回話：“大約有幾十輛。”
“給我用燃燒彈毀掉它，決不能讓他們把炮彈送到前線！”
“是！”
日軍在經過通州的一條街道後，突然飛來的炮彈擊中第一輛行駛的汽車。突起的大火讓日軍司機棄車逃命，後邊的車隊頓時被堵在了無法回頭的寨門口。
“打！”偵察連長一聲令下，十幾個榴彈發射器和三門迫擊炮同時開火。火焰起來了，偵察連長下令撤離。在他們跑到另一個街道時，震天動地的爆炸聲接連的響了起來。
“媽媽的！這比大炮厲害多了。”四排長被爆炸的波浪震倒在地，他吐著嘴裡的灰土笑罵著。
偵察連長也在地上趴著：“張開嘴，小心被聲音震破耳膜。”
“啥！你說的啥連長？”一個戰士在連長身邊，他大聲的喊著，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偵察連長急忙指著嘴巴，張開大口示範著。
“噗！”一團泥巴正好飛過來，落在了連長的臉上，戰士大笑起來。
爆炸聲終於停了下來，連長起身說道：“小子們捉弄我是不？”
那個戰士用手拍拍耳朵：“你說啥？這傢伙嗡嗡亂叫，怎麼聽不見聲音？”
連長的臉色變了：“你他媽比我還倒黴！耳朵聾了！”
日軍沒了炮彈補充，炮火漸漸停了下來。梁大勇大手一揮：“火箭炮出擊！”
經過休息的坦克和火箭炮車同時開始了反擊。萬彈齊發、機車轟鳴，日軍又一次飽嘗了火箭炮的厲害。他們膽寒了，快速撤退朝四方奔跑著，三個軍和新兵八個師開始了大反攻。
十里地追擊，他們把子彈發洩的乾乾淨淨，但人山人海中他們只有挺起胸膛，和日軍拼起了刺刀。
“殺！”
殺聲不斷。
日軍終於逃離到了根據地的防空區，梁大勇下令收兵，大部隊開始清掃根據地遺留的殘敵。各部隊在統計著戰役損失。何明輝聽著每個師長報出的數目，雙手不住的顫抖。
“損失三千多人！”
梁大勇聽著何明輝低沉的聲音，他卻笑罵起來：“瓦罐井邊破、將軍陣上亡，這是打仗，死人在所難免。”
李二柱風塵僕僕的走進指揮部：“都是瘋子！我一個師的運輸隊都供不上你們消耗，這仗如此打下去，只有把我當成炮彈發射了。”
楊雄急忙端過一杯熱茶：“你聽我彙報一下戰果參謀長。”
李二柱捂住耳朵：“不聽！我在路上聽哭聲就知道你們的損失不小。”
梁大勇喝道：“死了三千多人，但日軍被殲滅將近兩個師團。繳獲四個炮兵師、三千多匹戰馬步槍、機槍和其他武器老子記不住！”
李二柱擦著冷汗說道：“幸虧小鬼子的海軍不配合，如果加上日軍空軍，這場仗真不知會變成啥樣。”
寺內壽一被日軍軍部訓斥著，天皇下令要他回國，對損失兩萬多士兵的事做個交代。寺內壽一神色鎮定的說道：“作為華北司令官，我有權調動部隊清剿，可軍部為何不質問海軍，他們在幹什麼？看著我們計程車兵流血無動於衷，這是軍人的風格嗎？”
欽差低聲說道：“天皇知道陸軍海軍不和，你不會被免職，說不定還會到軍部任職。”
“哈哈哈哈！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勝利嗎？”寺內壽一嚎叫著走進自己的臥室，把飛過來的欽差涼到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