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波在電話那邊猶豫了一下,說,行,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我對老女人指了指電話,說,錢已經湊齊了,你要還不放心,咱倆一塊兒去等著?
她說,五百萬肯定很多吧?我一個人能拿的動麼?
我說,沒事,我讓小紅給你送到家裡,現在做生意,誰還沒個送貨服務啊。
老女人又猶豫起來,我拽起她,連推帶搡,壓低聲音把她弄出了屋外,下樓來到了院子裡,一邊給她保證一邊往外走,說你放心就行,這點錢都不夠我包個小靚妹的,走啦走啦。
段少爺家就在紅纓路和東匯路交叉口右邊的巷子裡,我們走出巷子,街上的酒吧和咖啡館都還開著,老女人說要兩杯咖啡一邊喝一邊等,我擔心被人看見,說咖啡館夜裡不安全,萬一被壞人盯上,麻煩,咱們在那邊的椅子上等就行。
路的旁邊有一片綠化帶,我說的椅子,就是綠化帶裡的長椅。坐在椅子上,老女人一直跟我說話,拐彎抹角勾我的好奇心,一會兒說那個人額頭生鬚子,一會兒說那些白煙裡的景象好嚇人。我心裡七上八下,就等紅波來了,跟他商量一下怎麼處理她。
等了很久,一輛豐田停在了路邊,紅波和大力在車裡對我招了招手,提著個箱子下車,一臉震驚地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旁邊的老女人,又看了看我拿著煙的手以及叉著的腿,說,周總,錢帶來了。
老女人一看他倆,莫名其妙地笑了,說,怎麼是倆大男人啊,我還以為小紅是女孩子呢。
我說,從小嬌生慣養,他爸媽都這麼叫他,張阿姨你點一下數目。說著,我把提箱從紅波手裡接過來,遞給她,她接的時候,我又說,對了,別在街上點了,萬一被人看見,再圖謀不軌,來,上車說。
老女人又笑了,說,上車啊?你們不會把我殺了吧?
我說,哈哈……張阿姨您真會開玩笑,這點錢也值得殺人啊。
老女人猶豫了一下,說,那行,咱們上車吧。
她一邊說,起身往車邊走,大力和紅波給我遞眼色,我跟他們微微點頭,二人面露疑惑。三人也先後上了豐田車。
我挨著老女人坐在了她左邊,大力坐在了她右邊,紅波從後視鏡看了我們一眼,發動車子便朝江邊駛去。
這個路口往東走,幾百米就是瀾江,這一片全是別墅區,段少爺的四合院,就坐落在別墅區的邊上,白天來的時候,四周綠樹
紅花,街上的商家皆是那種設計非常優美的小店鋪。
老女人抱著箱子,問我怎麼開。我說,兩邊的按鈕同時按下去,一推就開了,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開啟。
老女人訝異了一下,問,為什麼不要開啟?
我說,你如果打開了,裡面萬一不是錢,我還得嚴刑逼供,打到你說。
說完這句,旁邊的大力頓時揉了下鼻子,紅波又從後視鏡看了我們一眼。
老女人卻噗一聲笑了,說,值得麼?
我說,值得。
她說,為啥值得呀?
我說,別那麼多廢話,你是不是真的聽見那個人說什麼了?
她的聲音突然一變,說,還能說什麼,讓你把我給關起來唄。
我一愣,急忙扭頭看她的臉,大力已經拿好了架勢,聞言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另一手握著拳頭架在她45度斜上方,說,老實交代,幹嘛要把你關起來!
老女人又笑了,說,你看你交的這朋友,凶死了。
我說,臥槽,在西屋的時候我叫了你半天你都不吭聲,原來蹦到這老孃們身上了,幹嘛跟我兜這麼大圈子?
大力似乎是聽著我的話音不對,問,周子,這是?
我說,這是小貝,那個女妖。
大力說,哦哦,臥槽……
紅波在前面停下了車,回頭看了看老女人,說,怎麼這麼老?
我說,女妖女妖,修行了幾千年了,能不老麼。
張阿姨說,去去去,就會損我,誰告訴你我修行了幾千年。
我說,沒個幾千年,能有這道行?
張阿姨說,什麼道行不道行啊,先生你真是太會磕磣人。在段少爺家裡時候,我故意不吭聲,免得被他們知道。
我說,為啥?
張阿姨說,那個寬子,不是好人,而且我也不想讓人看見我。
大力說,貝大姐,你這背後說人家,不太好啊。
張阿姨對大力說,聽口音你是北方的吧?
大力點點頭,問咋了?
張阿姨說,我也是北方的,長白山那邊的。
大力說,哦,那跟奎哥是老鄉,他也是吉林的。
紅波說,我也是吉林的,通化那邊的呵呵。
我說,別攀老鄉了,段少爺說的那個事,你知道麼?
張阿姨說,什麼事?
我說,就
是逮汙龍公子的事。
張阿姨一愣,說,為啥要抓它呀?
我說,那咱不管,反正只要逮著它,咱就能分個幾百萬,你不是想要錢麼?到時候我跟段少爺說一聲,分給你一份。
張阿姨說,你呀,就是太天真,你想要錢,我給你想辦法,可別去弄小馬,他厲害著呢,我可不敢招惹他。
我說,小馬?
她說,嗯,馬公子啊。
我說,呵!那東西還有姓兒啊,他叫啥名?
張阿姨說,就叫馬公子,他啊,脾氣倔點,心眼也不壞的,比那個溫九眉強多了。
我說,哦……
張阿姨對我拋了個媚眼,說,那老頭跟你說啥了?
我被她這一瞟,頓時渾身不自在,說,你好歹弄個漂亮的身子啊,這玩意兒我可受不了,對了,你幹嘛不用安娜?
張阿姨用指頭點了一下我的臉,嬌聲說,你瞅瞅你瞅瞅,看見個俊俏的就走不動道兒,她聽見你跟溫九眉的話了,我這是怕她給你捅出去。
我說,哦……溫九眉說啥了?
張阿姨一愣,說,怎麼你不知道麼?
我說,我被迷了啊,根本不記得。
張阿姨說,又撒謊,你分明知道。
我說,真不知道。
大力說,周子,你倆這是聊啥呢?
我說,溫老頭死了。
大力說,死了?紅波也回過了頭,說,咋死了?
我說,被我砸死了,我上廁所時候,他突然蹦出來,我一著急就用垃圾簍砸了他一下,沒搶救過來。
紅波說,哦……你這算誤殺,三到五年。
我說,什麼三到五年?
紅波說,判三年或判五年。
我說,去你奶奶的,他本來就有病,這只是別人偷牛,我拔了樁子,不能算到我頭上。
大力說,紅波你別嚇唬周子了,你自己又不是啥好人,還敢去舉報麼。
紅波說,嘿嘿嘿。
這天夜裡,四人在車裡說了很多,中途大力跑到路對面的酒吧買了點啤酒,我們一邊喝啤酒,一邊聽小貝訴說她的悲慘遭遇,溫老頭都是怎麼打她,她跟汙龍公子又是怎麼單純的友誼關係卻被溫老頭當成姦情,把大力跟紅波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在旁邊一邊附和,一邊暗自盤算,怎麼才能兩全其美,如何才能讓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