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精兵十萬第三十七章精兵十萬吳曉意以早點回去安排晚飯為由先走一步,張有志則被掃墓回來的張永凡、隋輕舟等人拖了一會,所以等他到宋力忠家的時候,馬進軍和楊家智都已經及時地離開了,樓下的客廳裡只剩下戴逢春和宋嗣珉陪著吳曉意說話。
傳說中高手能感應到另外一個高手的存在,這話是不假的,武功練到張有志這個地步,只要讓力場之類的自由散發出去,大老遠就可以讓別的高手感應到,對普通人造成壓迫更是輕鬆。
只不過如果不是出於特殊的需要,大家都會很自然地收斂起來而已。
今天張有志一走進院子,就感到了一種很強的壓迫感,所以他馬上意識到房子裡有個高手,而且那個高手的級數比起他來只高不低。
張有志知道戴逢春正在宋力忠家,心想這傢伙兩年多沒到梅山來,是不是躲在什麼地方閉關修煉去了,現在出關了功力大進,就向他炫耀起來了。
戴逢春這人有的時候是比較張揚的,不管是武功還是別的方面都一樣,戴逢春以前的武功跟張有志有一段差距,心中一向是不太服氣的,現在今非昔比了,聽到腳步聲後故意用這種方式給他個下馬威意思一下是很可能的事。
雖然戴逢春現在武功可能已經超過他了的事實讓他不太痛快,但想到戴逢春跟他之間沒有任何利害衝突,張有志就心中釋然了。
果然不出張有志所料,戴逢春已經從腳步聲中聽出了來的是誰,他剛剛進門,戴逢春就迎了上來,哈哈大笑著說道:“這不咱們張董嗎?兩年多沒見,好像越活越年輕了!”戴逢春的笑聲一起,張有志身上的壓力感隨之消失。
戴逢春沒向以前那樣叫他“老張”或者“張師兄”,非要稱其為“張董”,張有志聽著覺得特別刺耳,也哈哈笑了聲回敬道:“原來是戴總啊,稀客、稀客,這兩年多躲到哪個老鼠洞裡去了,怎麼不到梅山來走動走動呢?”“張師兄你還真說對了,我本來就是屬耗子的,我在哪哪就是老鼠洞!”戴逢春很快就改了稱呼,跟張有志說笑起來,然後側過身回頭說道:“嗣珉過來,這就是你張有志張師叔!”張有志一進門,戴逢春就迎上來擋住了他的視線,所以張有志還沒有看清房間裡的情形,但以他的敏銳程度,卻是可以感覺到吳曉意的位置的,但並沒有感覺到房間裡還有第三人。
聽到戴逢春的話,等戴逢春側過身後,才發現宋嗣珉的存在。
看到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走上前來不亢不卑地喊了聲“張師叔你好”的宋嗣珉,張有志心中暗驚,自己今天心太亂,剛才又被戴逢春的力場壓著,竟然沒發現房間裡還有別人!看到宋嗣珉丰神俊朗的相貌和沉穩的樣子,張有志心中大生好感,心想戴逢春倒是好運氣,除了包捷英這個接班人外,從哪裡又找到眼前這個好徒弟?同時心中又有點不太舒服,戴逢春年齡比他小,戴逢春的徒弟按理說應該叫他“師伯”的,但戴逢春偏偏照師叔來介紹,是不是戴逢春覺得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比他高,現在武功又比他強,所以應該重新排一下座次了?正當張有志臉色陰晴不定想向戴逢春問一下這個新徒弟從什麼地方劃拉來的時候,吳曉意走上前來介紹道:“張大哥,這是力忠的侄子嗣珉,下午跟戴大哥一起來的!”張有志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這才搞明白宋嗣珉的“嗣”字怎麼寫。
既然是宋力忠的侄子,按照規矩就不會被戴逢春收作徒弟了,這樣的話,宋嗣珉喊他“師叔”倒是沒錯的。
如夢初醒地伸出手跟宋嗣珉緊緊握住,張有志暗中使了不小的勁,但宋嗣珉臉上的笑容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因此張有志不得不懷疑,剛才自己感覺到的那個高手是不是眼前這個年輕小夥子?心念一轉,故意笑著問道:“嗣珉你是宋師兄的入室弟子吧!”宋嗣珉擺出一副主人模樣做了個手勢請張有志坐下說話,然後笑呵呵地說道:“我要是大叔的徒弟就好了,可惜大叔他沒看上我!”話說得很委屈,但語氣中卻一點失落的味道都沒有。
不是宋力忠的徒弟,張有志就放心了許多,心想自己是多慮了。
據他所知,宋力忠從來沒收過正式的徒弟,如果宋嗣珉被宋力忠看中暗地裡收為徒弟的話,就是宋力忠的接班人,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宋家這一代的家主,而宋家這一代的家主早就是聽說不會絲毫武功的宋嗣之,這說明宋嗣珉他們這一代人實在沒有哪個夠優秀讓宋力忠看得上,既然如此,眼前的宋嗣珉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當然,張有志不是沒有想過宋嗣珉太年輕了些,十多年前宋嗣之接過宋力忠班的時候他還沒有成年,所以才讓宋嗣之當了家主,但如果宋嗣珉確實很優秀的話,宋力忠是不會差這十來年的,大可以等到宋嗣珉成人之後再交班。
想到這裡,張有志忍不住問了一句:“嗣之怎麼沒來?”“大哥剛才已經來過了,現在去了太平洲。
張師叔你要是有急事找大哥的話,我馬上給你聯絡他。
如果事情不急,我能夠處理的,交給我辦就行!”宋嗣珉非常實在地回答道,然後又補充說:“大叔這次閉關的時間特別長,小姑又回國來了,所以許多事情大哥都要自己去處理一下。”
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宋嗣珉說話的時候特地在“特別長”和“小姑”上面加重了語氣。
張有志只是想探探宋力忠的訊息,哪有什麼事要找宋嗣之?聽宋嗣珉說如果不是急事可以交給他處理,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心想看來這小子在宋家的地位不低。
但聽到宋嗣珉後面那幾句加重了語氣的話,又想道這小子喊起“小姑”來這麼親熱,是不是一直都在美國協助隋麗經營海外產業,跟隋麗的關係很密切?隋麗想在李遠方家爭取到合理的名分,怎麼都得找幾個“孃家”人作靠山,只可惜宋力忠需要“特別長”的時間之後才能回來,因此宋嗣之就把眼前這個既在宋家有一定地位、跟隋麗的關係又好的宋嗣珉留下來了。
同時張有志還認為,宋嗣之到太平洲可能是為了已經去了那裡的李遠方,一方面是宋力忠不在的時候他們宋家的許多事情只有李遠方幫得上忙,另外一方面還是為了隋麗。
宋力忠對隋麗的關心是天下皆知的,何況這些年隋麗為宋家作了不少貢獻,其實就算為宋家的面子著想,也是怎麼都不能讓隋麗太委曲的。
覺得自己已經清楚了宋嗣珉的來意和宋嗣之急匆匆趕去太平洲的目的,張有志心裡就有底了,心想隋麗剛才說的到梅山集團來上班很可能是真的,但隋麗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要個說得過去的名分,並沒有別的意圖。
既然如此,只要葉黃沒意見,隋麗想來就讓她來就好了,千萬不能為這件事得罪宋家,李遠方那邊倒好辦。
然後心想這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美利堅邦聯名譽主席的身份不是更顯赫嗎,非要回梅山集團來幹什麼,難道在梅山集團上班就可以被人看成是“夫唱婦隨”,就名正言順了?但他還是又問了一句:“嗣珉,你大叔這次閉關有大致的時間表嗎?”“我最近一次閉關都花了一年時間,宋師兄他是神仙,閉一次關怎麼也得一年半載吧,也許十年八年都說不定。
難道是張師兄你最近也遇到了瓶頸想找宋師兄幫忙?這事我看你還是找你們家天師吧,都說道不同不相與謀,宋師兄肯定沒你們家天師合適。”
戴逢春故意調笑道,“要是你覺得自己不方便找你們家天師的話,這不隋麗回來了嗎?只要隋麗說句話,我看你們家天師肯定會馬上屁顛屁顛地跑到梅山來。
要你覺得讓隋麗出面不合適,永凡今天不是跟著隋麗來梅山了?永凡這孩子很聽話的,等會我讓他去把他爸找到梅山來好了。”
戴逢春把張太一說得如此不堪,還讓張有志找女人和孩子幫忙,連吳曉意都聽不下去了,趕緊打斷戴逢春的話說道:“戴大哥,越蘭和輕舟給遠方的爺爺奶奶掃墓回來了,你不想去看看他們?”“他們回來了?戴師叔我們趕緊去、趕緊去,我還從來沒見過他們呢!”宋嗣珉非常配合地接著吳曉意的話說道。
戴逢春知道自己今天說的話有些過分,吳曉意和宋嗣珉的建議讓他找到了逃避的藉口,趕緊連聲說著“好”字站了起來,還問張有志是不是跟他們一起過去。
張有志為宋嗣珉說的他從來沒見過王越蘭和隋輕舟的話發起了呆,戴逢春喊了他好幾聲才“哦”了一聲反應過來,正在琢磨著應不應該去的時候,周幸元派來的兩個廚師和幾個打下手的人到了院子裡,張有志就說他剛才已經見過那倆孩子,還是留在這裡給吳曉意幫忙吧。
馬進軍回到自己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絡他安插在王梓滕手下的一個親信,問那人有沒有得到這幾年王梓滕添置了新的特裝的資訊。
親信回答說:“聽說蒙古國和西伯利亞地區曾經進了一批從太平洲淘汰的,具體的數量和型號不太清楚。
另外,原來的那兩千套裝備中完好的那些,也有一部分運到了蒙古國和西伯利亞,大致有一千多套吧。”
“你早幹什麼去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向我彙報?”馬進軍的火氣馬上上來了。
親信感到很委屈,解釋說王梓滕這二十萬大軍的特殊使命十多年前就被取消了,這些年來這幫人都一心只想著賺錢,一天到晚忙著在世界各地做工程,已經比商人還要商人了,而馬進軍自己也早在七八年前就指示放鬆對梅山建設集團的監控。
馬進軍自己降低了標準,梅山建設集團又擴充套件得太快,王梓滕這幾年跟業務所在地政府以及各方勢力過從甚密,許多事情都更依仗新的合作伙伴,馬進軍當年安插在王梓滕那裡的人,能接觸到梅山建設集團核心機密的人越來越少,而且絕大多數都集中在公司總部和三北地區,對別的地區所發生的事知之甚少。
在這種情況下,他現在所知道的情況也只是道聽途說,沒有得到確證的。
除此之外,留在三北地區的特裝現在大部拆掉了許多部件,成了純粹的遊戲機。
只是純粹的遊戲機而已,既沒有確證,馬進軍又已經不再關心,他就沒想到應該向馬進軍彙報了。
聽完親信的解釋,馬進軍自覺理虧,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據馬進軍所知,李遠方對自己在梅山建設集團的定位一直都只是投資方,所定的原則是隻要錢沒亂花、三北地區荒漠改造工程能夠按期完成就可以了,別的任憑軍方和王梓滕他們去折騰。
所以李遠方只在開始的時候考慮到某些特殊的因素對梅山建設集團嚴密監控了一段時間,“滄海桑田”之後,尤其是大批日本人去了太平洲之後,李遠方就只是定期給梅山建設集團更換一下財會系統,別的事情基本上撒手不管。
就算肖琪瑋和別的什麼人在梅山建設集團的賬目上發現什麼問題,或者出了別的什麼事情傳到他耳朵裡,只要不是太過分,李遠方是懶得去管的。
畢竟對李遠方來說,梅山建設集團遠遠沒有行星資料和梅山集團重要,他投資梅山建設集團的初衷是做慈善事業,他連行星資料和梅山集團的事都懶得去管,現在王梓滕幹得紅紅火火的,計劃全都按期完成了,手裡又有了梅山集團配送部這張自己的王牌,還管梅山建設集團那麼多幹什麼?就算梅山建設集團被王梓滕玩倒閉了或玩出別的什麼事來,因為法人代表是王梓滕,他只是投資方,按照法律規定只需要按照出資額負有限責任,沒有別的任何附帶責任。
因為投資早已收了回來,就算梅山建設集團真的倒閉,他也絕對虧不了。
所以對梅山建設集團的事,他插手得越少就越好,萬一王梓滕真的折騰出什麼大事來,也跟他扯不上太大的關係。
李遠方表面上是這種態度,對梅山建設集團本來就熱情不高的肖琪瑋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回到行星資料來,受李遠方和肖琪瑋的影響,再加上有了新的奮鬥目標,馬進軍對梅山建設集團的興趣也漸漸淡了。
現在悔之晚矣,責怪自己這個親信沒有任何意義,馬進軍心想還是找張偉證實一下吧,交待他的親信想盡一切把法把這事查清楚,有新情況隨時向他彙報,就切斷了聯絡找起張偉來。
張偉剛睡著就被馬進軍整起來,以為出了什麼新的大事,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回事,就苦笑著回答道:“馬校長,我是給過王梓滕六百多套特裝,但這些特裝給他之前都是拆掉了一大半裝置的,就算他要拿來訓練,也只能訓練輕武器的操作和小規模的地面戰爭,派不上多大用場的!”張偉根本就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進軍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你怎麼這麼糊塗呢?以前的區域性戰爭和種族衝突中,只要沒有哪個大國直接派兵去的,用的還不都是些輕武器?撐死了有少量行動式導彈和輕型坦克、武裝直升機。
各國的軍事政變,什麼時候動用過大型武器裝備,用過原子彈氫彈,出動過戰鬥機嗎?要是王梓滕想幹點什麼,你給他的這些特裝就夠用了。
何況他那裡本來就有兩千套老式特裝,運過去了一千多套,把那上面的相關裝置拆下來裝到你給他的那些特裝上,不就可以升級了嗎?你可別告訴我新老裝置是不相容的。
還有,以你的經驗,按照目前王梓滕手裡一千六百套的特裝數量,能夠訓練出多少人來?”“都是行星資料生產的東西,怎麼會不相容呢?”張偉訕訕地笑了笑說道,“雖然把老特裝上的裝置拆下來安到新特裝上用只能訓練老兵器的使用,但最新的兵器目前只有世界上少數幾個大國和我們太平洲有裝備,王梓滕想弄也弄不到,所以這樣做對他來說是最合適的。
老特裝每套可以同時對一百個人進行訓練,新特裝是兩百到三百個人,如果王梓滕聰明點實行三班倒,這些不完全的特裝可以至少訓練出十萬精兵來,考慮到時間因素,如果王梓滕再降低點標準,現在有百萬雄師也說不定,有這麼多人,搞場政變是完全夠了。
如果不算梅山配送集團,現在世界各國除了中、英、俄三國外,地面常規戰爭中只有我們太平洲有實力跟這批大軍相抗衡。
王梓滕想在西伯利亞搞場政變,因為要面對俄羅斯政府會費點勁,但控制蒙古國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現在王梓滕已經控制了蒙古國的整個國民經濟,已經在實際上掌握了蒙古國,我並不認為他會多此一舉。”
發現張偉總在想盡辦法替王梓滕開脫,馬進軍心裡更不舒服,瞪了張偉一樣說道:“暗中的控制和明著擁有一個國家能一樣嗎?我問你張偉,如果時機成熟了,你會不會讓太平洲獨立?一個州長在國際上的地位,跟國家元首能比嗎?何況王梓滕他連州長都不是,只是一個公司的總裁,在他上面還有肖琪瑋這個董事長和遠方那個太上皇,他能甘心嗎?”馬進軍扯上了他,張偉為難起來,遲疑著說道:“我如果想讓太平洲獨立,早就這麼幹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馬校長你別拿我跟其他人比。
王梓滕拿一千六百套特裝的用途,我們目前只是猜測,沒有任何根據,如果王梓滕真的在這樣幹,遠方不可能不察覺的,他可是跟蚩尤對接著的,只要記錄在案的東西,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馬進軍心裡這個氣啊,心想以前許多貪官為了不讓人找到證據從來不透過銀行轉賬的方式受賄,而是直接要的現金,還是不連號的舊鈔票,王梓滕這麼聰明的人,還會留下紀錄讓人查到,用人工來處理一切不就行了?坐車走目標太大,不可以騎馬騎驢騎駱駝嗎!雖然那樣做會麻煩一些,但為大局著想,麻煩點又有什麼?王梓滕真想搞政變,最忌諱的人就是李遠方,怎麼可能給李遠方創造機會呢?不過張偉提到了李遠方,馬進軍就趁此機會問道:“特裝的事你跟遠方說過嗎?”“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幾套我們淘汰了的東西,用得著告訴遠方嗎?”張偉搖了搖頭回答道。
“你怎麼這麼糊塗呢!”馬進軍這下實在是憋不住了,指著張偉的鼻子大聲喊道,“這可是戰略物資,你說給人就給人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你現在也太膽大了吧!”張偉現在是堂堂的“太平王”,連世界各國政府都得給他三分面子,馬進軍還像以前那樣把他當個小兄弟來訓,張偉心裡也很不舒服,心想這傢伙實在是當官當慣了,但他不想太掉馬進軍面子,就冷冷地說道:“馬校長你也知道遠方這幾年幾乎什麼都不管的,不過這事宋院士是早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