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火猴
小鳳凰金羽飛回邊長空的肩上在做苦思：“兩處不對勁，一來，都是小朱厭。?二來朱厭一族本就存世極少，後來那位大聖得罪了天庭之後，這一族幾乎就滅絕了，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
朱厭和普通猴子長得一模一樣，邊長空自然也按照猴子的身高去衡量他們。不由得脫口應道：“這還算小”
朱厭這一類靈物的成長，身形最少也是三丈開外、頭上有一撮白毛，乃是火極之像，尾尖開岔如叉，眼前這些不過野牛一般大小的體型，尾巴也尚未變化，算起還只是幼崽。數百隻小傢伙，竟沒有一隻是正經的朱厭大火猴，這著實有些奇怪。
大概解釋兩句，小鳳凰又講出了一個古怪之處：“朱厭與我鳳凰一族相同，都是火性妖屬，天生親火沒錯，偶爾也會吞火。但是像這麼貪婪地吃火，這也是不應該的。”說到這裡，小鳳凰攤開兩隻小翅膀十分擬人的說道：“或許是故老相傳的說法有誤吧，畢竟在上界這朱厭一族早早就滅絕了，只聽聞下界裡還有一群，曾經追隨過那位妖族的大聖爺。”
畢竟誰都沒見過、更未養過朱厭，小鳳凰金羽也不過是從它自身的傳承記憶裡得知，自然是不敢確定妖族之中的傳說就一定是對的。傳說這個東西實在是不可信，有多少的傳說都是好事之人編造出來的。
這個時候，兩個巨漢不再和這些小火猴兒玩耍，咧開嘴巴樂呵呵地向著十數里外飄飛著的邊長空揮手，口中依依呀呀、手勢紛繁複雜，不知想要說明什麼意思。邊長空逃跑的時候隱身法術已經破去，那一對兒巨漢已然看到他了，只是剛才沒得閒，現在才來理會。
對他們的手勢邊長空完全看不懂，但是無論是大黑狗還是小鳳凰本身也都是大妖，大概能明白他們的意思。於是對邊長空說道：“他們邀你去做客。”
邊長空才不想過去，萬一那兩個巨漢又弄出一條地火龍來招呼客人，他可受不了。不過看那兩個巨漢的模樣和做派，的確是淳樸之輩，邊長空對他們並不反感。隨後從袖裡乾坤中取出一罈好酒來，腳下踩著金光靠近孤峰一些，跟著笑道：“送你們。接好”說著單臂用力便將酒罈扔了過去。
這些酒可不是他從地球上帶來的那些，地球上帶來的紅酒白酒還有不少，只不過那都是瓶裝的，平日裡連邊長空都不捨得喝上一口，這些可都是以後送禮能用上的。而這些壇裝的美酒基本上都是他一路上順便買來的，有修士釀造的靈酒，也有凡人釀造的米酒和黃酒。
只是就算是修士釀造的靈酒，比起地球上的酒來也差了許多，雖然其內蘊含著難得靈氣，更是有著各種撲鼻的香氣，但是酒精含量卻是差了不少。那些靈酒基本上跟果酒和藥酒類似，而凡人釀造的則大部分都是黃酒和米酒，酒精含量與啤酒差不多，多喝一些也是會醉，但是比起老白乾燒刀子之類的卻是差得遠了。
修真界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夠超過凡人的，在地球上那種陷入末法時代的地方，人類的智慧才獲得了極大的發展，這才會有著更為神奇的科學技術上的進步，包括這蒸餾酒的技術就要比修士的手段強了不少。實際上修士也不是不能用法術從酒中提煉出酒精來，只是那種純粹的酒精當作工業用途還可以，若是入口的話基本上就沒什麼享受的意思了。
在路過那個蠻荒小村的時候，邊長空雖然將身上帶的肉脯乾糧留給了那些村民，卻沒將酒水也留下來。畢竟飽暖之後便是思了，那個小村太過淳樸，留下這些酒水說不準又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酒罈是普通的酒罈，但是個頭卻是不小，一罈可以裝酒五十斤，算得上是大罈子。但是落在巨漢手上還不如一個茶碗大，兩人湊到一起小心翼翼地揭開泥封，用最細的小手指勉強伸入壇口沾了沾。放進口中品嚐一個巨漢立刻面現痛苦、大聲咳嗽不停，明顯是個不好喝酒的主兒。而另為一個則是眼睛猛地一亮，喜色昂昂地開心大笑。兩個傢伙反應截然相反，顯然一個天生厭酒一個本性貪杯。好酒的那個喜不自勝，看樣子是想要還禮，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能夠送的，隨即直接一伸手把自己的指頭給掰了下來，抬手就向著邊長空扔了過來。
這算得上是禮尚往來，只是他的禮物可有些驚心動魄，難道這東勝神州上的人士都是這般熱情麼剛剛遇到一個請吃爹的，如今又碰到一個直接掰手指頭的。這事情雖然詭異，可邊長空眼前的情形卻是並不血腥，貪酒巨漢自己掰斷一根手指頭之後，只是隨便的晃了晃，眨眼之間又重生出了一根指頭，隨意的轉動幾下，依然是十分靈活沒有絲毫的不靈活。
而被他擲出的那根手指頭，甫一迎風立刻幻出迷離光彩，變作一塊散發著五色琉璃光芒的大石頭飛向邊長空。只是兩層樓高的巨人，哪怕是他的小指頭，也得有磨盤大，何況這巨漢還是個手大腳大的傢伙。
小鳳凰直接飛迎了上去，輕輕巧巧地繞著那塊石頭飛了一圈，然後那石頭便隨著它的飛舞而縮小，最後化作了一顆龍眼大小的五色寶石被它抓在爪子上，妖法略略一探、隨即對邊長空笑道：“這上面沒什麼靈氣了，但還是一塊大好寶石。咦，這，這寶石有些古怪啊”
尋常的寶石對邊長空這等修士並沒什麼用處，但是來自地球上他，尤其是曾經經歷過沒錢的日子，使得他天生就喜歡這種名貴之物，尤其是他給巨漢的酒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可以說這一回他可是大賺特賺了，另外也足見對方的實在。邊長空哈哈一笑，對著兩個巨漢拱了拱手：“多謝，這就告辭了。”
客氣話說完，邊長空接過小鳳凰扔過來的五色寶石，心頭猛然一驚，寶石入手他便發現古怪之處了，這可不是什麼尋常的寶石。邊長空有些吃驚的說道：“這，這難道就是女媧娘娘用來補天的時候煉製的五彩石這裡怎麼會有五彩石的存在”
“什麼你說這是用來補天的五彩石這就是傳說中的五彩石麼這可是大寶貝啊”小鳳凰也驚叫了一起，身形一撲似乎是要將五彩石抓回去，可惜的是邊長空的動作要比它快得多，直接就將五彩石給收了起來。說起來他能夠認識五彩石還是因為姬洛緣，那個傢伙的手裡就有那麼一塊，只不過那一塊要比這一塊小上了許多，只有指甲蓋那麼大。
“五彩石那算是哪門子寶貝啊又不能吃的”一邊的大黑狗搖頭說道。
“怎麼不是寶貝這東西可是女媧娘娘煉出來補天的啊，這可是能夠補天的寶貝”邊長空掃了大黑狗一眼十分不屑的說道。
“那除了補天之外，這五彩石還有其它什麼用處麼”大黑狗的眼皮翻了翻。
“呃”邊長空一時間無語，的確這五彩石除了補天之外還真沒什麼用處，如今天地一統混元無極，早就到了不用修補的地步了，而這五彩石又不能夠用來煉製寶物，說起來除了收藏觀賞之外，還真就沒啥用處。或許對於凡人來說也許可以用來冒充一下寶石，可是對於修士來說這東西除了能夠發出五彩光芒之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無語中的邊長空轉身欲走，不料就在此時孤峰之上忽然響起一聲哀鳴，一隻正在歡快跑跳的朱厭火猴兒，猛地摔倒在地，身體抽搐不休，身子一僵竟然無端端地死去了。孤峰上的快樂氣氛戛然而止。所有的朱厭都停止吞吃地火，抬起頭望向倒斃的同伴，雖然朱厭長得跟普通的猴子沒什麼差別，但是它們卻不是獸畜，而是懂得悲喜、知道愛恨的妖怪，望向同伴屍體的目光裡濃濃悲慟。
只有悲慟，卻並無意外的表情，彷彿它們知道那隻朱厭會死。接著又是撲哧的一聲輕響傳來，倒斃在地的朱厭無火自燃，一團紫黑色的火焰自它的腹中竄出。朱厭天性親火，卻對這屍身的烈焰異常恐懼，無論距離遠近，全都不自禁地向後退開幾步。
紫黑火焰凶猛，轉眼屍體被燒灼成灰，隨風散去了。下一刻，嗚嗚哀鳴飄散於孤峰，所有的小猴兒都嗚咽做聲，像人類一般躬身拜祭哀悼同伴。兩個憨憨地巨漢眼眶溼潤，竟然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而嗚咽哀鳴未完，孤峰上，陸陸續續又有幾隻小朱厭倒斃，與之前那隻一樣，抽搐、死亡、體內火起焚燼屍體。這一下哀聲更重了。雖然不同門不同屬，但妖性之間自有相通之處，大黑狗從它們的哀聲中聽出了兩處意思：既有感懷同伴之情，也哭哀己身之意，似乎它們誰都逃不脫這樣的下場。反倒是小鳳凰眉頭微皺，望著朱厭屍體中焚起的火焰若有所思。
過了一陣，哀聲散去，小朱厭又散了開來，繼續去吞食火花，而小鳳凰金羽的神情卻愈發的焦躁了起來。見它的神情有異，邊長空皺眉問道：“怎了”
小鳳凰搖搖頭，暫時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我想過去看看這些朱厭，妥當麼”
邊長空愣了一下，回答道：“朱厭的本性不算太凶惡，且你也是火中的生靈，更是百鳥之祖，自然會為它們所喜，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些，畢竟你可是鳥類，它們都是猴類，聽說猴子的臉酸。”
也不用邊長空囑咐，小鳳凰一雙翅膀拍開啟來，翩翩飛落到了一隻火猴兒的肩頭上，那隻小火猴歪頭看了它一眼，似乎對它十分的感興趣，但是卻沒做出其它的什麼動作，而是繼續的吞吃那些四散的火苗。
邊長空也是等得無聊，隨意的便向著那兩個巨漢走了過去。兩個巨漢一見他們要過來，都是一副歡喜樣子，他倆會絕傳祖祭，卻不會最簡單的飛遁之類的法術，一起站到峰頂邊緣，老大拉住老二，老二探出身子拼命向前伸手去接邊長空和大黑狗。
邊長空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直接落進他的手掌裡，萬一這位的大手一合，他就直接被人家給捏死了，因此他笑著對兩個巨漢點點頭，直接落足於孤峰之上。
兩個巨漢也不失望，大臉上因小猴兒倒斃的悲慼猶存，此刻又咧開大嘴嘿嘿憨笑，貌似十分歡迎邊長空上山。而邊長空一落足，附近的幾頭小火猴兒便湊了上來，搖著尾巴吐呲牙咧嘴的圍住他打轉、示好，其中有一頭膽子尤其大，直接湊到跟前。還伸出了一隻猴爪在邊長空的肩頭拍了拍，這火猴個頭不小，力氣更是大的出奇，若非邊長空根基牢靠，就被他直接拍下山崖了。
無論巨漢還是小朱厭火猴兒，都對他都是友善非常，邊長空漸漸放鬆，又和身前這隻小猴兒相處了一陣，隨即將一道靈識送入小猴兒體內、遊走於脈絡以作檢查。他見小鳳凰一直落在一隻火候兒的肩頭上檢查那隻火猴兒體內的經脈變化，並且變得越來越凝重，也忍不住檢查了一起來。雖然他對於妖族的經脈結構並不懂，但是也擋不住他好奇不是
那兩個巨漢並排蹲在一旁，滿臉憨笑看著邊長空，好酒的那個時不時用手指頭沾了酒抹進嘴巴，偶爾還會戳戳身邊的同伴。讓他再嚐嚐酒，後者錯開了半步、不理他。
邊長空的事情進行順利，就是即將收手時忽然覺得背後感覺有異：另外三四隻小火猴兒見到同伴在邊長空的身前吃火花吃得香甜，尤其是邊長空的伸手似乎是在給同伴撓癢癢，不由得也大著膽子靠上前來。
邊長空啼笑皆非，隨手拎過另一隻小朱厭，不過這次他不是檢查火猴的經脈了，說白了他是什麼也沒看出來，猴子的體內基本上與人類差不多，經脈也是大體相同的，畢竟按照科學講猴子和人乃是近親。其實這種說法一點也不錯，當年女媧娘娘最初造人的時候就是帶毛的，主要還是考慮到了人類的保暖問題。不過後來人類學會了製作衣物，身上的毛也就自然進化蛻了去，這才形成了如今的模樣。
不久後小鳳凰便飛了回來，然後一臉沉悶的陷入了沉思之中。那兩個巨漢似是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似的，見邊長空起身，他倆立刻湊上前，好一通紛繁手勢比劃著。這次邊長空大概能看懂：這些小猴兒都有病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