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彎彎看了一眼司御墨。
她真不知道說什麼了,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是不知道怎麼和司凡說話,又不想離開,她心中的不安在擴散。
換做是平時,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會退出去,讓司凡可以好好的休息。
現在,大家都巴不得留在這裡。
原來,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最後的時候了。
“小叔叔。”司凡將視線放在了司御墨的臉上。
“司凡,勇敢一點,你沒事的,那麼多風雨都過來去,你也經歷了很多,這點病魔,打不到你。”司御墨努力的說著鼓舞的話。
不然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小叔叔,咱們來說點實際的吧。”司凡想笑,不過卻因為說得話有點多,讓他不是很適應,咳嗽了起來。
姬雪榮急忙上去,幫他順氣。
司凡感激的看了一眼姬雪榮,雖然她的動作其實給他帶不去多少的效果。但是他知道,媽媽為他的心,他真的更感動,也很內疚。
等司凡覺得自己的氣順了,他才繼續說:“說點實際的。”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放心好了,所有的人,我都會照顧好,但是你自己,你得自己照顧好自己,勇敢一點,並且像個勇士,千萬不要讓人給打敗了。”司御墨一臉嚴肅,眼眶卻泛紅。
他不像林彎彎和姬雪榮那樣流眼淚,但是他心中的悲慟不會比她們兩個少。
“小叔叔,你一直是我的偶像。”
“我不喜歡做你的偶像,我喜歡做你的小叔叔。”
“呵,我真的很累了,你們知道嗎,我現在,只有,只有腦子,可以動,卻記不住太多的事情,我知道我自己的時間,到了。”
“司凡,不許你亂說,沒有到,永遠都不會到,司凡,你看著媽媽,你可千萬不要放棄自己,知道嗎?”姬雪榮一聽到司凡的這個話,整個人都不好了,撲上去,一把抱住司凡,哭的不能自己。
“媽媽,對不起。”司凡氣息很弱。
林彎彎捂著嘴巴,不敢讓
自己的哭泣出聲音。
“司凡,你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你知道嗎?”司御墨也心驚膽戰。
雖然,大家的心裡,一直都有這樣的心裡準備,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受不住。
“別哭了,媽媽。大家,聽我說,說一會兒話,我怕,我怕我說不完。”
“說得完,一定可以說得完,你還有很多時間,請你相信我。”姬雪榮緊緊的抓著司凡,生怕一放手,人就不見了。
司凡想笑,不過卻劇烈的咳嗽起來,咳的差點換不過來。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不敢打擾他說話了。
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無非都是為了姬雪榮和林彎彎,請求司御墨可以好好的照顧她們。
“小叔叔,我媽媽,這一輩子,真的太苦了,我希望,等我走了之後,會有人願意照顧好她,倘若真的有那個人出現,請你幫我,把關,並且,說服爺爺同意,我,我會感激你的。”
“司凡,媽不嫁,你不要這樣說,媽媽要照顧你一輩子。”
“媽,你心疼……我,我知道,你不要……,不要,那樣想,我……會……內疚的,我不想拖……拖累你,我想看到,看到的你……,是,是開開心心的,我知道我……身體不行了,這些話,我一直都……放在心裡。說,說出來……我會,舒服很,很多。”
只是這麼短短的一段話,司凡像是耗盡了全部的力氣。
喘息了好久,這才堪堪緩過氣來。
最後是和林彎彎說的:“彎彎,你是……我的,我的……天使,我真的……很……幸運,可以……在,在人生最後的……時光,和你再一次……相處……那麼長的時間。我,我好……感恩。”
林彎彎已經哭的不能自己,不斷的搖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休息,不要說了。”
司凡搖頭,笑了笑:“我,走,走的,一點遺憾,都沒有。”
“司凡,你不會有事的。”林彎彎只能重複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
司凡艱難的
伸出手,可是,他想做什麼,卻力不從心,因為,他連抬起手都有困難。
但是林彎彎看出了他的意圖,急忙將他的手抓起來,放在她的肚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彎彎的情緒,帶動了肚子裡的胎兒,司凡的手放上去的時候,肚子裡的孩子居然動了一下。
“他,動了,我,感受到,他們知道,我,我是哥哥。”司凡笑的像一個孩子一般的滿足。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林彎彎的眼淚掉在了司凡的手背上。
司凡將視線放在林彎彎的臉上:“別哭,彎彎,寶貝會知道,他們,他們不喜歡,不喜歡他們的媽媽,……哭。”
林彎彎搖頭。
也許是力氣都用完了,其實,這個時候的司凡,比起前幾天的時候,今天的司凡,更像有精神,大家的心裡,紛紛覺得,這只是司凡迴光返照罷了。
“我困了。”司凡突然喊困。
林彎彎等人開始緊張:“不,司凡,你和我們說說話,司凡?”
心臟記錄儀發出尖銳的叫聲,司御墨的臉色一變,李鵬洝第一時間已經衝上來了。
就算林彎彎和姬雪榮不願意,卻還是將司凡強行帶走了。
送入了手術室搶救。
林彎彎看著被送走的司凡,她覺得,這次,他們要失去司凡了,一定是的。剛這麼想的,她覺得心臟處的疼痛讓她幾乎扛不住。
而在這個時候,林彎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體內流了出來。
正在悲傷的姬雪榮,卻因為看見林彎彎的褲子上,不斷的有血液流出來而尖叫起來:“快點來人啊。”
司御墨正打算去手術室等待,又聽到這邊的動靜,反回一看,只見林彎彎呆呆的坐在輪椅上,而姬雪榮因為突然發生的兩件事情,已經腳軟,連走路都有困難。
“彎彎,你醒來啊彎彎,你痛不痛啊?”姬雪榮抓著林彎彎的手,不斷的喊她。
林彎彎是感覺最遲鈍的一個,她是最後一個發現自己出事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