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爭吵
原田跟著江梨來到醫院的血庫，剛進門就打了個寒顫。
“冷吧？”江梨笑著問，“夏天這裡倒是很涼快呢。”
原田白他一眼：“趕緊找完出去吧，聽完你的笑話更冷了。”
兩個人來到這裡，純粹是納悶為什麼血漿最近被盜的次數增加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總是在一家醫院裡興風作浪，不僅過分，而且也太冒險了吧。
血庫很大，兩個人站在門口，江梨拿出記錄翻看著：“記錄上並沒有出錯，血漿基本都是給外科準備的，每個來拿的醫生護士都有等級姓名，看來可以排除記錄出錯的可能了…”
江梨接下來的話都被原田的一隻手捂在嘴裡了，他驚訝地瞄身後一臉戒備的陰陽師，怎麼回事？
原田將食指豎在脣前，用極低的聲音道：“這裡有人。”
江梨瞬間睜大眼睛，等原田的手拿下去，江梨才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卻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勁。
“你怎麼知道有人？”
原田沒有回答，而是抬手就召喚出了式神，貓鼬在空中甩了甩三條尾巴，似乎在發洩不滿，主人把它關太久，四肢都伸展不開了。
江梨見式神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他明顯感覺到，這次召喚出來的貓鼬大了一些，不像當初那般小巧了，不光體型大了一圈，連氣勢都不一樣了。
原田指揮著式神在血庫上面轉著圈，不一會兒，只見貓鼬衝一個方向呲出了犬牙，原田才點點頭，貓鼬飛回來趴在他的肩上，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
不過，另江梨沒有想到的是，那人沒有等原田發話，便自己走了出來。
“是你？”這次不是女孩說的，而是江梨的聲音。
原田一轉頭：“你認識她？”
“呃，也不算認識，見過而已。”江梨想起那天在街頭和一個女孩相撞，他剛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撒了一地，現在他都還記得當時女孩奇怪的反應和臉上的小酒窩。
“怎麼會是你？”江梨往前走了幾步。
女孩立馬後退，厲聲道：“你別過來！”
突如其來的怒吼讓江梨愣了愣，隨即他的視線才從女孩的臉上移動到她的衣服上，女孩淡色的風衣已經基本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了，大片的血跡觸目驚心，她的手裡還拿著一袋血漿，袖子出被整篇撕裂開，清楚地看到**在外的胳膊上深可見骨的傷痕。
江梨眉頭緊皺，醫生的職業讓他無暇顧及女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但你要先接受治療，你的傷太重了
。”
實際上女孩已是強弩之末，江梨的話音落地，她便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
古玥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儘管還不太清醒，但她還是聽到了門外的說話聲。
“你說…她就是殭屍族的？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另一個稍微高一點的聲音道，“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你給她處理的時候她一滴血都沒有，還有冰冷的體溫，我不可能看走眼。”
“那…那怎麼辦，她傷得那麼重。”過了好一會兒，這個聲音的主人似乎在下決心，“我反正不能不管她，她是我的病人。”
“你腦子進狗毛了？她不是病人，是殭屍！”
原田一聲吼過後，就是一片寂靜，兩人沉默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孩。
過了好半天，還是江梨先開的口：“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女孩沒有回答他，而是把目光轉向原田：“你是陰陽師？”
“沒錯。”
女孩點點頭，這才看向江梨：“謝謝你，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哎，你還沒好…“
“我不是人類，這點傷過幾天就好了。”江梨的話被打斷，女孩微微低下頭，說了聲“不見”，開啟門消失了。
“等一下！”
江梨下意識想要追出去，可想而知被攔下了：“你瘋了？她是殭屍，醫院那些血漿也是她偷的，你不要命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江梨反駁道，“她一個女孩子，身體還沒好就在大街上走，殭屍又怎麼樣，她也沒襲擊我們不是嗎？”
江梨撂下這一句話，便出門了，剩下原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安全，現在居然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姓江的，算你狠，老子以後再管你就跟你姓！”
外面的街道上，正值下班高峰，腳踏車和行人來來往往，但所有人都本能地躲避著一個女孩，因為她的大衣上有鮮明的紅色血跡。
但是偏偏有不怕死的湊過來。
“小姐，等一下！”江梨好不容易追上她，擋在女孩身前直穿粗氣，“累死我了，我小時候體育就不好…哈哈。”
古玥依舊什麼也沒有說，沉默地望著他。
“我知道剛才我朋友說話重了點，你…應該都聽到了吧？”江梨把背挺挺直，“他的性格就是這樣，想什麼都會說出來，你不要怪他，他也是為我好。”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追我？”古玥稍微抬起眼睛，蒼白的面板在陽光下泛著冷氣
。
江梨撓撓頭：“因為你還沒好，我作為醫生，有義務關心病人。”
“我不是你的病人。”
“那你現在也沒處可去吧？”
古玥皺眉，但很好地掩飾了那一份心虛：“誰說我沒地方去？”
“受傷了只能待在血庫裡，若是有家，應該…不會這樣吧？”江梨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並且成功地從女孩臉上找到了答案。
“我保證，等你康復了，我就不再管你去哪了，好嗎？”江梨發誓，“我叫江梨，你叫什麼？”
最終，女孩在江梨的“狂轟濫炸”中投降了，她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古玥。”
……
江梨帶著古玥再次回到家，原田已經不見了，江梨敲他的房門也沒人應，看來是真生氣了。
嘆了口氣，江梨將古玥的外衣扔進洗衣機，倒了滿滿兩勺洗衣粉，沒辦法，衣服上的血跡都成紅褐色了，再不洗就洗不掉了。
按開開關，江梨突然想起什麼，轉過身問坐在沙發上的古玥：“既然你不會流血，那這些血跡是誰的？”
古玥一邊活動著受傷的胳膊一邊道：“別人的。”
“是…人類嗎？”
“殭屍的。”
“哦…啊？”江梨越來越搞不懂了。
“人在剛剛轉變，還沒有喝血的時候，體內的血是流動的，這時候的新生殭屍最具有攻擊性，一般都用作打頭陣的。”
江梨嚥了嚥唾沫：“這樣啊…“
“怎麼，害怕了？後悔了？”古玥邪邪一笑，清爽的短髮令她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是許多女生沒有的——帥氣。
“當然不，既然我下定決心要幫你，就一定會把你治好。”江梨拍胸脯保證。
古玥嗤笑一聲，擺擺手：“你隨便，我累了，先睡會兒。”說罷，便直接躺在沙發上沒了動靜。
江梨只好走進廚房，一邊納悶，殭屍喜歡吃什麼呢！一會兒去買點豬腦？再買點鴨爪吧，小念很愛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