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的所有的人都心酸。
林彎彎更是靠在輪椅的靠背上哭的不能自己,司御墨看見,將手伸過去,給他墊著臉,這輪椅畢竟是金屬,冰冷冷的。
場面變得很悲傷。就是司御墨,都掩飾不住自己的難受,急忙將臉轉到另外一邊,不再去看他們。
最後也沒有一個決定,司凡不想去,大家也不想勉強,也等於是不了了之的。
從司凡的房間裡出來,林彎彎一言不發。
從司御墨的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林彎彎毛茸茸的腦袋,也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她可以確定的是,她現在很難受。
“倘若,你覺得可以,我們可以想辦法將司凡帶過去。”司御墨終於開口。
林彎彎一愣,隨後轉過身子看著他:“不,你不可以這樣做。”
“那你在擔心什麼?”司御墨皺眉。
林彎彎這一下算是明白了司御墨的意思。
“我就是心裡難受。”這意味著,他們有朝一日,還是要失去司凡,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許,待會兒……
“回到原點罷了。”司御墨嘆息。
“好,我知道了。”林彎彎當即就收拾了心情:“我會按照之前的態度對待司凡,他現在只想要人的陪伴。”
“嗯。”司御墨很慶幸林彎彎的腦袋不笨。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大家很快就忘記了曾經有這麼一個希望,也許司凡去了,就真的可以躲過死神的召喚。
但是他沒有去,大家而已就忘記了這個可能,只是專心的陪伴,儘量讓司凡顯得輕鬆。
只是,司凡雖然一直都很開心,身子每況愈下,先是他的腳,抬不起來,出入都需要坐上輪椅,再來,就是他的手,時不時的沒有辦法抓住東西。
每一次,他拿不住東西的時候,姬雪榮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去。
司凡則擔心別人會擔心,不斷的練習,可惜,這不是練習就可以好轉的,他的身子,已經真的要不行了。
林彎彎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眼睜睜的看著司凡越來越
衰弱的樣子,讓人著急,卻又無能為力。
“哐當。”正在喝水的司凡,手中的杯子突然滑落,掉到地上之後,瞬間變成碎片。
這聲音引來了姬雪榮的擔心。
司凡卻像是傻了一樣,盯著地面上的杯子。
“司凡,沒事吧?”姬雪榮問道。
司凡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的神情越來越沮喪,在姬雪榮喊第二聲的時候,他的注意力被扯了回去。
“呵,媽媽,你看看我,杯子都拿不穩,幸虧你不是給我開水呢,不然啊,我這腿可就要遭殃了。”司凡笑的很勉強。
其實,哪裡會給他開水,都是放的差不多的溫開水,完全不會燙到人的。
“司凡,你是不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姬雪榮一臉擔心。
“沒事,老毛病了。”司凡將手放在被子裡,不讓姬雪榮去看。他不敢說,他的手已經麻痺,所以才會抓不住杯子。可這些,他不想給媽媽知道。
他抬頭,真好看到姬雪榮白色的鬢髮,這些日子以來,媽媽一下子蒼老了。讓他的心裡,異常的難受。
他沒有辦法孝順母親,還讓她那麼操勞,真是一個不孝子。
“你要是有哪裡不舒服,你要和我說,知道嗎?”姬雪榮一臉擔心,她擔心剛才的事情,並不是偶然。
司凡的腿已經開始萎縮,要是手也……
她根本就不敢想下去。
李醫生說了,手腳的猥瑣,是一個訊號。
至於是什麼訊號,不需要李醫生講,大家心裡都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才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媽媽,你放心好了,真的沒事,就這手打滑了,大家的手不是都會打滑的嗎。”司凡說道。
也算是暫時被說服了。
原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去,沒想到,林彎彎下午過來的時候,也是如此,司凡正在拿著一碗湯在喝,結果也是掉在了地上。
只是一次得話,姬雪榮願意相信,這是偶然,這是不小心。
但是,若是接連如此,那就需要另
外去思考了。
“怎麼了?”林彎彎還不知道,一臉詫異。
司凡笑道:“當然是沒事,你們想太多了。”
“小凡,你的手……。”姬雪榮還是忍耐不下去了:“我去叫李醫生。”
司凡想要阻止,可惜來不及,只好苦笑的看著林彎彎說道:“你看看,他們對我就是太擔心了。”
“司凡,你的手是不是不太妥當?”這點讓林彎彎心裡很是擔心。
“彎彎,你也這麼想的嗎,我只是沒有抓住碗而已,怎麼就是有問題啊,你們啊,實在是想太多了。呵呵。”司凡笑了笑,發現林彎彎的臉色實在是太嚴肅了,只好閉上嘴巴。
不一會兒,李醫生來了。
他給司凡檢查了一會兒之後,臉色一直都不是很好。
“司太太,你可以和我來一下嗎?”叫的當然只是姬雪榮,現在的林彎彎,自己都需要人照顧,當然不能自由的行走。
她只要起床,就必須要坐在輪椅上,並且,她的身邊,多了一個看護。是司御墨找來的,只為了給她提供最好的保護。
姬雪榮和李醫生來到門口。
“司太太,我就不瞞著你了,事情是這樣的,他的情況,確實不是很好。”
李醫生的話,無疑是在姬雪榮的心裡,投下了一個炸彈。
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了。
李醫生想要去扶著她,她自己扶著牆壁站好,臉上卻充滿了悲涼,絕望。
姬雪榮忍耐了好久,才顫抖著聲音問道:“什,什麼?”
“司凡的手,正在萎縮,這和心臟的供血有關係,他的心臟衰弱,已經供應不了那麼多的地方,因此,他的手才會如此。”李鵬洝儘量讓自己的話說的比較委婉,又能讓人聽明白。
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說出這些話,也很殘忍,可是,這是事實,不能夠逃避的事實,唯有接受。
是很殘忍,可沒有辦法。
姬雪榮深呼吸一口氣,忍著心中的悲慟,顫抖著問道:“那麼,他還有多少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