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東北集團軍（十二）
在晉察冀根據地歇息了一天，戰士們開始打掃個人的衛生和清洗衣服。梁大勇、何明輝在楊成武的陪同下，參觀了一分割槽的部隊。
楊成武聽說過盧氏軍的文化要求高，但真正的戰術水平和整體素質如何，只有周副主席和陳賡稍知一二。梁大勇身後的警衛連長低聲說道：“這是部隊嗎？”
何明輝瞪一眼沒有說話，楊成武笑道：“小兄弟，我們的部隊當然不能和你們比，彈藥缺乏不說，生活標準也遠遠不行。”
梁大勇走到一分割槽的部隊戰士面前，看著面黃肌瘦戰士，心裡酸酸的：“一個軍人擔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如果連飢飽問題都不能解決，怎麼去和敵人拼命？我們的生活標準高不假，但不是後方給我們的，而是我們從敵人手裡奪回來的。”
何明輝補充說道：“昨晚我們給你們的十萬大洋，其實也是一路打鬼子繳獲的。在我們的部隊，薪水不會在戰場上去發，而是永記名的方法存到了銀行。”
楊成武感到奇怪：“你們平常的花銷怎麼辦？”
何明輝笑了：“去向後勤借支。”
梁大勇從一個戰士手裡接過一支槍，仔細的拉開槍膛看了看，對這名挺胸站立的戰士問道：“你有多少發子彈？”
“報告首長！我有十發子彈！”
“十發子彈？”梁大勇愣住了。
楊成武解釋說道：“這個戰士的槍法不錯，所以才配發了十發子彈。其他的戰士都只有六七發，有的只有五發。”
梁大勇點頭，對這個戰士說道：“如果我現在命令你開槍，把我身後大樹上的六隻小鳥打下來，你有幾分把握？”
這個戰士低下頭：“我沒有辦法做到！”
楊成武懷疑的問道：“這樹上有六隻小鳥？你背後長著眼睛不成？”
何明輝呵呵笑道：“東邊的樹枝上有兩隻，樹梢上三隻，西邊的樹杈上還有一支。”
梁大勇對吃驚的楊成武和站立的戰士說道：“不用吃驚，我們也是透過訓練才掌握這門技術。”
何明輝看著楊成武不理解的樣子，笑一笑說道：“可否准許我們的戰士打兩槍？”
楊成武點頭：“正想領教。”
警衛連長上前：“副司令，讓我來！”
何明輝沒有回答，對梁大勇說道：“司令，開兩槍？”
梁大勇哈哈大笑：“你回頭看看，這些傢伙們都想逞能露兩手，我還是讓給他們吧。”
楊成武拔出自己的配槍：“還是用我的吧，那支槍太破了。”梁大勇不接：“戰士們能用，為何我們不能用？劉曉明。”
“到！狙擊手劉曉明報到，請指示！”
梁大勇把步槍舉起來：“你能用這支槍把樹上的小鳥打下來嗎？”
劉小明不好意思的說道：“差不多吧？”
“回答能不能！”
“能！”劉曉明挺胸回答。
劉小明從梁大勇手裡接過步槍，舉起槍試了試，伸出手對戰士說道：“借你六發子彈用用。”一分割槽的戰士慌忙從彈袋裡取出子彈，劉曉明接過去把子彈推上膛。
與大樹足有五百米，劉小明不敢大意，身子一縱飛奔朝前奔跑幾步。身子還未站穩，手裡的步槍已經開火。等六聲槍響過後，劉曉明跑回來交出步槍：“完成任務！”
“歸隊！”
“是！”
楊成武搖頭：“小兄弟開槍後看也不看，你敢確定自己射中目標？”
劉曉明出列回答：“最好的辦法是派人過去檢查一下，只有用事實說話才能讓人信服。”
楊成武親自跑到樹下，一小會兒跑回來，對梁大勇說道：“神了！這麼小的玩意兒落在樹上，他竟然看也不看就開槍。”
梁大勇笑了：“沒有什麼，這都是系統訓練出來的。這個戰士是今年的新兵，條件好被補充到狙擊部隊學習的。”
“新兵？你開玩笑！”楊成武不信了。
何明輝站出來作證：“我們這支部隊只有不到兩個團的老戰士，其它的戰士都是新兵。培訓不到八個月。”
聶榮臻從後邊走過來：“我知道，這批戰士起初是在西安訓練的，隨後在十堰開始整軍。”
梁大勇回身和聶榮臻打招呼，楊成武對聶榮臻說道：“政委，你是聽到槍聲過來的吧？”
聶榮臻繃起臉說道：“老師到了家門前，你不去認真請教卻在浪費時間。”
楊成武嘿嘿笑道：“我正在討教。”
聶榮臻搖頭：“你小子！這不是光憑聰明，也不是你能無師自通的。”
楊成武紅著臉：“已經領教了！政委，好武器不給我們發幾支？”
“人家打得不是你們用的武器？要槍沒有，自己去敵人手裡奪！”聶榮臻不客氣的拒絕了部下的請求，回頭對梁大勇說道：“我們沒有汽油，也沒有足夠的炮彈。延安來電，坦克還是交給你們帶走吧。”
梁大勇看著眼前的戰士說道：“我給你換成一個團的步兵武器，警衛，問問警衛營回來沒有？”
“報告！警衛營完成任務，前來複命！”警衛營長喘著粗氣，在梁大勇身旁出現。
何明輝在旁邊問道：“聽說你們回來的路上，端掉日軍一個炮樓，收穫如何？”
“報告！殺死日軍一個小隊，俘虜偽軍一個團。物資裝了三汽車，還有日偽軍的全部武器。”
梁大勇對楊成武說道：“武器彈藥全歸你們一分割槽，快去吧！”
聶榮臻呵呵笑著：“別忘了給其他軍分割槽送一點。”
“是！”
警衛營長站住未動：“司令，我的任務呢？”
梁大勇回答：“好好休息一晚，準備明天出發！”
“是！”楊成武和一分割槽的戰士們離去後，聶榮臻問道：“你們明天就要走？”
梁大勇點頭：“我們先出發兩個軍，不然會把你們吃窮的。”
聶榮臻回答：“你吃的是我們的嗎？那可是你們自己從敵人手裡繳獲的。”
何明輝打趣：“這些物資我們準備留給你們，吃完了怎麼辦？”
第三軍首先開拔，劉子安在指揮部裡聽著梁大勇命令：“你們的目標是薊縣、遵化、興隆、遷西縣等地，解決日偽政府為我們到達後提供進一步展開工作的條件。”
劉子安問道：“我們不去東北了？”
梁大勇說道：“去！但一定要在此地建立一個可靠地根據地。東北氣候惡掠又無糧食後勤補充很難站住腳，只有靠這裡的根據地做跳板，打擊敵人補充消耗。”
“是！我這就出發！”
從和順縣出發的第三軍，在天剛微黑時就已整裝待命。晉察冀第二分割槽司令員和劉子安握手告別，劉子安走到戰馬跟前又一次揚起手，這才飛身上馬：“出發！”
第五第六師配上朝鮮的女子團，加上威風八面的兩輛坦克行動起來。人影看不見了，但坦克的轟鳴還在軍分割槽的幹部和戰士耳朵裡響著。
走衡水到任丘、雄縣，在固安縣直奔廊坊。中**隊的行動，引起日軍高度注意。他們是準備攻打哪裡？天津？北京？
正當日軍加強戒備，調兵遣將時，第三軍襲擊了香河縣。不僅在這裡繳獲了大量的物資，更讓劉子安高興地是一個汽車團都用不完的汽車。
香河位於京津之間，隸屬河北省廊坊市。部隊天亮前朝玉田縣行進，中午時分到達玉田北部的燕山腳下。燕山中多名勝古蹟。中南部有長城倚山而建。遵化縣的清東陵是中國規模巨集偉的帝王陵墓之一。
劉子安下令部隊休息，十幾天的長途跋涉已經讓戰士們累得夠嗆。劉子安伸開地圖，對第五師長盧永常說道：“抓緊讓戰士們恢復體力，不能等日軍進攻時再去部署防禦。”
“不走了？”盧永常不明白為何在此停下來。
劉子安說道：“玉田縣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但目前還是再次停留一段時間為好。參謀長，聯絡一下我們的偵察營，今天夜裡必須要進入遵化縣城。”
盧永常準備離去，聽說有仗要打，精神興奮異常：“軍長，讓我們師上？”
劉子安說道：“第六師兩個團和朝鮮女子團都已朝那裡運動，我們在這裡是疑兵。”
“嗨！我說坦克咋跟著咱們跑，原來是故意引起日軍注意的。”盧永常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起身離開指揮部。劉子安聽著滴滴答答的電訊聲，對發報員說道：“給司令發報，部隊安全到達目標，明天開始奪取遵化。”
“是！”
潛入遵化的朝鮮女團，在大草店、莊戶村等候命令，而警衛營在東貝村控制了攻擊遵化縣政府的通道。劉子安聽說只有一個小隊的日軍，對一團長下令說道：“你們師長另有任務，這次戰役由你負責指揮。”
一團長的團部就在遵化的張各莊，他對三個營長說道：“迅速把兵力展開，天亮前結束戰鬥。”
“是！”
三個團一個營攻打遵化，又是夜間偷襲戰。一團長認為這是殺雞用牛刀。市區只有四處目標，二團長負責奪取四個城門的戰鬥，警衛營負責解決縣政府，女子營擔負著奪取倉庫的重任，和日軍作戰成了一團的任務。
警衛營一連長帶著戰士們靠近縣政府，突然地狗叫引起把守的驚覺：“老三，這狗叫的這麼厲害，是不是有啥變故？”
“變個球！大黑天毛賊不敢來、日本人又不來，皇協軍都他媽的跑進濟源風流快活去了，誰還想起這裡是縣政府？”
“是！咱們縣大隊就是苦命，守在這裡當把門狗不說，還得時時受日本人的氣。”
“他媽的皇協軍也不是好傢伙，如果不是看在兩個大洋的份上，老子寧願在家坐著也不出來混！”老三嘴裡不住的罵著。
“想嫂子了吧？明天請個假回家看看，世道不穩你就嫩放心？”
老三點頭：“咱這裡還算不錯，從九一八到現在，中國大半個國家都被日軍侵佔，聽說南京被殺的平民都把河水染紅了。”
“不會吧？小鬼子雖然凶，在咱這裡還沒聽說殺過人。”
警衛營長從他們身後說道：“兩位大哥窩在深山裡當然不知道外邊的情況，我可是從南邊過來的。”
“你——你是誰？”老三和另一個把門的都吃驚了，他們周圍站著五個人，夜光裡還能看清帶著寒氣的匕首逼在他們的胸前。
“我們不殺中國人，但前提是不要妄想驚動裡邊的縣大隊。說吧，縣大隊有多少人多少槍，都在那幾間房子裡住宿。”警衛營長示意戰士們朝後退退，他和老三聊起天來了。
老三驚慌的問道：“你們要襲擊縣大隊？”他把這些人當成了鬍子，驚慌中還不忍心出賣自己的弟兄。
警衛營長微微一笑眼光朝院子裡看著：“我們不殺中國人，但日本人和漢奸不會放過。”
老三朝門院子裡一看，驚得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我的媽呀！院子裡站著這麼多人，我們兩個都沒有發覺。這一次只怕飯碗丟了，還得被鄉親們罵上一頓。”
“縣大隊三百多人，只有兩把盒子炮，其它的都是漢陽造、老土炮。”另一個略顯膽大，知道不回答必然會首先死掉，這才交代個一清二楚。
行動開始了，戰士們打著手勢交換著意見，很快各奔目標開始作戰行動。一槍未放十分鐘結束戰鬥，警衛營長在縣長的辦公室裡坐下，對俘虜過來的縣長和縣大隊長說道：“我們是中**，奉命拿下遵化開闢根據地。我們不會殺你們，但如果犯的罪行太大，會有老百姓收拾你們。”
縣長穩住神說道：“我是偽縣長，實際上我還是國民政府的縣長。長官不信我可是有委任狀的，並且我可以和上級聯絡。”
警衛營長笑了：“是嗎？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都坐下。咱們談談如何？”
縣長溫順的坐下來，和警衛營長詳細的說起了遵化目前的狀況。
日軍的小院裡，一營長突襲進去後只發覺三十多個鬼子，當他們生擒鬼子小隊長後，才知道日軍的大部分人都在妓院裡過夜。
一團長從步話機裡得知這一情報，急忙帶著自己的警衛連趕到妓院。燈火依然明亮著的妓院，突然闖進一百多個帶槍的軍人，嚇得姑娘們大叫起來。
“喊吧！你們想死就使勁喊，我們不殺你們，日本人也會拿你們的姐妹當人質。”一團長命令戰士們封鎖著各個房間的門口，坐在大廳裡說道：“讓他們風流快活吧，出來一個殺一個！”
“是！”戰士們收起槍支，掏出寒光閃閃的匕首給小鬼子站起崗來。姑娘們的驚叫並沒有引起日軍的驚覺，等天亮鬼子出門時，狠下痛手殺氣讓還在房間裡的鬼子驚慌了。
“土匪打劫的幹活！”他們臨死都不相信，這是中國人展開的軍事行動。一個個端著槍跑出房門，都被待命已久的戰士們割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