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榮還想要說什麼,應該是她自己意識到了什麼,就是為了這點什麼,因此才不斷的抗拒,不讓李鵬洝說出來。
“司凡,你這樣的狀態很對,你的心臟確實是不能承受太多的東西,你自己應該特別注意,家屬也不要讓病人承受太多。”李鵬洝說罷,看了一眼司御墨,後者點點頭。
他便繼續說道:“司凡的心臟,確實是負荷不了太牛,之前我所估計的時間,沒有好轉,不過,也沒有惡化就是了,我現在和你們說的是,你們是願意讓病人一直在醫院裡面一直到最後一刻,還是另有安排?”
林彎彎一聽,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司御墨眼明手快的將人給扶住:“你要堅強一點,你都不堅強,如何讓司凡堅強。”
林彎彎滿心的悲慟,卻說不出來,她幾乎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司凡那麼好的一個人,還那麼年輕,這就到了生命的倒計時,這……這叫人如何可以接受。
姬雪榮更是直接跌坐在了凳子上,也許是之前已經有過心理準備,她只是呆呆得坐著,並沒有暈倒,不過,臉色卻是很難看。
司凡反而是所有的人中,最平靜的,甚至,這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有一種的放鬆的感覺:“終於,到了這一天了。”
林彎彎不敢相信的看著司凡。
難不成,他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嗎。
司御墨閉了閉眼睛,然後睜開,不過,他垂著眼睛,沒有人可以看見他的表情。就連站在他身邊的林彎彎,也一樣。
但是,林彎彎可以從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的力量中,感受到這一點,司御墨也很不好受。
她甚至猜想,李鵬洝說那些話之前,是不是已經和司御墨說過了,否則,為什麼他根本就不阻止。任由李鵬洝說這些話。
“司凡……。”林彎彎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更加害怕的是司凡將悲傷藏起來。
“彎彎,你不要為我擔心,我沒事,這點你放心好
了。”司凡笑道。
“司御墨,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為什麼救不了司凡,你告訴我?”林彎彎突然將矛頭對準了司御墨,她真的好氣,為什麼事情會到這樣的地步。
司御墨不說話,他心裡,確實也不好受,林彎彎的指責,他自己也認為是對的。
“彎彎,你不要這樣說小叔叔,我知道,他的心裡,不比我好受,我反而是最舒服的,大家都在擔心我,都怕我有壓力,會影響到我的心情,都將壓力放在了小叔叔的身上,可是有誰知道,他的內疚和自責,差點將自己也壓垮了。”
“司凡。”司御墨一直都知道,司凡就是這樣一直很擔心別人的人,明明他自己的身體難受,卻什麼都不說。
“李醫生,你的建議是什麼?”司御墨抬頭,看著李鵬洝。
“哪裡有什麼建議,就是要醫治好,李醫生,你是醫生,你不可以放棄任何一個病人,我說的對不對?”姬雪榮一臉擔心的看著李鵬洝。
“是的,我知道。”李鵬洝點頭:“太太,司凡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們會想辦法減輕的司凡的痛苦,讓他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活的舒服一些。”
“李醫生,你知道你說這些話,我是可以告你的嗎?”姬雪榮一聽到李醫生說的這些話,著急起來。
“太太,我知道你的意思,請你相信我是無惡意的。我這是為了司凡好,從出事到現在,他一天都沒有過過舒心的日子。”
“李醫生,請你不要再說了好嗎?”姬雪榮阻止李醫生繼續說下去,彷彿,他若繼續說下去,司凡就會離他們而去一般。
“大嫂,這件事,李醫生和我談過,我也贊同。我認為,這是對司凡最好的決定。”司御墨站出來。
姬雪榮一聽,一下子哭了出來。
司凡一臉為難的看著司御墨,最後扯了扯姬雪榮的衣服,待她看向他之後,他笑了起來:“媽媽,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感激小叔叔做的這個決定,就算李醫生不說,
我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我越來越勞累,我知道我的心臟越來越負荷不了了,我一直在想,我這一輩子,就只有在上大學的時候那一段快樂的日子,之後,就是醫院,家裡,醫院,從來沒有過自己的人生,我一直想一直想,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或者,我就算是到外面去,接觸一下人群,接觸一下外面的空氣,那也是好的。”
司凡……
林彎彎聽著司凡那麼簡單的要求,心疼萬分,也確實是,只有司凡是不能夠實現這樣的願望的。
因為他的身體,他的家人們,就不放心他一個人出去,或者是從醫院出去,總是限制這個限制那個。
司凡也是一個總是為了別人著想的人,別人說什麼,他在照顧到別人的情緒的情況下,就去做什麼。
而他自己的想法,便什麼都不重要了。
如今,生命倒計時,他知道,自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別等某一天,他是的最後一刻來臨,還在醫院打針輸液,這樣的人生,根本就沒有樂趣可講。
“司凡,你不要嚇唬媽媽,你的病又救,你不要放棄你自己好不好?”姬雪榮看起來像是沒有辦法接受的樣子。哭的差點岔氣。
司凡嘆息一聲,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媽媽,其實,李醫生之前和你們說的時候,我已經聽到了,我早就知道我的身體不行了,這和之前的情況不一樣,我們大家都努力了,是真的不行了.”
姬雪榮不斷的搖頭。
林彎彎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病房裡,一陣愁雲密佈。
“我的天,你們這樣太讓我犯愁了,我若是說,我要離開,那麼,豈不是會讓你們受到驚嚇?”司凡一副調皮的笑容。
這讓兩個女人的悲慼,緩和了不少。
見兩人止住了哭聲,司凡繼續說道:“我以前的願望,就是要考進哈佛,不過失敗了,我一直都在想,哈佛是什麼樣的存在,我真的很想親眼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