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太明白玄空為什麼這樣焦急,但是我腦子裡卻沒由來地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那老尼身上有寶貝?
我看了一眼玄空的臉,發現她眼神飄忽,遊離不定,一雙手十指扣在一起,不停地搓,於是心思一動,說大師,您要有啥事兒,給大力他們吩咐一聲就行,這大熱天的,何必自己去奔波?
玄空瞪了我一眼,說,**賊,不要跟我說話。你們還愣著作甚?快帶我去啊!
紅波似乎聽出我有意圖,斜眼看了看我,搭話說,師太,您先別焦急,您跟大力先去等著,我去準備車,咱們就是再急,也得抬腿才能走啊。又對大力說,還愣著幹啥,帶師太去停車場。
大力哦了一聲,說師太,您隨我這邊來。玄空此時顯然已經亂了方寸,說了個“也好”,便跟著大力往外走,紅波急忙走到我跟前,悄聲問:咋回事?
我說,我也不清楚啊,看她這意思,好像那老尼姑身上有寶貝。
紅波說,寶貝?能值多少錢?
我說,這事兒也就是一猜,要真有寶貝,我覺得咱們不如想辦法支開她,自己去找,真要是那種特別值錢的,嗯?
旁邊的老鱉說,可以可以,紅波,你跟大力帶她去兜幾個圈,就說走麻達了,我和小勇去堵龍子他們,到火葬場找找看。說著,他拿起手機就打電話。
紅波說,好的好的,說完也急忙出去了。
我正猜測老尼姑身上究竟有什麼,淨勇突然從地上爬起來了,說,咦……周施主,你怎麼能這樣呢!前面玄寂師太的事兒我都忍了,現在你還想昧人家的東西?那啥,你跟我說實話,玄寂師太身上到底有啥寶貝,為何我卻沒見過?
我說,這個事兒我真的就是一猜,要不,你隨紅波一起走一趟,試試套出師太的話?
淨勇說,那可不行,我只是好奇,並不貪圖甚麼,這個事情,我不可再摻合。說著,他扭頭走了。
老鱉對著電話低聲吩咐著,我躺在沙發上,不禁展開了聯想。半年前小貝找來那個東西冒充奎哥,現在面前這個高智商的妖怪又似乎很吃醋,小貝跟它,定是有那曖昧的瓜葛。 而那兩個女生的
怪病,八成也和這妖怪有關係……
我該如何利用這些資訊,搞到一票錢?
想著,我不自覺地抬頭掃了邦子一眼,發現他爬在桌面上,目不轉睛地瞪著我,那眼神中充滿了探測。我頓時一激靈,說,看什麼看?
邦子嘴角上挑,說,你這癟三,定是又在想奸計。
我說,別幾把瞎扯,再胡說揍你!
邦子說,你倒是來啊,光說不練,卻是嚇不到人的。
我說,喲呵,你都落到我手上了,還敢這麼橫?正準備讓老鱉幫忙給他兩耳光,外面突然響起一聲大吼:周施主,你的仇家找來啦,你保重吧我先走一步!
我一激靈,登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旁邊的老鱉聞聲急忙跑出去,很快又回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周、周子,壞了,咱們修理的那傢伙,帶人來弄咱了!
我說,別急別急,咱們這邊現在有多少人?
老鱉說,有三四個吧,都在黑胖那屋看著他呢。
我說,他們有多少人?
老鱉說,剛才沒數,你等著,我去數數看!說著,他跑出了屋外。
過了一會兒,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卻沒見老鱉回來。我衝著門口低聲喊,老鱉?老鱉?你特麼咋去那麼久?桌上的邦子噗哧一笑,說,小癟三,別喊了,他早跑了哈哈哈哈。
我就想衝過去給他兩耳光,無奈身體不聽使喚,焦急下,我不自覺地連連往門口看,恍然間一個人頭突然出現在了門邊,往房間裡探了探,立刻縮了回去。
我心裡一喜,以為是老鱉回來了,心思還沒落地,卻聽他在門外大喊:蠍哥,人在這兒吶,快來堵他!
桌上的邦子樂壞了,四腳朝天趴在那裡說,呀呀,周先生這是咋了?怎麼愁眉苦臉的?
我說,滾你媽勒戈壁!
邦子說,悠著點,彆氣出個三長兩短。
我正想再找點犀利的言語罵他一番,忽然腳步聲近了,緊接著,那個蠍子男便手持砍刀進了房間,一眼看見我躺在沙發上,愣了愣,抿嘴衝我冷笑一下,又看了看桌上趴著的邦子,眼神中閃過一絲疑
惑。
我心知他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就想忽悠忽悠他,說別看了,就是這個傢伙害的你!
蠍子一愣,說,玩意兒?
我說,這是個妖怪!我們那天全被他迷了心智,金三哥也是被他害死的!
蠍子又一愣,扭頭看邦子,邦子衝他一瞪眼,說,看什麼看,難不成還想與我較量一番?這時候,門口又陸陸續續進來六七個人,個個手持砍刀,裡外都透著一股要打架的勁兒。
蠍子男走到我跟前,嘴裡嘟囔著“馬勒戈壁”,握著砍刀在我眼前使勁晃了晃,說,你當我煞筆啊?你要真是被迷了心,咋就知道那天的事兒!
我說,那天啥事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蠍子男說,我去你媽勒戈壁吧,邊說邊給了我一巴掌,又指著我的鼻子說,你,等著死。
我盡力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這是真的!你咋就不相信人呢……話剛說完,邦子突然搭腔說,沒錯沒錯,我的確是妖怪,你看。
蠍子男連忙側目,我也連忙扭臉看去,只見邦子張開嘴,一顆花裡胡哨的圓頭從他嘴裡往外探了探,圓頭上針牙密佈的大嘴一張,立刻又縮了回去,說,可看清楚了?
蠍子男微微往後撤了一下,扭身用刀指著邦子說,你……你特麼到底咋回事?
邦子說,四月的時候,我給你打過電話,讓你去荔園賓館地下室會面,可還記得?
他此言一出,蠍子男頓時哇呀一聲,說兄弟們,先砍死這個東西!說著他率先揮起砍刀,朝著邦子劈面而去。我心裡納悶,這個傢伙到底搞的什麼鬼?念頭剛起,就見邦子爬在桌上突然一轉圈,把摽著的雙腿迎了上去。
咔嚓一聲,兩截殘肢便滴著腥臭的汙血滾落在地,殘肢斷面處,幾縷黑色的形狀頗像柏枝的軟肉線劇烈抽搐幾下不動了。
我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傢伙是要學螃蟹,正想提醒蠍子男再照著胸口給他來一刀,忽發現那東西已經從邦子的嘴裡鑽了出來,所過之處一股股黑霧轟然奔騰,房間裡頓時充滿了濃濃的桐樹汁似得臭味,我只聞了一口,就覺腦仁脹痛,被嗆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