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醒就隱藏在迷宮未知的角落中,如果他已抽身離開,那我們再無希望。”卓曉擔憂不已,蘇起點頭同意道:“你說的沒錯,我們必須把他揪出來,越快越好,”
敵對的兩人一拍即合,為了渺茫的未來放下恩怨,強強聯手。雖然兩人眾志成城,奈何現實無情,卓曉沒頭緒地撓頭道:“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在這個只有白色的迷宮裡找到他?”
兩人抬頭看著高聳的圍牆,足有三層樓高,宛如通天之塔,對於耗盡武值的兩人,根本無能為力,蘇起用食指點點太陽穴,“我們現在沒有武力,只有靠這裡了。”
“我們的第一步是先找到人,麻煩軒轅大人的智慧了。”無解的卓曉寄希望於對方,不想蘇起無奈地搖搖頭,兩人再次回到無力迴天的僵局。
正沉思著,在迴盪在迷宮中的咔咔聲中,卓曉注意到懸在最上空巨型時鐘,感慨道:“那玩意兒遠遠看著,倒像個指南針……”
兩人同時一愣,心有靈犀地拍手道:“就是那裡!”
兩人迅速順著道路來到時鐘的正下方,轉過蜿蜒曲折的彎角,只見兩道圍牆成交叉形,包圍著中心潔白無瑕的長方體,長寬度正適合人類的身材,安靜地停在時鐘的正下方。
卓曉大著膽子過去一摸,發現長方體的材質和四周的牆壁一模一樣,堅韌富有彈性。卓曉敲了敲幾下不見回聲,不由道:“這個東西放倒了看和棺材似得,喬然醒會在裡面嗎?”
蘇起取下後腰上黑色的錢包,掏出虎牙軍刀,在棺材上隨便拉了幾下。棺材的表面紋絲不動,不見一點劃痕,卓曉兜著嘴衝棺材喊道:“喂喬然醒,你在裡面嗎,死了沒有——”
“在啊。”伴隨著尖銳的笑聲,一張臉從棺材上浮現出來,白色的眼珠轉動著看向他。卓曉被嚇的雙腿一抖,躲到蘇起的背後。蘇起起手一道光印打去,不想卻被擋在棺材之外,碎成點點金光落在地上。
蘇起皺眉沉思道:難怪他敢答應,只要躲在這副棺材中,就可以防禦外界的一切傷害,我們採取任何辦法都無法奏效。
“哈哈哈,怎麼樣?”猙獰的笑聲,在蘇起犯難的神色中,越發張狂。一張張沒有色彩的臉,雜亂地出現在兩人身邊平整的牆面上,因為單調的色彩更顯恐怖。
“我就藏在這裡面,你們兩個廢物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喬然醒笑容扭曲,宛如被惡魔操控的小丑,“如果我在迷宮之外,被困之人只能祈求外面的救援。但現在我在裡面,你們只能從裡面破解,沒有武值的你們,又能做到什麼呢?”
喬然醒放肆的笑聲,迴盪在空曠的小路中,聲波如漣漪層層散去。卓曉洩憤似地照著他的臉錘了一拳,喬然醒哎呦一聲慘叫,“我的牙!嘿嘿,又長出來了我不怕~”
蘇起靈光一閃,商量道:“戰棋位的所有能力,都是按照這個人平時所見、所思、所想而成,那這個迷宮,和身為醫生的他必定有某種聯絡。”
卓曉看著眼前的棺材,猛然醒悟過來,轉身走到牆邊伸手摸去,看似平整的牆壁果然有縫隙!卓曉扒著縫隙往外一拽,竟然拉開一個停屍盒,“這不是牆壁,這是……太平間!”
兩人驚詫無比,頓時對迷宮產生了一絲敬畏。棺材和牆壁的表面,忽然伸出無數慘白色的手,雜亂地鼓著掌,喬然醒獰笑道:“你說的對!這裡就是太平間!你們必將死去,而我永生不滅!”
“路塵說過,任何問題都有答案!如果不能讓他出來,我就進去!”卓曉作勢就要爬進停屍箱中,喬然醒冷笑道:“停屍棺不留活人,箱子合上你就會死,不過是早死或者晚死。”
卓曉一時停下動作,僵硬地望著蘇起,被困入迷宮的兩人,再次回到了‘必須死去一人’的原點。
“那你為什麼沒有死?棺材也不是活人應該在的地方。”蘇起沉思道:“我們被賦予的所有能力,除了武具單純以強弱劃分,其它都不是萬能的。雖然我們兩人武值盡失,但你的迷宮必然有解決的方法。你急於解釋,就是在撒謊。”
“那、你們就進去試試,”喬然醒一時啞言,笑容轉而陰沉奸詐,卓曉狐疑地看著笑容可掬的蘇起,這傢伙一張天生面不改色的臉,實在難以令人信任,“你是想算計我進去吧?”
但蘇起從喬然醒短暫的細微表情變化,更為相信自己的推測,時刻緊迫不容他再猶豫,於是率先爬進卓曉開啟的停屍棺內。卓曉探頭進去,見蘇起消失在昏暗中,也跟著鑽了進去。
“裡面好黑,你人在哪裡?能聽到我說話嗎?”其內棺棺相連,兩人匍匐前進,甬道擁擠狹窄,卓曉嘆道:“外面是迷宮,裡面也是迷宮,我們要怎麼快速找到他?道路複雜多變,每一條都有可能通向他。”
“但迷宮中只有一條正確的路。”每過一個彎角,蘇起便向所有岔口打出數道金印,消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要處於同一空間,我必然可以解除他的位置。”
金印從遠方飄然而至,落在喬然醒的腳心,紅色與黑色組成的圖騰,閃耀數次黃色的光芒,恢復如常。心有感應的喬然醒驚恐萬分,兩人的計劃早已傳到他的耳中,他當然明白被剝奪叛位的含義!
指標不斷接近最高點,只要再堅持一刻,他就可以達成計劃!被動權與主動權,已在瞬間異位!
“不——”喬然醒迅速計算出兩人的位置,順著最快捷的通道,撕心裂肺地呼喊著,瘋狂地掙扎著向前!在不斷退後的黑暗中,卓曉的笑容在不斷地接近著!
所謂關己則亂,膽裂魂飛的喬然醒並未想到,卓曉與蘇起根本找不到他的具體位置!在這片黑暗中,哪一條路才是正確,卓曉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只需守株待兔,獵物自會上門!
功敗垂成,喬然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卓曉,併攏兩根手指豎在嘴邊,輕聲道:“歡迎你來送死,再見。”
指標停在最高點旁,僅餘一格,喬然醒的身體爆如白光,宛如閃電一閃而逝,璀璨奪目,代表著一個人生命的終結,更象徵著兩個人最終的勝利!
喬然醒已死,他所構造的迷宮開始慢慢崩塌,白色的碎片緩緩落在兩人的身邊、腳下。
蘇起笑道:“如果他在最後選擇自爆,還是可以困住武值耗盡的我們,也許他的目的真能達成。可惜他貪生畏死,可惜他存在著僥倖,還是失敗了。這種人,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足為懼。”
卓曉站在蘇起的對面,站在黑色不斷吞噬白色的環境中,眼神真摯地望著對方,伸手道:“合作得很愉快,真可惜,離開這裡,我們還是敵人。”
蘇起握住卓曉的友誼之手,這個在最開始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的敵人,竟然不輸給他一絲一毫。就好比不起眼的星光匯聚如河,散發出不輸給太陽的光彩,“出去以後,我必定全力以赴,打敗你。”
卓曉笑著擦了擦鼻子,反嗆道:“這是我要說的話,再會了。”
緊握的手消失在空氣中,取而代之,是向他奔來的邊聆與路塵。靜止的時間開始流動,這個城市所有的時鐘,三針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