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槍-----第一一四章 玫瑰送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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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玫瑰送歌女

第一一四章 玫瑰送歌女 我們趕緊圍了上來,王勝道:“去去!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那個誰,何生、趙大軍,你們兩個過來,幫我把這兩條線插上。”

很快,我們插好了電源線和閉路線,沒想到,這麼破敗的監房居然還有閉路線的插口。開啟開關,嘿!有了!

螢幕上,香港演員汪明荃在演唱“萬水千山總是情”。

莫說青山多障礙

風也急風也勁

白雲過山峰也可傳情

莫說水中多變幻

水也清水也靜

柔情似水愛共永

未怕罡風吹散了熱愛

萬水千山總是情

聚散也有天註定

不怨天不怨命

但求有山水共作證……

我坐在小板凳上,聽著這首熟悉的老歌,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記得在仙霞路的那個酒吧,叫做“時光倒流”的酒吧,那時候跟二哥還有當時我的一個情兒叫薛寶寶的,二哥的一個相好的叫唐娟的,我們四個人經常在夜晚來臨的時候去那個酒吧閒坐。

酒吧裡有個憂鬱的女歌手,那時候一直在唱潘美辰的老歌,“我想有個家”、“我曾用心地愛著你”、“我不在乎”還有“誰讓我流淚”等等,都是那時候經常聽她吟唱的。

有天我突然很想聽汪明荃的“萬水千山總是情”,就叫來服務生,我對他說:“你好,能不能請那位歌手唱下萬水千山總是情?”

那服務生低頭小聲說道:“先生,只要是老歌都可以的,您可以填個點歌單。”說著遞給我一張點歌單和一枝筆,我在上面填上了歌名,旁邊的一攔裡面,有個“送花”的專案。我問服務生:“這個花怎麼送?”

“您可以選擇,一到九支玫瑰,您可以在後面挑勾,當然,您也可以不選,呵呵,歌手同樣會為您獻歌的。”

我看了下後面的價碼,一支玫瑰十元,兩支二十元,三支四十元,四支八十元,五支一百六十元,六支三百二十元,七隻六百四十元,八支一千兩百八十元,九支就已經是兩千五百六十元!

我在一支的後面挑了個勾,便把點歌單遞給了服務生,服務生點頭致謝,送到小舞臺上去了。一旁偎在我懷裡的薛寶寶抬頭看了我一眼道:“大軍,”那時候我叫李軍,“大軍,你好摳門啊!”

我笑了道:“有美人在懷,我不敢造次!”

“切!你這幾天看那個女歌手的眼神都不對了,她把你迷住了吧?嗯?”說著,她的手在下面隔著褲子握住了我的分身,我疼得差點叫了出來。

這時,小舞臺上一片寂靜,那個女歌手再次上來,手持麥克風對向我們這邊悠悠地說道:“非常感謝那邊十七號臺的先生送我一支玫瑰紅,接下來,這首萬水千山總是情,送給十七號臺的先生和女士,願你們在時光倒流感受到萬水千山的真情……”

音樂已經響起,一曲萬水千山總是情在時光倒流裡緩緩流淌。不知道為什麼,這首歌總是聽不夠,也許,這首歌能激盪起遠離家鄉闖蕩江湖的遊子的心底共鳴吧,每次聽著這熟悉的旋律,心底都會湧出些許的酸楚。

突然間,歌聲嘎然而止!螢幕上跳出一排黑體大字:洗心革面,重做新人!下面一排小字:上海市監獄局嶺湖監獄電視臺。

我們在一個星期後接到了包裹,那天早上,我們出工,迎面開進來一輛三輪車,綠色的,郵局的車,後來知道,這三輪車每個月上來兩趟,專門上來送書包雜誌和信、郵包的,再取走我們寄出去的家信。

老犯人們就都很興奮,這一天的勞役會提早完成,大家都急著要知道,這一次,究竟會不會有自己的郵包?

各個中隊的郵包都由中隊的內務大組長和小勞動先領回去,放到隊部裡面,等到晚上收工吃完晚飯以後,由值班隊長當面檢查後發放給罪犯本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勝問張斌:“大組長!俺們組新兵有郵包嗎?”

張斌說道:“最大的郵包,就是你們組何生的,老重了,大老遠從東北黑山寄過來的。”

我聽得清清楚楚,當時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心裡面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收工,這一天我們乾的是剪線頭的活,我已經可以很熟練地操作了,又快又幹淨,幾個隊長已經開始注意我,到現在,惟一一個神經病隊長,就是蔡中,只要他當班,他就會找茬整我!上帝保佑,今天的值班隊長是老張中和小孫隊長,這兩個隊長都還對我可以的。

吃過晚飯,其實晚飯我都沒怎麼吃,一想到那個大包裹,裡面應該吃的東西不少。這半個多月可真是熬苦壞了,食品大帳遲遲不開,用品倒是早就來了,我現在就盼著有些好吃的東西,我都饞死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在外面的時候花天酒地不覺得稀奇,在裡面,一包快餐面都是珍餚!天天想著,怎樣才能多吃到一塊肉!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覺得追悔莫及!監獄是個慢慢磨掉你的所有銳氣的地方,一點一點地腐蝕掉你心底狠毒堅硬的東西,最後變成一個忘掉原來的自我,對所有正常人的生活都極度渴求的傻乎乎的傢伙。

有的時候,我的意志已經崩潰了,我甚至在想,只要能出去,天天吃鹹菜稀飯都行!這種所有的言行都要受到限制的生活,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由於晚上發郵包,全體罪犯都很早就關進去了,牢門在外面被劃上了,只留張斌跟小勞動王立山在外面幫忙。終於等到張斌來叫我的名字,他拉開了我們監房的鐵門,我趕緊起立跑出去。

我規規矩矩地在隊部門前喊了報告,老張中說道:“進來!”

我進去就蹲下了,我看到小勞動王立山搬過來一個四四方方的紙板箱,也不是很大,上面密密麻麻用膠帶封得很結實,老張中說道:“黑省松河市印刷廠何大力是你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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