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交談
午後，冬兒帶著三隻靈獸出去玩耍，楊宇曦和周雨瀟將屋內的木桌木椅端到外面，兩人對坐，晒著陽光，楊宇曦將先前和火琪瑪的對話告訴周雨瀟。
慕塵音則重新坐在大樹枝椏間，眺望著遠方，不知道有沒有在聽楊宇曦說話，更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
楊宇曦攤攤手，端起面前的茶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隨意抹了抹嘴：“就是這樣了。”
周雨瀟眉頭緊蹙，右手輕輕撐著腦袋，長長的睫毛上沾著陽光，她抿了抿嘴，抬起頭看著楊宇曦，眸子裡有說不清的擔憂，她道：“宇曦，你要小心。”
“我小心什麼？難道我不幫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楊宇曦冷笑一聲。
“是的。”周雨瀟很篤定地點點頭，少女臉上很認真，“不要小看這種傳承古老的家族，有很多家族的歷史比大周王朝都要長得多得多，面對這種家族，就算是朝廷都不會選擇輕易冒犯。”
周雨瀟頓了頓，加了一句：“有些古老世家，底蘊恐怕比大周王朝還要厚。”
楊宇曦眼神不再那麼隨意，他坐正了身子，沉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周雨瀟點頭：“自然是真的。”
“唰”
慕塵音輕輕落在兩人身旁，然後一片落葉緩緩飄落在他的肩頭，他看著楊宇曦道：“雨瀟說的不錯。大周王朝雖然被稱為最強王朝，但它的壽命不過才近百年，百年時間，對於有些世家來說，不過是轉瞬一息，它們中有的從遠古時期就開始活躍在這片大陸上了，它們見證過的王朝興衰，或許超過普通人一生所見的樹木枯榮。”
慕塵音的聲音平淡，卻彷彿有淡淡的清香瀰漫四周：“說真的，大周王朝，還真不被某些遠古世家放在眼裡。大周王朝雖然號稱當世最強王朝，壓制四方，但是放在滾滾歷史中呢？大周王朝又能排的上第幾？那些比大周王朝還厲害的王朝，最終還是逃不過破滅這一結局。而那些世家，卻活了下來。所以，不要以為大周王朝有多厲害。”
頓了頓，慕塵音的目光看向遠方無盡的沙漠，語氣平淡得似乎在說一件尋常事：“在某些世家眼裡，大周王朝，不過是歷史舞臺上的又一個小丑罷了。”
周雨瀟有些不悅，打斷慕塵音：“哥……”
慕塵音於是不再說下去，淡淡說了一句：“哦好吧，不說了。”
楊宇曦卻有些震驚，愣愣地看著慕塵音，一百年對他而言已經極為漫長，雖然強悍的修者生命遠遠不止一百年，但一百年對誰來說都不是個短時間。
而慕塵音卻說，一百年對有些遠古世家來說不過轉瞬一息，那這些遠古世家到底是存在了多久？
楊宇曦終於意識到，自己低估了這些遠古世家，而且還是遠遠地低估！
低估了遠古世家，那麼自己就低估了火琪瑪心中那股驕傲，那自己提出的要求似乎是過分了點……
楊宇曦眉頭輕輕皺起，覺得事情有些難辦，既然邪異能將要出世，那麼自己就得蒐羅力量，如果霸族真的是遠古大族之一的話，那麼它的力量對自己而言就很珍貴了。
想來想去，楊宇曦覺得現在也挽回不了什麼，雖然霸族的力量很珍貴，但並不是必須的，獨自一年的歷練，讓楊宇曦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就算沒有霸族，自己還是要阻止邪異能！
靠自己，一定可以的！
重新鑑定了信仰，楊宇曦甩甩腦袋，不再去糾結霸族的事情。
等等……
楊宇曦突然想到剛才周雨瀟和慕塵音兩人間短暫的對話。
“啊啊啊啊！！！”
楊宇曦猛然從座位上跳得老高，一手指著周雨瀟，一手指著慕塵音，聲音愣愣巴巴：“他他他，他是大周皇子，你你你，你叫他……叫他哥哥，那，那你是……啊啊啊啊啊！！”
楊宇曦一直“啊”了好久，讓周雨瀟都以為他喪失語言能力了，最後還是慕塵音封住他的嘴世界才重歸平靜。
“幹嘛啊？”周雨瀟忍著笑意問道。
楊宇曦嘴巴被慕塵音封住張不開嘴，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楊宇曦的眼神不停地在周雨瀟和慕塵音兩者之間徘徊，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慕塵音有些無語地撫了撫額頭，轉過臉對周雨瀟道：“我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所以我不讓你告訴他。”
周雨瀟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轉過頭看向楊宇曦，嘴角掛著一抹笑容：“宇曦，你不要大吵大鬧哦，不然我哥哥可是會不耐煩的哦，他脾氣可不太好哦……”
楊宇曦沒來由地身體一緊，目光偷偷掃嚮慕塵音，慕塵音根本不在看他，他的頭又轉向一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似乎根本沒聽到周雨瀟在損自己。
不過，這次楊宇曦可不會覺得他在看風景了，他分明就時刻準備好了揍自己嘛！
你看他的手，看起來靜靜垂在一旁，根本就是時刻準備著扇自己兩巴掌啊！
楊宇曦越想越膽寒，忙不迭地向周雨瀟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大吵大鬧。
慕塵音這才手指輕彈，解開了楊宇曦的禁口令。
楊宇曦猛地張嘴，卻又在看到慕塵音的眼神後識趣地乖乖閉嘴，壓低聲音對周雨瀟說：“你是公主啊！？”
“怎麼，不像嗎？”周雨瀟淺笑依然。
楊宇曦又好好打量她片刻，重重點頭：“像，像公主！那就是某人不像皇子……”
“唰！”
一道冷冽如雪的目光讓楊宇曦徹體打了個哆嗦。
“嘿嘿，玩笑玩笑啦！”楊宇曦擺擺手陪著笑臉。
周雨瀟無奈地搖搖頭，突然正色道：“宇曦，你到底幫不幫他們呢？”
楊宇曦也收斂神色，沉聲道：“我開了條件。”
“哦？什麼條件？！”開口的竟然是慕塵音，現在一聽到慕塵音的聲音，楊宇曦就沒來由地打顫。
楊宇曦穩了穩身子才道：“我說如果他們崛起的話，需要以我為尊一百年。”
楊宇曦話音一落，不管是周雨瀟還是慕塵音都沒有說話，他們都有些震驚地盯著楊宇曦，顯然沒有料到一向沒什麼腦子的楊宇曦會提出這種條件。
“幹嘛？”楊宇曦一臉鄙視，“我又不是真白痴好吧？”
“好吧……”周雨瀟默默撫額，然後道，“宇曦，這個條件如果能成真，那麼對你有著極大的好處。”
“這我當然知道啊……”楊宇曦苦笑一聲，“不過剛才聽你們說遠古世家那麼厲害，我現在覺得根本他們不可能答應我啊……”
“他們會答應的。”慕塵音插進來說道。
“為什麼，他們可是那麼驕傲的。”楊宇曦抬頭看他。
慕塵音淡淡說：“他們是很驕傲，但是他們也不傻。”
“什麼意思？”
慕塵音收回看向天邊的目光，才道：“面臨滅亡，他們什麼都會答應的。”
然後慕塵音的目光中充滿了滄桑，這讓楊宇曦微微錯愕，覺得這個男子終於露出了一些塵世間的氣息。
慕塵音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過身鏡徑自離開，只留下楊宇曦周雨瀟兩人。
“他怎麼了？”楊宇曦看著慕塵音遠去的背影，撓撓頭問道。
“不知道。”周雨瀟搖搖頭，道，“哥哥他就是這樣的，父皇都拿他沒辦法。”
楊宇曦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找了一個蹩腳無比的理由：“嗯，被稱為大週三傑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點特別呢？”
周雨瀟被逗樂了，掩著嘴笑出了聲，笑顏如花，傾國傾城，楊宇曦看得有些呆了。
周雨瀟覺察到楊宇曦的目光，臉上紅暈染起，燒得火熱，心跳猛然加速，目光遊離沒有目標。
“額……”楊宇曦也感到自己的失態，有些窘迫地撓撓頭，想盡心思轉移了話題，“額那個……雨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周雨瀟鬆了一口氣，回答道：“最近四方邊境都有些不安分，所以父皇派我和哥哥先來西荒漠探查一番。”
“嗯？又要打仗了嗎？”
周雨瀟搖頭：“不知道，不過四方都有動靜這是真的，會不會有戰爭還不清楚。”
“四方國竟然同時有動靜，看樣子事態有些嚴重啊！”楊宇曦低吟。
“嗯，哥哥說如果四方國同時發動戰爭的話，那將會是大周建國以來最可怕的一場戰爭！”周雨瀟臉色凝重，完美的容顏上掛著擔憂。
“是啊，真希望不要打仗。”楊宇曦有些感慨，然後突然問道，“四方國都有動靜，西戎這邊是你和慕塵音，那其他三方都是誰啊？”
周雨瀟輕聲回答：“嗯……北方北道山是大週三傑之一的聶寒，南方的也是大週三傑之一的儒秋生吧。”
“聶寒哥哥，秋生哥哥……”楊宇曦有些失神。
“是啊，宇曦認識他們？”周雨瀟抬起頭問。
“嗯，認識。大週三傑齊出動，看來陛下對這事很看重啊！”楊宇曦想了想，暫時壓下心頭對兩者的思念，又問，“那東方呢？”
周雨瀟卻搖了搖頭，看樣子也有些疑惑：“不知道，父皇似乎沒有往東方派人，我也很奇怪。”
“額，怎麼會這樣？”楊宇曦也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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