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橫行-----第三百二十九章:左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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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左護法

第三百二十九章 左護法

橫江渾不在意,道:“原來,若你能配合我,我還真能把你煉成護法陰兵。”

“你!你竟然詐我!”

心魔氣得髮指,吼道:“妄我一直以為,你真如那龍女水笙兒說的那樣,是一個誠實可靠小郎君,沒想到你竟如此奸詐。”

橫江渾然不在意,語氣越發的平和,道:“我雖是一個誠實可靠小郎君,卻不算憨厚,更算不得老實巴交。我要是沒有幾分機敏的心思,在浪跡天涯那十幾年間,只怕早已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了。你既是我心魔,就該將我所經歷的諸多事情,都記在心頭。怎能因我拜入仙門十數年,做了多年仙門中人,就忘記了當年在滾滾紅塵裡,那些顛沛流離的舊事?”

心魔聽了,氣得咬牙切齒,道:“剛剛你問我願不願意配合你,那一句問話的本意,並非是要我配合你,而是另有兩種目的。其一,是要根據我的回答,來驗證我輩心魔,是否可以被你等仙門中人,煉製成護法陰兵。其二,是要根據我的回答,來確定是不是需要我等心魔配合,煉製成護法陰兵之時才能成功。”

橫江淡然一笑,並未回答,算是預設。

心魔越發的氣急敗壞,道:“我處處提防著你,沒想到還是中了你的算計!剛剛我要是不說休想二字,沒有直接拒絕你,你就不會知道,如果我肯配合你,你便可以用驅鬼之術,將我煉成護法陰兵。我開口拒絕,就意味著此事可行。我早該猜到的,你本就是個奸猾至極的人,做的也必是奸猾至極之事。”

橫江靜靜的打量著心魔,依舊不說話。

心魔越發憤怒,道:“我絕不可能答應你!”

“不答應也罷。”

橫江不以為意,道:“純陽八千歲,道君十萬載,天尊得長生。修行之路,漫漫無期。我斬了你之後,還會遇到心魔。若那時候他們都不肯配合,我就一個一個斬下去,總會遇到一個心魔願意配合我。”

心魔譏諷道:“你天賦平庸,資質低劣,哪能修至純陽?至於道君、天尊,更是痴心妄想!”

橫江笑了笑,道:“旁人嫌我庸庸碌碌,笑我仙路無期,那也就罷了。你是我心魔,天地雖大,眾生雖多,卻唯有你最瞭解我。莫非你當真以為,我仙路渺茫,難以修煉有成?”

心魔哼聲道:“不就是道心無雙麼,有什麼好自吹自擂的?”

橫江點點頭,道:“我就是道心無雙,你能耐我何?”

橫江若不是道心無雙,今日多半已中了心魔的算計,走火入魔,魂飛魄散。

正因為橫江道心無雙,這個以攻心為上,壞人道心的心魔,才對橫江無計可施。

於是,橫江持著青蓮槍所化破木棍,指著心魔,心魔才連連退後數步,道:“且容我想想。”

良久之後,心魔沉吟幾許,咬咬牙,道:“要我做你的護法陰兵……除非你肯答應我一件事。”

橫江劍眉一揚,道:“說。”

心魔道:“我成了護法陰兵之後,你得真心實意待我,不可毀我道行,更不可讓我送死,否則我要是日子過得不舒坦,我寧可一死了之,也不受你虐待。”

橫江不願直接回答,衣袖一甩丟出十幾個金豆豆,落在地上。

撒豆成兵。

一個個護法神將,自金豆豆裡竄了出來,站在橫江身邊,如同護身的侍衛。

這些護法神將,曾在上月橫江心癮爆發之時,魔氣顯化出大自在魔尊身影之跡,受血月光芒摧殘,一個個身受重傷,如今立時一月,早已被橫江以香燭供奉,溫養得不僅傷勢痊癒,且更勝從前。

心魔盯著十幾個護法神將看了看,卻還是搖頭,道:“你給我看沒用,我要你親口答應我。”

橫江道:“我答應了你,你就信我?難道你就不怕我出爾反爾,翻臉不認賬?”

“哼!我是你心魔,難道還不瞭解你?”心魔冷冷一哼聲,道:“你剛剛不肯直接答應我,卻給我看這些個護法神將,分明就是不打算保全我性命。事到如今,我的死活雖捏在你手裡,但你想要我主動配合你施展驅鬼之術,就必須給我一句承諾,否則你就一劍佔了我!”

“罷了罷了,依你。”

橫江搖了搖頭,收起青蓮槍,道:“我答應你,只要你做了我的護法陰兵,我便將你視為我修仙問道一途的護法,如何?”

心魔又道:“我既是護法,你須得給個身份名目。”

橫江點點頭,道:“我仙門以左為尊,左位為上,貴客來了虛左以待。即便凡俗世間,也是以左為尊,官員降職貶官,叫做左遷,意為從君王左側遷至右側。你若答應我,我便封你為我左護法,如何?”

心魔不再糾纏不清,拱手一禮,道一聲:“諾!”

橫江說的不錯,心魔與他一體同源,對他最是瞭解,知曉橫江是一個信義當先之人,言出必行,決不食言。

世人常言,時間上最瞭解對方的,不是最好的朋友,而是最大的敵人。可對於仙門中人而言,最瞭解他們的,絕非生死大敵,也絕非深淵諸魔,而是與他們一體同源,共生共滅的心魔。

於是,心魔只求一句承諾,便已心中安穩。

橫江手中法訣一捏,施展出九耀訣裡御火術,將法壇上的香燭,一併點燃。

香是檀香,燭是鯨油燭,自有檀香和鯨油的氣味。

可橫江卻沒有聞到半點香氣。

他頓及覺得不對,心中默唸當年剛剛拜入師門之時,陸青皇師叔所傳的淨心咒,三遍咒法之後,猛地清醒過來。

一睜眼,橫江便發現自己坐在十方俱滅陣中,一手持著冰蠶繩,一手端著冥鳳浴火盤。

有一朵燭火大小的黑紅火焰,正在冥鳳浴火盤中央,左搖右擺的燃燒著,隱隱可以在火中見到,一個牙籤大小的人影,正在直勾勾的盯著橫江。

橫江識得,這火中人影,必是心魔!

“原來,剛剛我與心魔一番交鋒,全是幻象,全發生在我心中幻象裡,仿似是做了一場大夢。可我若在這夢中被心魔所乘,中了心魔的算計,必會走火入魔,輕則十年苦修付之東流,重則魂飛魄散。”

“師門典籍記載,心魔大劫,最是詭祕莫測,心魔無形無相,最難對付!仇恨、貪念、妄念、執念、怨念等都可滋生心魔。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產生、可以隱匿、可以成長、可以吞噬人、也可以歷練人。”

橫江端詳著冥鳳浴火盤中火焰,延手把玉盤擱在地上,擺在狡辯,再用衣袖一罩,冥鳳浴火盤上就多了一隻瓷碗,恰好將中間那一朵火焰罩住。

如今橫江已知先前所見所聞,皆是心魔引起的幻象,醒來之後幻象消失,先前擺設的法壇供桌無影無蹤,橫江更不會在十方俱滅陣中,施展驅鬼之術。

畢竟那荒蕪真人,就在陣外。

橫江心道:“此等把心魔煉成護法陰兵之事,我從未在任何典籍上見到過記載,也不知仙道世間是否有先例。此事不妨暫且擱下,等七七四十九天期限一滿,我離開此地,回了自己庭院,再開壇做法不遲。”

十方俱滅陣中烈焰熊熊,荒赤與荒橙兄弟二人閉著眼睛,縮著脖子,活脫脫兩隻縮頭大烏龜,龜甲被烤得通紅一片,彷彿隨時都會融化……

時光如水而逝。

七七十四九日,時間已到。

荒蕪真人撤了陣法。

橫江當先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施展出一道避塵決,將渾身上下洗的乾乾淨淨,再朝荒蕪真人走了幾步,遞上令旗,道:“在下不辱使命。”

“多謝小友!”

荒蕪真人微笑點頭,接過令旗,又拿出一個裝納仙精的木盒子,遞給橫江。橫江接了木盒,也不開啟看看盒中仙精是否足量,便收入了衣袖。

轟!

一道雷響,自荒蕪真人手中出現。

她隨手招來一團雷雲,恰好罩住院內,嘩啦啦下起了暴雨,淋在院中荒赤與荒橙被燒得通紅如烙鐵,且明亮刺眼的龜甲上,澆得滋滋作響,浸出青煙陣陣。

“好疼!”

荒赤怪叫一聲,卻見周圍大陣已經消散,他搖身一變,化為人形,指著橫江,怒道:“你小子不講義氣,我對你推心置腹,你卻絲毫不講情面,讓我在這四十九天裡,生不如死,我真是看錯你了!”

那荒橙也化作了人形,走上前來拉住荒赤,道:“大哥,你沒有看錯他。他既然答應了奶奶,就該信守承諾,一心一意的監督你我。再者,你我在陣中被烈火焚燒一事,本就對你我的修行大有裨益,你不感謝他也就罷了,怎能惡言相向?”

荒赤瞪著眼睛,道:“你怎麼不謝?”

荒橙道:“我和他沒交情,為何要謝他?再者,他是奶奶請來的,奶奶給了他報仇,再向他致了謝,已算禮數週全。我又不欠他的,何須謝他?”

兄弟倆一頓爭執,橫江已然遠走。

橫江在三寶大殿那座院子,近兩月無人打掃,已滿是灰塵,橫江颳起一股清風,將庭院吹得乾乾淨淨,再擺出法壇,將冥鳳浴火盤擺在了法壇上,開壇做法。

盤中火焰,輕輕跳動。

隨著橫江把一套祭煉護法陰兵的驅鬼之術施展完畢,盤中火焰便化作一道黑光,鑽進了橫江掌中那顆金豆豆裡。

橫江只把金豆朝地上一丟,一道人影,浮現而起。

人影長得和橫江一模一樣,唯有頭髮和眼神不同。

此人髮色烏黑,紮成一個道士髮髻。他的眼神則極為邪魅,一看便讓人覺得,這人身上邪氣滔天,絕非仙門正宗,必定是邪魔外道當中,罪大惡極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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