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去了成都，不理想。”我說。
“為什麼？”
“道理很簡單，他手裡沒錢。”我雙手一攤說：“所以，你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我有什麼好處？”她說著往後一靠，用一根手指在脖子上輕輕撓了一下，“你還會和我私奔嗎？”
“先救了佳美再說。”我說。
“好吧，今晚我們就去和工行的行長接觸下。你去準備下資料吧。我想，不會有問題的，我給你擔保。”李清揚說完一伸手說：“你可以走了。”
我說：“就這麼簡單？我就這麼走了？”
“你還會回來的。”她說著拿出一串鑰匙說：“去沿河小區十八棟1806吧，我建議你去那裡休息下，你的眼睛都紅了。估計幾天沒睡好覺了吧。”
我皺皺眉說：“確實。不過我還是睡不著，我回上海準備資料，天黑前趕回來和你匯合。”
“你還是拿上鑰匙吧，你回來的時候我要是沒在家，你就安心睡一覺。我回去的時候會叫你的。”李清揚把鑰匙推了過來。
我想接這鑰匙嗎？真的不想。但是我要是拒絕了，還有一種擔心，要是這瘋婆子突然變卦，那麼我就只能和死豬一樣去跳黃浦江成為它們之間的一員了吧。
我開車回上海，然後拿著公司的資料和合同很快就趕了回來。我按照導航到了李清揚的家，進去後，看到了一個無比敞亮寬敞的房間。沒有過多的裝飾，但是看起來就是那麼的大氣。看起來和韓國人住過的一樣。我也許是真的困了，倒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天黑了，李清揚還是沒有回來。我開始焦急起來。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我總算是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進來的時候問了我一句：“餓壞了吧，先吃點吧，等下我們去茶館，你空著肚子喝茶估計會不舒服。”
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我這兩天似乎一直就沒吃飯。我摸摸自己的腰帶，發現肚子已經凹陷了下去，我的腰帶鬆鬆垮垮地卡在胯骨上。我苦笑一聲說：“吃不下。如果再弄不來錢，我就要跳黃浦江了。”
“據說你游泳很厲害的，黃浦江淹不死你。”她咯咯一笑說：“吃吧，這件事包我身上。”
我想，李清揚是藍家算計不到的吧。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我能和她保持如此親密的關係，而且我隱隱地感覺到，李清揚的心離我很近，很近，似乎能感覺到她心跳的聲音和那柔柔的溫度。這是錯覺還是我感覺到的真情我沒辦法考證。但是如果這件事她幫我辦了，我就可以完全信任她。因為我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李清揚下廚給我做了飯，吃完的時候我看看錶已經是六點了。我說：“快點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李清揚一笑：“艾文，你太小看我了，讓他等我，他還巴不得呢。再說了，我又不是把他推進火坑，只是給他找了個合作伙伴。”
“我要是還不起了怎麼辦？”我問。
“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
“好人也有辦壞事的時候。”我說。
“我願意為你承擔風險，因為我欠你的。”李清揚說完後就開始收拾，一直到出門，一句話都沒說。
我看著她那豐滿的身材和精緻的面容，忍不住有一種心酸的衝動。她欠我的嗎？我還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欠我什麼了？她欺騙了我的感情嗎？說實在的，現在想起來，我還真的不認為當初我付出了什麼感情，因為我沒用兩天就把她忘記了。要不是我遇到了困難，根本就想不起這個瘋婆子了。
也不是誰導演的電視。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個撿瓶子的人靠在公園裡的垃圾桶上，但是實際上，我在現實中一次也沒見到過有人會靠在垃圾桶上休息。就算是叫花子也不會靠在垃圾桶上休息的，他們一般會在醫院的牆根。偏偏這個人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傢伙。不過這點事拍的還是很不錯的，叫《高緯度戰慄》。
我們看了會兒電視後，我實在是等不及了，對李清揚說：“快走吧。”
李清揚看看錶說：“好吧，回來再看。”
她用的是網路電視，於是按了暫停。然後關了電視拎起包和我一起走了出去。她上了我的車的時候對我說：“總算是找到坐男人開的車的感覺了。”
“難道你沒坐過男人開的車嗎？”我問道。
“當然不是，我說的是男人。男人，你懂嗎？”李清揚呵呵笑了起來，**地說：“不想和他睡覺，他是男人和女人對我有什麼意義？”
是啊，她說的沒錯。但是總覺得這話很怪。這就是人類有意思的地方，這就是情感給人帶來的錯覺。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人的性別和我們都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但是我們卻過分的關注了對方的性別。大多數的男的，在網上和一個女的就能聊到很晚很晚，有的甚至是通宵達旦，第二天上班都沒精神。人家是男是女，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我聊天從來都不管男女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和一些小女孩聊天，既無營養又無深度的有jb啥意思啊！
“我的性別對你來說有意義？”我不屑地轉頭看著她一笑。
“廢話，我差點就和你私奔了。你覺得我的性別對你有意義嗎？”她說著還用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胸往上拖了下。很大膽的動作。
我一點都不討厭她的大膽，甚至有些稀罕。我突然有一種想法，如果此刻我摸著自己的和她說話，她是討厭我還是喜歡我呢？是罵我一句流氓甩我一個大嘴巴還是抱住我來一次傳說中的車震呢？要是擱平時，我還真敢試試，但是今天不行，我要做一件比更重要的事情。
我們到了茶館的時候看到一個看起來很低調的男人。一身休閒裝，一雙黑皮鞋。頭髮整整齊齊，拎著一個棕色的有稜有角的皮包。他看到李清揚後就站了起來，伸出手笑著說：“李市長，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想請您喝茶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嗯，我介紹一下。”李清揚開始介紹我們。“這是艾文，上海佳美的總經理，這位是蘇州工行的行長，一把手，李大行長，我們的財神爺。”
“李市長，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啊！你不該這麼取笑本家。”李行長和我握手，然後伸著手說：“請坐。”
我們坐下喝茶，沒等我開口說話，就聽李行長說：“李市長，我們在新區的地批下來沒有呀？這件事還請行長給催催，你也知道，新區那邊是很有潛力的，我們可不能被建行農行給搶了先機。”
“這件事先不談，今天我們先談談另外一件事吧。”她看看我，然後說：“開啟天窗說亮話吧，艾文沒有抵押，想貸款。估計佳美的事情你多少也有耳聞吧。現在他卻的就是資金渡過難關。她找到我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想到您了，還望您幫他一下。”
“那我那塊地的事情……”
李清揚伸手打斷了他說：“這是兩碼事，我從來不做交易。該給你的，就會給你，不該給的，怎麼我也不會給的。”
政治啊！政，是什麼？左邊是正，右邊是反。誰能說清正反？反正是沒人能說清政治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也說不清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標準。李清揚的這些話說得很大義凌然，但是正反就不好說了，意思很明確，你幫我了，那就是該給的，不幫我，那就是不該給。
李行長一笑說：“艾總，有資料嗎？我看看。”
我拿出資料遞過去，他看了後點頭說：“李市長，這可都是為了那塊地啊！”
很明顯，李行長不是糊塗人，他也是把話說得透徹，意思是我做了你就要幫我辦事。不然面談。李市長呵呵一笑說：“你放心，我看到你們報上來的資料了，規劃局那邊會規劃銀行大樓的。”
李市長點點頭說：“嗯，那我就放心了。艾總，明天一早你去工行找我，我們商量下接下來的手續。你著急嗎？”
我說：“越快越好。”
“好吧，這件事我會火速辦好，用最快的手續把錢轉進你們佳美的賬戶。”
我撥出一口氣說：“公司賬戶被凍結了，我必須重新去開戶才行。”
“那你儘快，銀行不可能把現金交給你，也不可能把錢打入個人賬戶。佳美貸款，就要將錢打入佳美賬戶。艾總應該明白和理解。”
“那麼麻煩李行長了，多謝了。”我說。
“李市長，艾總，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這位李行長辦完事後匆匆離開了。我往後一靠說：“就這麼簡單？”
李清揚不屑地一笑，用雙手把頭髮撩到了後面，往後一靠，脫了高跟鞋把腳伸了出去，然後側躺在了沙發裡咯咯笑著說：“那還有多麼複雜呀？不過手續倒是挺複雜的，你明天早點去吧。”
我此時長長撥出一口氣來，往沙發裡一倒，靠著李清揚說：“謝謝你，我此時渾身都要散架了一樣，我很困很乏，我要去休息了。”
“你住我家吧。”她說。
我能拒絕嗎？我必須拿出男優的精神來，錢沒到手的時候，我是什麼都不能拒絕這個瘋婆子的。不然她萬一翻臉，那麼我將萬劫不復。這就是形勢比人強，我必須忍受一切，況且，這還不是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算得了什麼呢？我想，要是闌珊知道我為公司連自己都犧牲了，她不僅不會怪罪我，還是覺得虧欠我了吧。
我真的太齷齪了，不過我就是這麼想了，誰能拿我怎麼樣呢？
李清揚性感大方，主要是那股子瘋勁讓人浮想聯翩。我開車到了李清揚家樓下，然後她挽著我上了樓。我就說：“你是黨員，如果被人偷拍到你就麻煩了。”
“我不是明星，在這個院子裡，誰也不知道我就是市長，怕什麼？難道你怕了？”她一拉我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