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屬於我們的初戀
五、屬於我們的初戀
沈懿一把扯住樂小霞：“你說！”
“什麼？”
樂小霞被他陰森的表情給嚇了一跳，只一會兒她就明白了什麼事，但她也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也許是因為別的事情，所以她強自鎮定：“沈學長，你怎麼了？”
“是你陪她去醫院的？”
樂小霞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卻只會吐出一個字：“我……”
沈懿露出失望的神情：“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拿出一張過了塑的紙，上面的內容讓她瞳孔一縮，他繼續說道，“為什麼要瞞著我？”
樂小霞慚愧地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他把B超圖在她眼前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的孩子！你們憑什麼瞞著我？憑什麼要——”說到最後他竟然有些哽咽，再也說不出口。
“對不起……”
“我以為你只是有點傻，沒想到會傻到這種程度！”
“學長，莫煙她——”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她現在一定在恨我！那天晚上，是她讓你來問的對不對？”
“嗯。”
“你就把我的話全跟她說了？說我不想要孩子？”
“沒，沒有，她——”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非要那樣拐彎抹角跟我說話？你他媽到底有沒有腦子！”
“我，不是！我、我……”說是莫煙讓她這麼問的還有什麼意義？事情已經發生了，孩子也沒了，她哪裡會料到莫煙當時也在場？
“好！好！真是太好了！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真是太好了……”
“不！不是這樣的！”樂小霞忙追上去，“沈學長，莫煙說她喜歡你，她……”沈懿已經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的話，樂小霞喃喃道，“她很喜歡你，她說很想你……”
莫煙從加拿大回來後就開始來容城上課了，氣色也沒比上次好多少，人還是很瘦，她很少說話，時不時就發起呆來。
樂小霞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告訴她：“莫煙，他都知道了。”
“什麼？”唯一的血色也消失殆盡，“你告訴他了？”
“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前天來找我了。”
莫煙怔了好久，整個人搖晃了一下，樂小霞忙扶住她：“他——”
“他一定很失望……”
“莫煙，你看起來很不好，你別難過……”
“他一定很生氣，我沒跟他說，他一定不會原諒我了……”
“不會的，他也是這麼說的，他很擔心你……”
“你不明白的……我們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她是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兩個人都那麼喜歡對方，也沒有來自客觀的阻礙，卻要走到這個地步？
她不是莫煙，自然不知道她的處境，她與沈懿之間本來就沒有建立明確的關係，又在那種情況下被他哄著，稀裡糊塗就懷上了孩子，事情發生以後她原本就有些後悔，更沒想到唯一的一次就中獎……更何況沈懿給她的感覺本來就很沒有安全感……
莫煙又有好幾天沒來上課，再見到她的時候，她比之前更瘦了，連著眼睛都陷進去，經常連什麼時候上課、下課都不知道，樂小霞有時候走到她面前她都沒發覺。
她放不下沈懿，而且像她說的那樣，他好像確實沒有再聯絡她了。
“朝朝，怎麼辦？”
“什麼？”
“你看，莫煙整天都很沒精神，好像丟了魂一樣。”
“你不也一樣？熊貓！”
“啊？”
暮朝朝掏出一面鏡子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像不像熊貓？”
她拿著鏡子看了看，黑眼圈確實很重，而且：“呃，好醜……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豆豆？咦，這是——”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朝朝，你給我看看，是不是長魚尾紋了？”
“不止豆豆、魚尾紋，還有法令紋、抬頭紋……”
“不是吧。”
“不是嗎？”
樂小霞拿著鏡子走到莫煙身邊：“莫煙，照照鏡子。”
莫煙好不容易回神，聽她的話拿起鏡子：“這是誰——”她把鏡子扔了，想想又撿起來重新照了一遍，“這是我？”
樂小霞點點頭：“嗯。”
“不是吧？”
“不是嗎？”
她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以前眼睛沒這麼大，下巴也沒這麼尖，莫煙，你以前一點也不像猴子，再瘦下去你會暈倒的。”
莫煙抬起頭：“樂小霞，你陪我喝酒吧！”
“你這樣子，還怎麼喝酒？”
“對！喝酒。就陪我一次吧，想好好醉一場。”
暮朝朝說：“我也去吧，我也想好好醉一場！”
旁邊的陳楠也湊過來：“我也想！”
百里：“喝酒？我也去。”
暮朝朝指了指他們：“你、你，你們！自己去！”又轉頭說，“這次我請客。”
她說的請客是在她家的酒店，也是樂小霞第一次到她家的酒店，裝修就像大家評價的一樣，確實有“暴發戶”的感覺，但其實並不俗氣，只一踏進大門就覺得金光閃閃、富麗堂皇，大氣磅礴的風格把三個女孩襯托得甚是渺小……
暮朝朝先跟總檯打招呼：“別告訴我爸，酒就上回那個軒尼詩。”
包間在最頂樓，視野很是開闊，先是上了一瓶3L的洋酒，然後菜一道一道地端上來。
“這什麼酒啊？這麼大瓶！”
“軒尼詩唄，不夠再拿，來，杯子都拿來！”
三個人沒吃幾口就開始喝酒。
樂小霞有點擔心莫煙：“你還是少喝點吧？”
“對啊，看你那麼瘦，能喝嗎？”
“怎麼不能喝？其實我酒量還可以……”事後證明，她酒量真的只能算尚可，而且一喝多就愛哭愛說話。
三個人算是有備而來，幾杯下去後，暮朝朝和樂小霞甚至挽著袖子划拳……
“為什麼不跟我喝？欺負我不會划拳嗎？嗚嗚……欺負我……你們也欺負我……”
樂小霞忙跟她碰了一杯：“你別哭，來，我跟你喝，你別哭啦……”
“不要，我不要跟你喝，我要……我要他，我要金毛獅王……”
“金毛獅王？”
“你不知道啊？金毛獅王就是我家金髮王子嘛……”說著她又趴回桌上，“嗚嗚……他不理我了，他不要我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真的想打掉孩子……我後悔了……”
暮朝朝睜大眼睛：“孩子？什麼孩子？”
樂小霞著急了：“她喝醉了，胡說八道的。”
“我哪有醉？我的孩子，樂小霞，對不起……我對不起你，那孩子不是你的，是我的……對不起……害你被欺負……對不起……”
暮朝朝指了指前面兩個人，最後問樂小霞：“是她？那怎麼……怎麼大家都說是你懷孕了？到底怎麼回事？”
不用樂小霞解釋，喝醉的莫煙變成全世界最誠實的孩子，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待了。
事情一清楚，三個人皆哭笑不得，直嘆紅塵多寂寥，社會多陰暗，趕緊多喝幾杯解解愁。
暮朝朝被莫煙的眼淚感染也跟著哭了：“你哭什麼呀，我也很慘的好不好？”
莫煙搖搖手指：“不，你哪有我慘，我比你慘！”
樂小霞：“其實我也慘。”
“這都什麼事啊？一個跟人家訂婚，一個拋妻棄子，還有一個、還有一個——”暮朝朝把杯子往桌上一拍，“不愛我！切！”
樂小霞給暮朝朝添了一杯酒：“朝朝啊，對不起啊朝朝，我不知道你喜歡百里，唉呀！不對不對，是這樣的，朝朝啊，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你跟百里已經分手了，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啊！”
“他不喜歡我，又不是你的錯，你跟我說對不起？有病了吧？”
“唉呀，當然是我的錯了，怪我過分美麗了！”
“滾，你那叫美麗我還給傾城了！”
莫煙費力地把頭抬起來：“你們閉嘴，我最美！”
“最美的喝！”暮朝朝拿著酒杯走過去，“你給我喝了！”
“好，我喝，我失戀了……我的初戀，嗚嗚……我的金髮王子……”
“那我也喝，我也失戀了，初戀……”
“我也是，”樂小霞突然朝前方喊道：“奏樂！”
“對對，Music！音樂響起來，美女帥歌們——嗨起來！”
“來，慶祝只屬於我們的初戀！”
“好，慶祝一起失戀！”
樂小霞眯起眼：“帥哥呢？我要小帥哥！”
“小帥哥？有！等著！”暮朝朝扔下杯子搖搖晃晃地靠近沙發裡，纖纖細指往牆上的按鈕輕輕一按：“呼叫服務，給我整一打小帥哥來！”
想了想，她又按下去：“記得哦，別告訴我爸哦！”
她這個特意的提醒反倒讓前臺猶豫了，最終還是撥了暮家的電話……
十分鐘後，一打小帥哥排隊登場，樂小霞看了一圈、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擦了擦口水：“快，小夥子們，給爺唱首小曲兒……”
暮朝朝也說：“我要看跳舞。”
“對，跳舞！嗯……跳舞……”莫煙只抬頭說一句又趴下去。
“唉呀，換一個……不對不對！唉，他們跳得不好，我們應該叫九歌跳！”
“九歌？在哪裡？”
“不知道，打、打電話！聽說他跳得可好了！”
“好！”樂小霞掏出手機撥了出去，“喂！九歌兒，快來跳舞！什麼？在哪？嘿嘿嘿……”她轉頭問暮朝朝，“我們在哪？”暮朝朝只顧著笑，她於是朝電話“噓”了一聲，“不告訴你，這是祕密！”
“到底來不來呀？”
樂小霞拿著電話吼：“到底來不來呀？”聽到答案後又轉頭笑嘻嘻地說，“來，他說來。”
“叫他快點！”
於是她又朝電話喊：“那你快點！那我掛了——啊？別掛？勞資正忙呢！啥？在哪？我看看……”她瞅了瞅玻璃外面，“在……在天上！快點啊！”
餐桌前面有兩帥哥正跳椅子舞，場面好不妖嬈，樂小霞掛了電話，腦中靈光一線，詭異地笑了：“不要這個，要那個、那個——鋼管舞！”
暮朝朝拍手：“哈哈哈，對哦，那個好那個好……”
包廂很大，十幾個帥哥有的倒酒有的唱歌有的跳舞又熱鬧又凌亂……
好在大家都知道這是酒店的小主人在設宴，也不敢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只陪著喝喝酒，等著把剩下的那兩隻灌醉就完事了。
為什麼是兩隻呢？因為莫煙已經趴在桌上紋絲不動了，不過沒安靜多久，她就暈乎乎地站起來，還沒到洗手間就“哇”地一聲吐了，另外兩個也不能倖免。難為那些帥哥陪酒陪唱的還得順帶做清潔工。
暮朝朝的母親過來的時候酒瓶已經空了，看到包間裡的一大幫“小帥哥”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好在男女界線還算分明。這當家主母也是有魄力的，手一揮就有三個備好的擔架把那三隻醉鬼全弄上去。
“太太，要開兩個房間嗎？”
“通通抬回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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