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神鞭惹的禍-----河東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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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河西

老賈在河東一個高檔小區買了一套新房,他和老伴本來商量得好好的,遷居之後原有的住房就用來出租。沒想到就在搬家的這天老兩口鬧起了矛盾。按老賈的想法,新房就得有新氣象,原來的老傢俱,諸如床呀,凳呀,鍋呀,瓢呀,就不要往新房子裡搬了。可老伴什麼都捨不得,什麼都想搬。依老賈平日的脾氣,他早發火了,只因搬家是大喜事,他便極力忍著,只在心裡憋氣。但當老伴把一隻已經用了十多年的塑膠馬桶往車上塞的時候,他的火氣還是爆發了。他奪過馬桶,“咚”的一聲丟向遠處,口裡大聲呵斥:

“這破馬桶也搬,丟不丟人呀?”

老伴心疼得什麼似的,立馬朝馬桶奔去,口裡連聲嚷嚷:“我搬自己的東西礙著誰了?你說,礙著誰了?”她把馬桶又拎上了汽車,並且擺出了一副與馬桶共存亡的架勢。

“你,你——”老賈氣得嘴脣發顫,卻又無可奈何。他狠狠瞪了老伴幾眼,突然說:“這家,我不搬了!”

“你不搬我搬。”老伴毫不妥協,當即吩咐司機:“開車!”

搬家的汽車往河東開去,老賈卻留在了河西原來的屋子裡。面對人去樓空的屋子,老賈對自己剛才的發火毫無悔意。相反,老伴平日的固執己見,一天到晚無休止的嘮叨,這會都成為不可饒恕的過錯浮現在他的腦際。

“唉,這幾十年,我是怎麼與她過來的呀!”老賈突然感到自己以往的日子過得太委屈了。“這家我不搬了”這句話,老賈原本是在氣頭上說的,這會他卻認起真來。他心裡說,好,我就在這裡住著,一個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自在多了?想起老伴平日不只是自己固執、嘮叨,還抱怨他睡覺愛磨牙愛打呼嚕,他心裡的火又往外冒——哼,以後我不跟你睡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主意已定,老賈便動手打掃、清理起屋子來。

老伴原本也知道“這家我不搬了”是老賈氣頭上的話,並沒往心上去,及至隨車來到河東,指揮搬家人員將傢俱一一安頓好了還不見老賈駕到,她便也窩火上氣了。她在心裡對老賈說,你真個不來新房子住了?那好啊,我求之不得啊,我樂得一個清靜自在呢,免得你動不動就對我發火,說我固執,說我嘮叨哩。

於是,千里湘江便成了天上的銀河,把老賈這對結婚已經快四十年了的夫妻分隔在河東河西兩地。

開始,老兩口確實都感到一個人過很自由,很自在,真是無牽又無掛——一個人吃了全家就飽了,一個人穿了全家就暖了。可是,沒多久,他們就都覺得一個人吃飯不香了,一個人睡覺不甜了。有好幾回,老伴做好飯菜後還習慣地擺上了兩套碗筷,及至要喊“老賈吃飯”時才想起老賈不在這裡。她不由得在心裡罵起來:“做好的飯菜不來吃,嶄新的房子不來住,你真是鬼摸了頭啊!難道你想要我用轎子去抬你不成?哼,你做這個夢吧!”罵是罵,可想著鍋灶都搬到新屋來了,老賈在老屋那邊用什麼煮飯做菜呢?煮不了飯,做不了菜,他吃什麼呀?這麼想著,她禁不住又擔心和牽掛起老賈來。

老伴的這種擔心其實是多餘的。雖然沒有了鍋灶,老賈可不愁吃喝,街上有的是餐館呢。他一個人在老屋裡睡足了,又去街上逛夠了,一抬腳便走進了一家餐館。要上一暈一素,外加二兩白酒,老賈吃喝得有滋有味。他邊吃邊在心裡笑話老伴:“你以為我離開你就過不下去呀?嘿嘿,我這是神仙過的日子哩!”只是,這神仙的日子沒過幾天,老賈的情緒便迅速低落下來。他雖然不愁吃,不愁睡,可總感到身邊缺少了什麼。這什麼不是別的,就是與老伴的日夜廝守,就是老伴的固執以及她一天到晚的嘮叨。

真是怪啊,兩口子天天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對方對自己有多重要。分開了,失去了,才知道對方對自己原來是不可缺少的。過去動不動就數落對方的缺點,還把這些缺點誇大得無法忍受似的,現在呢,對方的缺點好像不是缺點,倒成了自己的需要了。

就這樣,老賈和老伴都感到了孤獨和失落。就是這孤獨和失落,讓他們吃飯不香睡覺不甜了。儘管他們分開並不太久,心裡卻越來越掛念起對方來。

這天上午,老伴覺得心裡空空的,呆在家裡實在煩悶,便想在小區裡走走。

風軟軟地吹著,藍天明淨如洗。正值仲春季節,小區內花團錦簇,春意盎然。紫薇、杜鵑、山茶、桃花競相開放;人工湖四周的柳樹,嫩綠的枝條輕拂著水面。花園式小區,真是名副其實哩!這麼好的環境,老賈不來享受,真是傻啊!不只是傻,老伴還覺得他可憐,可惱,可恨呢!

老伴走上人工湖邊的石橋,迎面遇著幾個從外歸來的女住戶。她見她們手裡都提著地菜,忽然想起今天是農曆三月初三。她不由得“啊”了一聲,當即往小區外走去。

三月三,地菜煮雞蛋,多年來她可從沒忘記過這件事,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她很快從菜場買回了地菜、紅棗和雞蛋,洗乾淨,盛進一隻沙罐中用溫火慢慢煮著。

她多麼希望老賈也能想起今天是三月三,能夠像往年一樣回家來吃她的地菜煮雞蛋啊。可是,眼看著中午過後了,地菜雞蛋早煮好了,她的希望卻落空了。

“唉,我是前世欠你的債啊,老冤家!”她罵出了聲。

罵是罵,雙手卻沒有停下。她找出保溫桶,小心地將煮好的地菜雞蛋往裡盛。她打定主意給老賈送過去。她自己本可以先吃的,可她不,她要到河西與老賈兩個人一道吃。

讓老伴沒想到的是,當她小心翼翼地提著保溫桶,坐了半個多小時公交車來到河西老家的時候,發現屋裡悄聲沒息的毫無動靜。好在兩邊的房子他們兩個都有鑰匙,她忙開門進去,一看老賈的確不在。

老伴這下可懵了,心裡不免立即猜測起來:他到哪去了呢?他一個人住在這裡,不會到外面去嫖去賭吧?按她平日對老賈的瞭解,他應該不會去做那些下三爛的事。不過也難說呢,不少男人本來好好的,可不知怎的一下子就變壞了,就愛嫖愛賭了。想到這裡,老伴心裡惴惴不安起來。老賈要真是那樣的話,她可是失策了,她不該聽任他一個留在這裡。男人沒人管著,做壞事可方便呢。

她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等著老賈歸屋。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始終沒見老賈的蹤影。眼看天色向晚,她只好等明日再作理論。地菜雞蛋仍在保溫桶裡盛著,但她已沒有吃的心思。她將地菜雞蛋放在老賈容易看得到的地方,便離開了老屋子。

老伴心神不安地回到河東,已是華燈初上。她遠遠望見自家客廳裡也有燈光,開始是一驚,接著便一陣竊喜——莫不是老賈來啦?她一陣小跑奔至家門口,手有些發抖地打開了防盜的大門。

果然是老賈來到了新家,而且已經來了好些時候了。老兩口分別不過十來天,現在一相見,竟然都覺得非常尷尬。兩人默默地互相對望著,眼神裡都有怨,都有悔,也都有“恨”。還是老伴先開了口:

“你的心好狠呀,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到這裡來了呢。”她眼裡含著淚水。

“哪能呢,”老賈說,“我早就想過來的。”

“那怎麼沒早過來?一心想對我擺架子稱大呀?”

老賈答不上話來,只是內疚地笑。

老伴接著說:“我煮了地菜雞蛋給你送去,可影子都見不著,你被哪個野女人勾去了?”

“你莫瞎說!我是上街給你買衣服去了。”老賈說著,拉老伴走進臥室,從衣櫃取出一件新衣給她,“你穿上試試,看合不合適?”

這是一件墨綠色的春裝,顏色、大小、樣式都非常好,老伴穿在身上,竟鮮亮得像變了個人似的。

“老賈,你看行嗎?你看行嗎?”老伴一面上下端詳著自己,一面重複著問。

“行!怎麼不行呢?你至少年輕了二十歲!”

“真的呀?”老伴心花怒放。

老賈也心花怒放。

接著,老兩口便忙著做飯吃飯,忙著收拾洗漱。他們配合默契,無形中彷彿有著統一的指揮。他們兩個都明白接著該做什麼事了,可都心照不宣,不到十點,便相跟著上了床。

他們做著久違了的事。雖是熟路輕車,兩人卻猴猴的十分急切。事畢,他們有如下的對話:

“還嫌我嘮叨嗎?”

“不了不了,我還真少不了你的嘮叨呢!”

“我的呼嚕呢?你嫌不嫌?”

“不不,聽不到你的呼嚕,我睡不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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