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笙姐，您這是……開什麼玩笑？”歐小明渾身毛骨一粟，她眸低出現的認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是在開玩笑……”夜媚笙的臉色跟著心一起沉了，慢慢低眸，將指縫間的菸頭湮滅在面前的菸灰缸裡。
兩個人都沉默了。
一個動了心思，對她充滿憐憫。他知道，她那句要不要做她的男人，說不出的認真，背後也隱藏著無盡的苦澀。可他又能給她什麼，無非就是另一場風花雪月，能上床，卻不能負責而已。
一個回憶著和深愛男人的點滴，心也在滴血。想訴說，可又拉不下臉，下不來臺，丟不起那人，她知道，對面的男孩，什麼都明白。無心再愛，想踏實的生活，卻沒有人願意給她一份安寧。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兩個小時到了。
歐小明眼角的餘光發現了章家三姨太婉如的身影，不得不要離開了。“那個，媚笙姐，我有點事……”
“嗯，你去吧，我一個坐會兒。”夜媚笙淡淡的迴應道，眼尖的她似乎也看到了婉如的身影，笑容變得更加苦澀了。“很漂亮，哪家的姑娘。”
“那個，那個是我寄住家的三姨太，您別誤會。”歐小明連忙解釋，想離開，屁股卻沉了，“我……”
“這是我家的地址……”夜媚笙從包裡拿出一隻筆和一張紙，飛速的在紙上寫出了自家的地址，“現在沒臉回百樂門了，每天閒的很，又沒人陪了，有時間，過來坐坐，入幕之賓，也是隨時歡迎的……”說著，她將紙條遞給歐小明，微微挑了挑眉梢。
“嗯。”歐小明接過紙條，下意識的又望了一眼窗外，婉如似乎有些焦急了，四下張望著。“媚笙姐，那我就先走了。”
“快去吧。”夜媚笙不甘的說著，還以為，今天起碼不會寂寞了。
歐小明起身跑出了餐廳，穿過馬路，氣喘吁吁的來來了婉如面前，“這麼快？”
婉如有些不滿，臉色很是難看，給了歐小明一個白眼，“你幹什麼去了？”
“街邊轉轉，看到時間了就回來了。”歐小明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馬路對面的西餐廳，他剛剛坐的窗，此刻，夜媚笙已經消失了。
“回吧。”婉如揮手攔了兩輛黃包車，先行上了其中一輛。見歐小明似乎不想問什麼，有些詫異，“不問問我剛剛去哪裡了？”
“問那個幹什麼？想說您自然會說的。”歐小明笑了笑，“而且，在我們老家流行一句話，好奇，害死貓……”
婉如撇了撇嘴，“總之，一直和你在一起逛街就是了。”
“好的……”歐小明挑了挑眉梢，轉身上了另一輛黃包車。這樣年輕的女人，多半是去會情郎吧。
兩個人乘著黃包車回到章家，剛走進客廳，迎面撲來嚴肅的氣息，讓歐小明感到窒息。
二姨太關明珠一臉嚴肅的坐在客廳中央偌大的沙發上，腰桿挺的筆直，坐姿十分端莊高雅。身旁的桂姨面無表情，見歐小明和婉如回來了，立刻把周遭的下人吩咐離開。
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四個人了。
婉如眸低閃過一絲驚恐，但很快便消失了，臉上洋溢著笑容，從容淡定的走上錢去，直接坐到了沙發邊，“二姐，這是唱的哪一齣？”
“說吧，去那裡了？”關明珠沒有看婉如，而是直接看向了歐小明。
“人家是客人，能不能禮貌點？”婉如本能的接過話來。
“小就是小，現在都頂嘴了？”關明珠猛然回首，狠狠的瞪著婉如怒吼道。
婉如渾身打了個冷顫，心跳加速，被這一聲怒吼噎的險些說不上話來，“我只是勸勸姐姐，畢竟那是人家韓冰的客人，雖然韓家你不喜歡，可是您也不得不喜歡，不是麼？”婉如下意識的提醒道，越說便越自然了，心跳恢復了平靜，也恢復了剛剛的從容。
“你……”關明珠意識到自己有些高傲的過了頭，事到如今，恐怕也沒人敢去惹韓家，尤其是韓冰這個女人。但，她還是不能就這樣算了，想起剛剛的事，又露出一抹得意，挺了挺胸膛，“我的好妹妹，剛剛可是有人無意間看到你了，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同時，我也想知道，這楊先生不跟你在一起，又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