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瓣似乎很有目的性一般,一片片黏貼在居中盤坐的骨架上,冷凝霜僅有的骨架上開始逐漸豐滿,不多時候在枯萎、發黑的蓮蓬頭上一具盤坐著全身成淡紅色的完美女體呈現出來,冷凝霜終於再次凝出肉身,只是這具肉身的胸腹當中依然還是空空如也。
原本護持在花苞外面的那片紅光蜂擁雲集般地撲向盤坐的女體。
冷凝霜體內空蕩蕩的內腹中瞬間擁堵起大量紅光,紅光逐漸轉成紅霞,紅霞凝結成紅霧,紅霧裡逐漸凝聚出五臟六腑的虛幻輪廓。
有了這些五臟六腑的虛幻輪廓,剩餘的紅霧如同倦鳥投林一般湧進這些還很虛幻的構架中,並逐漸凝固成型。
就在五臟六腑將要完全成型時,冷凝霜本能地感覺到身體周圍的血海暗流湧動,一種巨大的危險徵兆清晰地出現在腦海。
明知道危險臨近,但她卻無法指揮得動哪怕一個小手指,甚至連已經有了眼皮的眼睛都無法睜開,此時的身體完全處於僵硬狀態。根本做不出任何應有反應。
心神一亂之下,原本已經要完全凝出實質的五臟六腑居然再次開始緩慢消融。
內視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她也懵懂地感覺到如果任由新凝聚出的五臟六腑就此消融,那她將徹底失去這次千載難逢的塑身良機。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冷凝霜一咬牙,將已經感知的危險置之不理,急忙收攝心神,希望再次進入空靈的入定狀態。
此時耳中卻聽到身邊八音齊鳴,這才猛然想起自己身邊還躺著那串黒鈴,一種關切的暖意霎時湧入腦海,那是黒鈴傳遞的訊息。黒鈴的意思清晰地反映在腦海裡“你安心塑身,我來幫你擋住危險。”。
有了黒鈴傳訊,冷凝霜來不及多想,急忙收攝心神,御氣凝元,腦海漸漸空明,進入空靈的入定狀態,正在消融之中新凝聚出的五臟六腑停止了消融,片刻後,繼續開始凝聚。
就在黒鈴給冷凝霜傳訊的同時,坐於血海骨臺上的鬼母也猛然睜開眼睛,眼神中帶有一些不安,疑惑地看著掛著顆紫色太陽的漆黑天空,久久凝視。
...。。
虺在合適的環境下,經過五百年修煉可化為蛟。
蛟,龍屬,四爪,每爪四趾。
無角有鱗者曰蛟;無角無鱗者曰螭。有角無鱗者曰虯;有翼曰應龍。
血虺是血海里自然生成的一種兩頭蟲。智力雖然低下卻並不矇昧,更何況一旦化蛟後,靈智開啟,只要有合適的環境供它修煉,再經千年,可以化身為赤須龍。
這條血虺在血海里已經等了四百九十多年,自身修為早已經足夠化蛟。但它與在血海里幾十萬大小不一的同類們一樣,能不能化蛟要聽鬼母的安排。
血海不具備自身化蛟的條件。唯一能化蛟的希望就是這十八株血蓮。只要給它一顆血蓮籽它就有了足夠化蛟的能力。
但血蓮籽成熟後要歸鬼母分配。作為血海里最低端的生物,血虺們顯然沒有這個福分。一百六十二顆血蓮籽連一眾修羅女都無福享用,更別提血虺們了。在修羅族眼裡它們只是修羅一族的食物來源。
也不是沒有血虺化蛟。在巫妖大戰結束後,大獲全勝,信心爆棚的上古人族曾經打過血海的主意,分批進入血海打算清剿修羅一族。
就是那時候,有不少血虺化蛟成功。但那並不是修羅一族或者說鬼母大發慈悲,而是修羅一族需要有武器,來對抗這些有組織、有預謀的外來侵入者。
得到珍貴血蓮籽而化蛟成功的血虺們最終的歸宿就是女修羅身前掛著的那幾千面血色大鼓與她們手中的鼓槌以及負責衝鋒陷陣的男修羅手中的古怪兵器。那可都是化蛟成功後血蛟們的皮以及骨頭製成的。
上古人族在幾次攻擊未果的情況下,這才將天然形成的陣圖稍加修改,創造出冥河大陣,並利用成型的冥河大陣分割空間的能力將血海永久地鎮壓在冥河大陣之下。並在上面設立冥府,立煉獄山壓在血海之上,徹底斷絕了血海與地上世界的聯絡。
沒有化蛟的血虺只是憑本能想要化蛟。這是血虺們五百年壽命當中唯一的追求。
這條血虺也一樣。
在血蓮開始結苞之時,早已經養精蓄銳N久的血虺們開始了大規模廝殺,只有勝出的一十八條血虺才有資格守護血蓮,即使最終得不到血蓮籽,在血蓮開花的一瞬間,花苞中散發出蘊含了千年之久的精氣也是對血虺們極為大補的補品,吸走了這些精氣,它們又可以多活三百年。
血虺們沒有地上世界的動物幸運,可以在超脫恆定壽命後,吞噬日、月、星辰之精華自行修煉。
血海里除了那團死肉化作的一顆永不下山的紫色太陽外,其他一概沒有。
已經到了生命極限,卻又沒有得到十八株血蓮監護權的血虺只能默默死去,化為無量血海當中的一小朵血浪花。
這朵花苞對於那條血虺來說得來的可真是不容易。憑著自身強橫的實力,這條血虺雖然傷痕累累,但最終還是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一朵血蓮花,任何“”,本站永久無彈窗!的監護權。
隱於血海當中,環繞保護著血蓮花苞的血虺此時也抬起兩顆趴伏在身體上的頭顱,緊張地盯著這朵血蓮花苞,它發現它所保護的這朵血蓮花苞似乎在迅速枯萎乾癟。
可現在眼看著為之拋頭顱、灑冷血辛苦得到的血蓮花還沒綻放就開始枯萎,血虺忍不住焦急開始“吱吱”叫了起來。並用兩個頭顱試圖碰觸花苞,希望知道這朵花苞發生了甚麼情況。
隨著血蓮花苞迅速枯萎乾癟,那條血虺的眼神也從緊張、迷茫,逐漸轉為怨毒、狠利之色。
但令它意想不到的是它的頭還沒有碰觸到枯萎的血蓮花苞,就從血蓮花苞縫隙裡釋放出大片紅光,擋住了它的碰觸。
這條血虺感覺就像碰在一堵綿軟的牆上一般,任它如何使力都無法突破這片紅光。
焦急的血虺開始圍繞著血蓮花苞漫無目的來回遊動,不時用兩個頭不停撞擊那片包裹住花苞的紅光,以至把自己撞的暈頭轉向,依然鍥而不捨地撞擊著。
隨著血虺不停地撞擊,護持著花苞的那片紅光開始內斂,花苞上的所有花瓣也開始逐漸向內凹陷漸漸形成一個盤坐著的人體模樣。
在外面護持的紅光此刻一見蓮蓬上成型的人身,如同退潮一樣,迅速原路返回。此時血蓮花苞上的所有花瓣都已經不見。只剩下殘存在荷梗之上臉盆大小已經開始發黑、萎縮的蓮蓬頭上赫然端坐著的一個人。
退潮般的大片紅光開始蜂擁雲集般地向這個端坐在蓮蓬頭上的人體內湧去,轉眼間就被這個人體吸收的一點不剩。
眼見守衛了五百年的血蓮花苞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個人,惱怒的血虺蠻性大發,四隻小眼睛裡凶光閃爍,張開長滿細密牙齒的大嘴,毫不留情地衝蓮蓬頭上還在閉目打坐的人形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