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餘波消散
而且不管我信還是不信，我都走不了。
王旋也是遍體鱗傷，尤其是左肩一道傷口，也是被厲害的妖怪用灌注真氣的兵刃劈開，鮮血湧流不止，留下了一條性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王驥和王復的頭顱已經找到了，敵人將他們的腦袋掛在了城門之外以示炫耀。”王旋的語氣有些沉重，“不過我們暫時還沒有聯絡上王寅，此時王寅還是生死未卜。”
“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少虎王搖了搖頭。
“此前我太過相信他們兩人的實力，也太低估這大統領的本事了，匆匆不過百年時間，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成長到了能殺死我的地步。”少虎王搖了搖頭，“都怪我大意輕敵，最後才導致這樣的後果。”
“眼下咱們還有多少人？”少虎王面色有些焦慮的看著王旋。
王旋神色黯然的看著周圍的傷兵，眼前站著的虎族勇士，沒有一個身上不掛彩：“勉強還有戰鬥力的，恐怕不超過百人。”
“諸位。”少虎王面帶微笑的看著此刻聚攏在他身側的虎族勇士，“諸位以寥寥數百人的血肉之軀，阻擋了上萬匪徒的進攻，我深感欣慰，為我虎族勇士天下無敵的勇武感到驕傲。”
即便是身負數創，眼前的虎族勇士在得到了自己妖王的誇讚之後，還是忍不住咆哮起來，虎嘯聲響徹雲天，聲震四方。
“等我傷勢恢復，我要對你們一個個的論功行賞。”他哈哈大笑起來，“你們跟著我，咱麼一起見證虎族勇士的兵鋒橫掃八荒六合。”
我站在旁邊，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橫掃天下，光靠勇武可不行。
而且這虎族生育率底下，要休養過來，恐怕也得花費百年時間了。
“王旋，你把今日的戰況奏報到王都，寫明損失，朝妖帝索要一些重建的費用物資，另外……我留給妖帝那兩千虎族勇士的駐軍，先全部帶回來，必須抓緊時間完成這件事。”
少虎王眉頭緊皺：“我那叔叔王漠，此時恐怕已經得到訊息，大軍已經在路上了，三日之內如果不能在王都把我剩下的部隊帶回來，恐怕難以抵擋我叔叔的進攻。”
“要全部帶回來，可能有些困難。”王旋嘆息一聲，“那些部隊名義上的指揮權，還在妖帝手裡，他們名義上也是妖帝的部隊，而不再是少主您的私軍。”
“你寫清楚是借兵就行了。我要王都的部隊過來，也只不過是為了打退我叔叔的進攻而已，等事情一了，我還給妖帝一半。”
“當初不也是這麼約定的嘛。一半部隊駐紮在北境城，一般部隊用來拱衛王都。現在我手底下的人加起來也才兩千人了，撥回一千人不過分吧。”
王旋點點頭，對著少虎王認真的說道，“屬下這就啟程。”
“一定要快！若是等到我叔叔大軍壓境還看不到你馳援的部隊，那這北境城就要淪陷在他手裡了。”
王旋朝營帳那邊去了，少虎王轉頭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我：“我們現在是和時間在賽跑。”
“贏了就能保全北境城，輸了就萬劫不復。”我看著他，少虎王原本沉著的臉也顯現出了些許焦躁。
“我以為憑你的性格，即使危急關頭，也能不動如山。”我朝著少虎王認真的說道。
“你我才認識多少天，你就知道我是什麼性格？”少虎王起身，回頭看著我冷笑一聲。
“少虎王不該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嗎？勇武不可擋，有萬夫莫敵之氣概。”這種時刻，也只能靠打趣來緩解這壓抑的氣氛。
少虎王沒說話，轉頭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你這豬頭，竟然也會拍馬屁？”
我朝他擺了擺手，意思是，我根本就沒拍馬屁。
“你隨我一起去城門樓。”他面無表情的拉著幾個近衛，沒有回頭，只不過這話分明是對著我說的。
遠山白茫茫一片，門樓上寒風凜冽，極北之地乾燥寒冷，現在不是下雪的時候，不見雪花皚皚，只能看到大地蒼茫一片，荒野枯寂無人，遠處被匪盜攻破的村落，依稀還能見到倒伏的屍體和血跡，遍地寥落，只餘死寂。
“你說……”他轉頭看著我，“像你這樣的野妖，在奴隸市場能買到多少？”
“我向我一樣的野妖？”我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恐怕少見，當然，你若是你去問那位主持奴隸販賣的佘大人，他也許會給你精確的答案。”
“若不是人間靈氣稀薄，妖族的生存空間越加狹窄，野妖只要是能化形，只要不因為傷人殺人而被注意到，實際上也還勉強能生存下去，只有徹底被人類壓迫的無路可走，才會選擇到妖界來尋求最後的庇護。”我認真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他們為生活所迫，來到了妖界，沒想到面臨的是更痛苦的生活。”少虎王搖了搖頭。
“這一切痛苦的根源，不是來自於妖界落後呆板的蓄奴制嗎？”我看著少虎王。
“有點意思。”少虎王眯縫著眼睛看著我，“你覺得野妖們下場悽慘，源頭在奴隸制？”
“事實上不止是野妖。奴隸都翻不了身，不是嗎？不過土生土長的奴族還有居住的聚落，而野妖們無依無靠，當真和牲畜無意。”說著話的時候，我的眉頭是緊緊皺住的。
“你覺得不公平？”少虎王輕笑了一聲，“這很正常，在外人看來，情況如此。”
“虎族在妖界眾妖族中是少數的沒有奴族的種族，這北境城之中的妖奴，大部分都是從別的妖族的聚居地強搶來或者販賣來的，不過即便是如此，這些奴隸的數量還是很少。”
“整個北境城的虎族人口，滿打滿算，堪堪過十萬，而這城中的奴隸不過千人。”
“虎族眼高於頂，傲氣非常，恐怕是奴隸也不屑用。”我看著少虎王笑道。
“哈。”少虎王也跟著我輕輕一笑，“算是吧，別的妖族要身板沒身板，要力氣沒力氣，一般的體力活，虎族人自己都會做，咱們這個妖族，只看得起能打仗的種族，而且我父親在位的時候，不留俘虜，他認為軍人最高的榮譽就是戰死，俘虜過來的妖族，通通要被他斬首。”
“我呢……現在是依附在妖帝之下，現階段不大可能發動吞併戰爭，勝利之後，俘虜都要押送到王都，不可能拿著這群俘虜做奴隸。”
“現有的在北境城的這些奴隸，全都是我拿賞賜的銀錢和別的妖族交換的奴族。”
“羊妖，鼠妖，牛妖，都是些沒什麼本事，族群又多的妖怪。虎族人自己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妖畜自己養，妖糧自己種，這些奴隸過的也不算太差。”
“不過出了北境城，都是一般模樣，奴族庶族王族涇渭分明。”
“你們能看出問題所在嗎？”少虎王朝著自己幾個近衛說道，後者都捂著腦袋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呢？”少虎王知道自己身邊人給不了答案，還是轉頭認真的看著我。
“這區別……應該在於人口的多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