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蟄伏
馮玉祥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兩處軍火庫的損失和石友三一個團的武器損失讓他恨透了柴永波，但各方面的壓力又是他不得不考慮收兵。
佟麟閣的提議沒有人反對，馮玉祥首先把圍困盧氏的兵力後撤，這才命令楊虎城和佟麟閣一道前往盧氏和解而去。
進入盧氏地界，佟麟閣就感受到戰爭降臨的氣氛。柴永波把馮部官員領著參觀他的邊防軍事建設，指著山體上建設的炮兵、步兵掩體：“你們若進攻，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拿下來？”
佟麟閣仔細看後、爽快的回答：“雖然難打，但我可以用一個師的兵力就能打下來。”
“你準備怎麼打？”柴永波笑著問。
“我用炮兵封鎖住你的炮兵掩體和步兵掩體，步兵強攻。”佟麟閣滿有把握的回答。
“你只會把他們白白的送掉性命，請看那裡！”柴永波指著掩體的左右十幾米處：“你能封住這一處，我有多少出口你知道嗎？不用誇張，我在這裡的一個營保證能提防你們一個軍兩個月的進攻。”
佟麟閣服了：“你這樣的防線有多長距離？”
“不瞞各位，只要進入盧氏地界，我保證五十里內會是進攻者的墳墓。而且我可以隨時補充兵力、也方便我的部隊快速撤退。”
眾人正在談論的當口，山體內突然推出無數尊榴彈炮。只聽隆隆的炮聲響起，南方十幾公里的一個山包被炮彈擊成一片火海。稍停片刻，高射機槍歡叫起來。打出的子彈形成彈幕，把兩千米的高空內封鎖的嚴嚴實實。
“進攻者不等靠近我們的防區，就會被擊成肉泥。你一個軍有把握拿下來嗎？”柴永波對捂住雙耳的馮部軍官們說著，雖然都沒有聽到，但明白柴永波是在展示自己的實力。
佟麟閣暗自替馮玉祥慶幸：“幸虧沒有真打起來，西北軍差一點毀在不出名的盧氏軍手裡。”他不明白，別人都在爭霸天下的時候，為何柴永波有此實力而不行動。
“楚莊王蒞政三年，無令發，無政為也。右司馬御座，而與王隱曰‘有鳥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飛不鳴，嘿然無聲，此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將以長羽翼；不飛不鳴，將以觀民則。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
楊虎城等人聽著柴永波文鄒鄒的念著韓非子的這則成語典源，都為柴永波的謀略所折服。
“蟄伏待機、一鳴驚人！難道他要在最後的時刻爭奪天下？”佟麟閣此時有了投靠之意，但他明白，就憑自己的破爛部隊，柴永波不會看上眼。
馮玉祥失去了大批軍火，又和盧氏結下了冤仇。雖然知道柴永波不會主動打他的注意，還是把盧氏周圍幾縣的兵力又進一步收縮。
柴永波送走楊虎城等人，開始處理近期跑到盧氏的共黨人員。在雙槐樹女子兵營裡，一百多黨員坐在會議室裡。柴永波拿出香菸分給大家：“各位，近日軍事上的事情太忙，沒有及時和大家見面，請見諒。你們能來盧氏，我很高興。但有些問題需要和各位協商解決。”
“不會是害怕老蔣報復你吧？”從澠池來的李建林插話。
“是！我不瞞各位，也不需要欺騙。當今北伐風頭正盛，國民軍佔據大半個中國。如果盧氏因為各位的來到而遭生靈塗炭，你們也不忍心吧？”
“趕我們離開？”張之樸為策應北伐軍入豫，在澠池縣西村鄉組織策劃農民起義。由於國民黨大肆捕殺共黨，五百多人的隊伍被打散。
“這一點各位請放心，我不會趕你們走。但各位總得有工作幹、不能遊手好閒要我養活你們吧？今天請各位來就是把你們能幹的事情說一下，我可以給你們安排工作。”
“我可以教書。”劉書景女士是這群人中唯一的一個女黨員，曾在洛陽讀過書。
“好啊！你會哪幾國語言？”
“你們這裡學的是外語？”劉書景吃驚了，好好地中國人幹嘛不學國語。
“你可以到我們的學校參觀一下，能勝任可以試一試。其他人呢？”
這個時候大家都作難了。大部分都是泥腿子出身，只有一把力氣。柴永波笑了：“別不好意思，可以在工作中學習。這裡有水泥廠、石料廠、煤窯、鐵礦，各位既然有把力氣，也不會埋沒你們的才幹。”
在盧氏沒有禁言，只要你願意發表自己的政見，可以隨時隨地的指出。但工作的壓力非常大，好的工作要靠真平實學。共黨成員在此地不用躲躲藏藏，更不會受到打擊和迫害。他們安下心來，憑著自己的勞動創造著財富。
南京來了使者，李濟深、張治中代表國民政府前來視察，並且要求參觀盧氏的兵工廠。柴永波為難的說：“兵工廠不開放，對外謝絕參觀。”
“我們是代表政府來的。”李濟深的意思很明白，你是政府的一員，難道政府要收回武器製造你敢反對？“拭目以待，我看你怎樣回答？”
“李將軍、張將軍，二位的意思我明白，但兵工廠是民國政府袁世凱、張鎮芳、段祺瑞三位的指示下建立的，這並不違法。如果現在蔣校長要我停止生產，我可以痛快的答應。想繼續生產為國民政府所用，你可以把裝置買去。這是投資的全部材料，各位請看。”
“五千多萬美元？”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事。中國的兵工廠多如牛毛，上千萬美元的投資能有幾家？柴永波笑著說：“這還不包裹硬體建設。裝置的數目和購地都很清楚，政府願意收回，可以把款付清。我會每一件都給你落到實處。”
“如果政府不要，又不許你生產怎麼辦？”李濟深老謀深算，決心難為一下無知的小子。
“我可以把軍工廠改成工業、農業機械生產。梁大勇！吩咐軍工廠停止生產，把裝置運到工廠裡去！”
“縣長，子彈生產線怎麼辦？”
“交給鋼鐵廠，從新加工成鋼材使用。”
“是！”
“別！”李濟深沒想到柴永波反將了他一軍。真要毀掉這些裝置，說不定老蔣會怪罪他辦事不力。
張治中示意梁大勇坐下：“軍工廠的事聽總裁自己決定，部隊的事怎麼解決？”
“好辦！政府號令統一，一個小縣城確實養不起這麼多軍隊。脫下軍裝、分配到各個廠礦裡去。”柴永波心裡想著：“要老子的軍隊，沒門！”
“是否考慮交給國民政府處理？”
“張將軍，我為培養這些人才花去的費用誰給我？他們都是大學生、專業人才。沒了部隊更好，我可以全力發展商業、工業和農業。”
“如果政府派軍隊在盧氏駐紮呢？”
“可以！但必須是有能力的軍隊！”柴永波起身在會議桌子旁說道：“一個團！而且是經我驗收合格的地方部隊。”
“為何要你驗收？”李濟深心想：“你一個小縣長有這個權利嗎？”
“因為我們的工業、商業需要！如果不合格的部隊住進來，我敢保證，十天的時間就會自動滾蛋！”柴永波不客氣了，牽涉自己的根基大事、他是寸步不讓。
李濟深心裡想：“只怕是你把他們擠兌走吧？”一件事沒有談成，李濟深感到失望。而張治中很滿意，盧氏願意服從國民政府的領導，這就是成果。
蔣介石在南京聽了從盧氏回來的二人說罷經過，心裡非常憎恨：“娘希匹！跟政府討價還價！”但他無有奈何。如果逼人太甚，難保盧氏軍不跟他作對。
“委任狀他接了嗎？”
“沒有。”
“沒有？”蔣介石感到事情不簡單啦。
“他的岳父任學義當了縣長，柴永波出任豫西工業總經理兼董事長。”
蔣介石放心了。只要不和他作對，一個縣長誰來幹也不是什麼大事。李濟深看到蔣介石沒有惱怒，反而感到意外。他趁機提起兵工廠的事，決心要給柴永波小鞋穿。
“先不管他！那麼大的一筆款項我們拿不出來，能拿出來還不如新辦一個兵工廠划算。關於武器生產，你們可見到他們的實物？”
“和傳說的一樣，武器很先進。”張治中據實回答。
“可以給他下訂單。十五個師的裝備分批付款，他需要多長時間完成？”
“兩個月。”
“兩個月？”蔣介石沒有想到這麼快。但想到新來的德國顧問馬克斯-鮑爾和前任赫爾曼-克里拜爾都曾提到盧氏軍工，人家又有那麼大的投資，生產一點步兵武器不是難事。
“校長，我建議提出購買他們的飛機，憑我對日本、德國和法國的飛機瞭解，他們的戰鬥機、直升機無人能敵。據柴永波自己言講，這是他綜合美、德、法、日四國的飛機制造技術生產出來的。還有他們的榴彈炮、迫擊炮都很有威力，坦克盧氏也能生產，不過他們沒有裝備。”
蔣介石沒有言語。他不是不想這些，而是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最近自己正在考慮和宋美玲的婚事，其他事只能等到以後慢慢解決。
柴永波的目的達到了。既保住了自己的基業和兵工廠，又能給岳丈撈個正式封號的縣長實權。雖然只允許自己的領地有一個師的武裝，但已經是他感到意外的事了。
“各部隊從新回到自己的生產地，軍訓不能誤、生產更要抓緊。今後一段時間需要做的是蟄伏！”
“蟄伏？”
“對！收起你們的利爪，等待時機。國家振興需要大批的忠臣良將，將來你們要為朝廷所用，但不是現在。是要看清國民政府他是否知人善任，廣攬人才；是否整頓朝綱、興修水利、重農務商；是否真心為國、國家日漸昌盛。”
眾人笑了。盼望已久的和平終於有了曙光，他們都在做著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夢。柴永波嚴厲的喝著：“國家究竟會走到哪一步，我們誰也確定不了。就是真的統一和平定，國防還是不能缺少的。北有蘇俄、東有日韓、西有印度，邊境線上永遠不會不設防。”
機要科長走進來把一封電報交給李二柱，李二柱看後遞給柴永波：“蔣總裁要在上海結婚了，要求你參加婚禮。”
“回電！準時到達，一架客機是盧氏人民的賀禮！”
“飛機？”
在會議室裡的人都吃驚了：“這一份禮物太貴重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各位別那麼小氣！”柴永波風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