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意是那麼明顯，楚漢軒卻因為心已死，反倒沒有了曾經的難受，他繼續淡淡道：“事實上，在得到蒼龍帖的時候兒臣就想過，兒臣身份地位，配不上這蒼龍帖的尊貴。
今日兒臣與蒼龍使討論過這事，並告訴蒼龍使兒臣打算出讓蒼龍帖的打算……”
惠帝急切地追問道：“怎麼樣？蒼龍使怎麼說？”
楚漢軒搖了搖頭，一臉委屈道：“當下蒼龍使便訓斥了兒臣一頓，說兒臣是膽大妄為！不僅如此，蒼龍使還告訴兒臣，那些膽大包天地在拍賣會上出售蒼龍帖的人，已經觸怒了蒼龍族！蒼龍使說，那些人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用蒼龍使來堵住惠帝的嘴，這是楚漢軒來的路上就想好的。
他雖然不太清楚蒼龍族有多強大，但從惠帝對蒼龍族的忌憚上就能看出來，即便是惠帝，也不敢違逆蒼龍族的意志。
至少，今晚惠帝肯定不敢再打他亦或是程洛音的主意了。
至於今晚過後，惠帝會不會反應過來這話有蹊蹺，那就跟他無關了！因為那時，他已經踏上了前往臥龍山的路上！
而且……他早已經對賈氏的羽翼動手，尤其是最近幾天，賈家的走狗們先後倒臺，雖然三兩個大臣出事，惠帝不放在心上，可三二十個大臣出事，足夠讓惠帝手忙腳亂的了！
很快，惠帝就沒心思對付他了！
“呼……”
該說的不該說的，楚漢軒都已經說出來了，連被蒼龍使訓斥這種丟臉的事情都沒隱瞞，不管這事是真是假，今晚惠帝都沒辦法再對他下手了。
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吐出一口濁氣，惠帝好不容易恢復了平日的公正無私的神態，拍拍楚漢軒的肩膀：“瞧你說的，好像朕要搶走你的蒼龍帖一樣！”
楚漢軒垂著頭，聽到這話，他脣角勾起了不易察覺的冷笑，卻轉瞬即逝。
“我們也出來了有一會兒了，宴會都快結束了，快回去吧！”
大殿內，程洛音直到此時才捨得收回視線。
惠帝和楚漢軒離開的距離不算近，卻也不算遠，正好在她的千里眼的五百米可視範圍內，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一直都擔心惠帝會用強，也擔心楚漢軒會委曲求全，現在看來，倒是她想多了。
“睿王妃，怎麼不敢說話？是不是心虛了？”
聽到這道尖酸刻薄的聲音，程洛音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正事，不禁抬起頭，看向桌案前的四個女子，其中還有一個是她的老熟人——賈婷婷！
四個女子以賈婷婷馬首是瞻。
此時，賈婷婷正一臉得意地看著程洛音，眸子裡閃爍著濃濃的惡意：“火雲繡莊是盛京數一數二的繡莊，一件衣服最高的售價也不過五千兩！而你同仁繡莊，處在那麼偏僻的地方，平常也沒什麼客人，居然還敢獅子大開口，最低售價一萬兩，你怎麼不去搶啊！”
今日的宴會，雖然受邀的只有五十來個人，不過猶豫可以帶家眷的原因，大殿內倒是也足足有一二百號人，而這些人裡，有三分之二都是女子。
但凡女子，都會對衣服首飾感興趣。
而火雲繡莊和同仁繡莊，一個是新起之秀，一個又是老牌的貴族品牌，所以圍觀的女子們都表示，對這新舊之爭很感興趣。
不少人還抱著別樣的心思，若是透過今日的爭端，可以讓同仁繡莊的衣服首飾降價，那就太好了！
程洛音淡淡瞥了四人的衣服首飾一眼，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
拿起桌上的酒水，她淡淡品了一口，這才好整以暇地開口：“各位小姐是不是沒帶腦子出門？還是出門前腦子被門給夾了？”
噗！
周邊圍觀的群眾都表示，睿王妃這話實在是太逗了！同時，一些瞭解情況的人，也對賈婷婷四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被嘲笑，賈婷婷的面上頓時就有些掛不住。
瞪了周遭那些看熱鬧的小姐夫人們一眼，她頓時瞬間將被嘲笑的帳算到了程洛音頭上，指著程洛音的鼻子就怒道：“程洛音！這是在宮裡，在朝文殿！不是在菜市場！講道理就好好講道理，你別學潑婦罵街那一套！”
她身側的那三個貴小姐也點頭附和著，就好像程洛音真的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一樣。
程洛音白了賈婷婷一眼，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這個女人，為何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麻煩呢？
變戲法一般地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鏡子，她放倒賈婷婷面前，搖頭輕笑：“賈側妃，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到底我們兩個誰才更像市井潑婦？”
此時的賈婷婷一首叉著腰，臉上的表情也因為憤怒而變的異常猙獰。
那張原本還算精緻的臉，此時怎麼看怎麼怪異。
圍觀群眾都表示，賈婷婷的確挺像個市井潑婦的。
賈婷婷也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聽到旁人的竊竊私語，她輕咳一聲，趕忙收起那副潑婦的作態，故作端莊道：“剛剛是我失態了，不過，也是被你氣的！”
將責任一股腦地推給了程洛音，賈婷婷舊事重提，並不打算在繡莊的事情上讓步：“你也別打算轉移話題，哼，在繡莊的衣服的價格上，本就是你理虧！”
她們四個人，都是以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被同仁繡莊拒絕過的人，也是因為如此，她們才懷恨在心。
如今火雲繡莊有了可以比肩同仁繡莊的趨勢，而且，火雲繡莊不但不敢拒絕她們，還對她們各種巴結！這讓她們心裡對火雲繡莊滿意的同時，也希望藉助火雲繡莊好好打壓一下程洛音的氣焰。
賈婷婷四人身後不遠處，如雲悠悠喝著酒水，就像不知道賈婷婷四人在幹什麼一樣。
事實上，她心裡已經得意到了極點。有了賈婷婷這個太子側飛打頭陣，她相信程洛音一定會吃癟！
哼，真正的上位者，根本不需要親自對付眼中釘，只需要身先士卒的卒子打頭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