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刑場上（二）
中國福爾摩斯探案集26：更新時間：24-4-23 6:37:5。二六刑場上（二）??小。。
一種模模糊糊的恐懼不安感覺煎熬著他的心，腦子裡出現了各種雜亂的猜測：一忽兒是一個影子，在河邊躊躇了一下，驟然躍入滔滔的紅水河中；一忽兒又是一個可怖的藥瓶，跌在地上摔得粉碎；一忽兒是光線幽暗的房間裡，綁在房樑上被身體拉直了的繩子……77635
他咬咬牙，默誦著**一系列語錄，期待著“靈魂深處爆發革命”把這感覺趕走。
但這回卻無濟於事了，這感覺像惡魔一樣死纏住他，感情又流露到臉上，使臉變得越發蒼白、陰鬱，這倒恰恰像個即將臨刑的罪犯了。
陡然，一陣風把路旁幾個人的低語送進他的耳朵。
“這小夥，年輕輕的，俊眉俊眼，竟幹出這種缺德事？”
“是啊！多好的老局長，千刀萬剮他也不解恨。
“可惜他那個未婚妻了，她叫蘇小麗，是局裡的打字員。
“那姑娘山裡生山裡長，一輩子沒出過山，思想更單純，心胸更狹小，她哪經過這種事？現在病倒了，說胡話，幾天幾夜沒好好吃過東西。
“那是精神刺激得太厲害了，要是有個什麼辦法能治她的心病，會好的，不然，說不準會成精神病，永世治不好。
啊？李欣的頭嗡地爆炸了，只覺得像有無數轟炸機呼嘯著從耳邊掠過，又像有幾千只螞蟻在咬著骨髓。
腳下紮紮實實踢在一個枯樹樁上，一個趔趄幾乎跌倒。
他幾乎要大吼一聲了，幾乎控制不住要狂奔起來了。
小麗啊小麗，他內心發出悽慘的呼叫，原諒我沒有把真相告訴你啊！一切都是為了偉大的史無前例的“文……命”啊！別怪我啊！我馬上就來看望你。
他恨不得馬上進行完這最後一幕，他感到一切都進行得太慢了，時間好像被焊住了，行刑佇列幾乎像是靜止不動，刑場好像離他們那麼遙遠。
好不容易，何等漫長，他立在山風瑟瑟的曠野中了。
負責行刑的人，手提著烏油油的槍，緊隨在他身後。
他忽然恐懼了。
萬一，萬一那槍口裡飛出子彈來怎麼辦？唔！太多慮了，那持槍者不正是串臉鬍子嗎？他臉板得那麼平，牙咬得那麼緊，不正是因為怕撲哧笑出聲而故意繃著的嗎？
他強迫自己安下心來，但一秒鐘沒過，他又忍不住回頭打量了一眼。
一會工夫，他幾乎連瞟那人十幾眼。
那張有鬍子的臉還是那麼板著，牙還是那樣咬著，沒有什麼異樣。
他忽然為自己臉紅了，咋這麼沉不住氣？要是在國民黨的刑場上，那又該成啥樣兒了？
這時他看見東邊高坡上，張衛東的左手握著一隻灰手帕，一點一點越舉越高，終於停在空中不動了，等待著那最後的時刻。
他心中的擔憂頓時被壓下去了。
也許是晚霞的映襯吧！他分明覺得披著一身霞光的張衛東，遍體透明，猶如一個金燦燦的偶像，何等高大、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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