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不散遊魂
“你在開玩笑。”方玉清搖了搖頭，“周圍沒有什麼變化，我探查鬼怪的羅盤針也沒有動靜。”
“可是我確實感覺有什麼東西飄蕩在空氣中，你要是實在不信，你可以來我的位置，同樣閉上眼睛。”我站起身，讓她去我原本打坐的地方。
方玉清皺著眉頭，她覺得我忽然間變得神神叨叨的，本來正常都變成了不正常。
不過她還是坐到了我剛剛的位置。
只是稍微閉上眼睛，朦朧之間，她忽然感覺窗前的方向有個灰濛濛的影子在慢慢移動。
那不是我，我站在門口，在她背後的方位，那個灰濛濛的影子卻在她眼前。
似乎感應到了方玉清的探查，影子晃動了一小會，便消失不見。
她睜開眼睛，用驚異的眼神看著我，然後用手戳了戳窗子。
“那兒！”方玉清眉頭越皺越緊，“確實有東西，可是窗子前乾乾淨淨，沒有鬼怪作祟的痕跡，也沒有陰氣浮動，究竟是什麼東西盤旋在窗前？”
“我和屍蛟都不能直接看到它的存在，想必不是鬼怪這麼簡單。”
“我覺得有可能是韓斌的鬼魂。”屍蛟認真的分析道，“因為它在視窗徘徊，而韓斌是從這窗戶掉下去摔死的，他臨死前看到了極為可怕的存在。”
“鬼魂的話，咱們應該能看得見才對。”我有些疑惑不解。
“你忘了，韓斌筆下的東西能活過來，他也絕不是一般人。比我們強大的冤魂厲鬼，若是選擇在我們面前隱匿身形，我們是看不到的，恐怕韓斌成為了比一般鬼魂更強大的存在。”屍蛟認真的說道。
“是嗎？”面對屍蛟這個說法，我有些不大同意。
我衝著窗子閉上了眼睛，那個灰色影子再次在眼皮底下出現。
“你好，請問是韓斌同學嗎？”我嘗試著和眼前不知道是鬼魂還是什麼的影子交流。
在聽到了我的詢問之後，原本閃爍移動著的影子，忽然就停滯了下來。
十有八九是韓斌。
“我是過來調查你的死，還有整個學校鬧鬼事件的。”表明來意，試圖和韓斌的鬼魂拉近關係。
模糊的灰影聽到了我的話，開始一步一步的朝我走過來，方玉清也閉著眼睛，感受到了眼前一幕，她也忍不住露出笑意，要是韓斌真的願意現身，那麼解決現在的鬼怪作祟，肯定是輕而易舉的事，畢竟一切的源頭都在韓斌身上，他肯定會給出我們答案。
灰影蹲了下來。聽到地面上沙沙的聲音，似乎韓斌的鬼魂在地面上寫字。
“請離開。”方玉清仔細的看著地面上的字。
“韓斌。你是讓我們離開這裡？”我低著頭也看到了地面上的字。
他之前還冒著被抓的風險，勸告學校裡的學生，這裡馬上要鬧鬼了，結果現在我表明來意，要來解決問題，專程找上他的鬼魂，他卻讓我離開。
“為什麼？”方玉清忍不住問道，“難道你不想學校裡的鬼怪被驅逐乾淨，就讓他們這麼肆虐下去？你難道不知道許多無辜人因此喪命嗎？”
灰影無可奈何的再次蹲下，他寫下了：“我知道，但是這一切我無能為力。”
“這些鬼怪都是你所寫的鬼故事裡的主角吧。”方玉清眉頭緊皺，“現在他們作祟，你也逃不了干係，難道你真的能心安理得的躲在這裡？你自己不去解決也就罷了，我們來給你收拾爛攤子，你也沒有一點幫助的嗎？”
“對於那些人的死，我很抱歉，但是真的沒辦法，我必須躲著他們，將那東西藏起來。”地面上又慢慢騰騰的顯現出一行字。
“他們是誰？那東西又是什麼？”眼前這些字，讓我看到了解決問題的關鍵和希望。
清風微微吹拂，原本在灰塵上的字跡也消失不見，他不願意做回答。
“你的死，是不是也是為了躲著……他們？”我還是嘗試詢問出有價值的內容，只是韓斌的鬼魂一動不動，不願意再作答了。
“混蛋！”方玉清惱怒的喝罵著，“我從沒見過這麼不負責任的混蛋，自己攪出了這麼嚴重的事件，結果你一死了之，這根本收拾不了的爛攤子卻甩手給別人。”
要是眼前的事情沒辦法在短期之內解決，靈事局H省支部將受到嚴重拖累，這是我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請你相信我們，不管是誰在找你麻煩，不管你要藏什麼，我們都能幫助你。我們都是茅山山門的弟子，我們的師傅修為高強，那些找你麻煩的人，未必鬥得過他，我們還有整個山門來庇佑你藏著的東西，它絕對不會落在那些人手裡。你看怎麼樣？”我不是茅山弟子，但是這個時候有必要扯虎皮做大旗，畢竟茅山還是很有分量的存在。
不過在世俗能不能吃得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灰影站起身，躊躇了一陣。
“我們能找到你，也不是一般人，雖然不知道你說的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但是我給你打包票，茅山上下門人弟子的力量加起來，絕對會勝過你要躲著那群人。”方玉清也看出來韓斌的鬼魂有所動搖，於是趁熱打鐵。
最終，韓斌的鬼魂似乎做出了決定。他在地上寫下了一個“好”字。
“這樣交流太麻煩，你們可以睡著，我能入夢。”他緊接著在地板上寫下了這麼一句話。
我和方玉清對視一眼。
“你負責睡覺，我負責把風，就和之前一樣。”方玉清看著我，我也點點頭。
迅速打坐入定，瞬間便進入了睡夢狀態。
夢境裡，我還是坐在被棄置的床板上，只是眼前的寢室已經不是雜物到處擺放的樣子，而是還原成韓斌生前，還有人居住的宿舍模樣。
眼前站著一個面板白皙，戴著眼鏡，身形有些瘦弱的年輕人。
“你是韓斌？”我站起身，這裡雖然是夢境，竟然和現實別無二致。
“你好。”對方有些靦腆的朝我笑了笑，這裡顯然是他一個人的空間，根本不會有生人進入。
“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我認真的看著韓斌，也只有他能給我所有的答案。
“這一切要從我第一篇投稿開始說起。”韓斌皺著眉頭，面對我的疑問，他也想要迅速的解答。
“我希望自己的想象力能發揮在有價值的地方，所以我在進行了創作之後，馬上拿著這些手稿，影印了之後進行投稿。”他開始認真的告訴我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我大概投了十幾家在C市專門做靈異或者恐怖故事的雜誌。”
“我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是石沉大海，畢竟第一次投稿，能被採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有人能看中這故事中的亮點，也會打回來讓我修改之後再發。”
“不可思議的是，竟然有一家雜誌社回信說願意直接發表，當時我喜不自勝。”
“只是喜悅過後，我開始冷靜下來。這是一家新開的雜誌社，投稿的時候自然不會關注太多，因為我當時沒想到能一投即中，當我調查這家雜誌的官網的時候，卻發現網頁無法顯示。”
“這雜誌叫什麼名字？”我皺著眉頭詢問道。
“冥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