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我的思緒,迷失在你的寵,你的愛裡,更葬送了真愛該有的感覺和權力。當你生命完結的這一刻驀然發現,除了同樣的孤寂,你的笑,你的臉,你的一切是那樣的陌生,曾經糾纏不清的初戀再也洗不去你的影子,卻更讓我看不清你的樣子,止不住的淚水是因為失去嗎?心傷嗎?還是終於可以解脫了?”蘇可心掏出自己的手槍,看著那個寧死也要趴在田煜恆身上的女人,釋然的笑了。你是因為愛才選擇同去,我卻是因為不想愛,不能愛,或者說,不愛……
樓外的槍聲漸漸地弱了下去,一聲轟然的巨響卻讓所有人不知所措。緊接著連環的爆炸開始響徹雲宵。剛才還對峙的雙方混亂地同時拼命遠離這裡,反應快的算是命大,反應慢的,尤其是樓內僅剩的殘餘分子大多數都永遠地留在了這裡……驚叫聲混著哭聲,一聲聲痛苦地呻吟聲彷彿為他們奏著哀樂,卻依然不能替他們懺悔……火光終於將大半個天空吞噬成暗紅的血色。
這悲慘的一切,並不是武家的殘餘分子有同歸於盡的魄力,而是武家罪有應得的自掘墳墓。本想著最後一次出貨後,就將這裡付之一炬,又因為怕引人注意,並沒有用太先進的東西,而用用了最原始的柴油。於是,滿載著柴油的大量油桶在雙方激戰中爆炸了,引起了連鎖反應彷彿嘲笑著和正義抗爭的一切小丑,原本就破舊的廢棄工廠,瞬間土崩瓦解地訊息在眾人眼前。
天漸漸亮了,折騰了一整夜的東郊終於歸於了平靜,無論是傷、殘的、死亡的……所有案犯全部落網。那批原來要出口的大理石碎片和中間鋪著的XKTE粉末都暴露無遺。至此,相關部門開始全面收網,展開了更為細緻的打黑行動。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倖免於難的武威晨在爆炸中失聰失明瞭,卻依然頑固不化拒絕伏法,並企圖自殺掩蓋些什麼,可這又能怎麼樣?武老爺子因為他這一根獨苗自亂陣角,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想減輕他的罪行,更讓警方找到了線索,將其所有的關係連根拔起……武家沒了,五虎將也全軍覆沒了……
醫院裡,葉玄揚看著同病房裡依然沉睡的慕子楓眼睛溼潤了,關鍵時刻,要不是他護著自己,或許現在躺在那裡的會是自己吧?或許還會更糟?這個男人或許是自私的,小心眼的,可是那也只針對於他心愛的女人,現在他才覺得,這樣愛憎分明的慕子楓是值得蘇可心愛的,可是……
據說,經過幾天的地下挖掘,地下室裡的一間房間裡找到了一對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該男子已經被證實為身中數槍的田煜恆,而那個女人身邊,卻留下了蘇可心專用的配槍!那個女人也剛好是用手槍自殺身亡的……
或許……這就是蘇可心一直想要的結局吧?可是,如果慕子楓醒來知道這一切,又會怎樣?葉玄揚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或許,他這樣一直睡著,也是好的吧?
三個月後,慕子楓終於醒了,他,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裡面有他,有安欣,有大海,還有他們的孩子,可是,夢再好,依然醒了……
同一天,國外某海邊的城市,蘇可心也醒了,在她看到陽光透過白紗落在床邊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直到金三有和夜新強拿著一個盒子出現在她面前,她才恍然醒悟,他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上天堂的,可是,為什麼看著陽光如此的燦爛?
她迷茫地看著金三有用那個亮得
耀眼的鑽石耳墜開啟那個盒子時,她突然明白了什麼,原來……田煜恆最後的笑容不只是解脫,還包含著她對自己生的安排,原來,自殺時頭上突然傳來的痛感不因為槍傷,而是一直潛在暗處的金三有敲昏了自己的頭!
盒子裡除了兩個相框,一封信什麼也沒有。那兩個相框裡裝的都是田煜恆和女兒的合影,地點都是在山頂。區別是一張是他和真正的女兒田田的,一張是他和安欣的照片,一張是晨光初照,一張是嗜血夕陽!真正的田田長著一張娃娃臉,大大的眼睛亮得讓人不敢直視,滿臉的笑意如和煦的陽光,看著就像一個純潔的天使,讓人忍不住去寵愛……
夜新強輕手輕腳地扶起蘇可心,一手環著她的腰支撐她坐起,讓她舒適地躺在自己懷裡,一隻手將那封信遞到了她的眼前。他的眼神很緊張,也很害怕。因為無論是木子還是金三有,都告訴他,蘇可心雖然腦部受到撞擊,但並不嚴重,早就該醒的,到現在才肯睜開眼睛的原因,就是她根本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根本就不想醒來!
那個顛覆一切的爆炸之夜中,龍歌總隊看眼著金三有穿著不知哪扒來的警服悄悄地帶著蘇可心逃離了,卻沒有出言制止,更為其大開方便之門,不是因為瀆職,而是想到了更為精密的打算。表面上看來一切黑惡勢力已經樹倒樓傾,可是難免有些漏網之魚,既然田煜恆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金三有回頭也會回來伏法,那又何樂而不為呢?或許,對於蘇可心來說,遠離這一切,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金三有看著默默看信的蘇可心嘆了一口氣,退出了房間,他的使命也完成了,也該去該去的地方了吧?其他四兄弟早該等急了吧?
世人都以為我金三有是這幾兄弟中最不講義氣的,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和出生入死的兄弟反目。那怎麼可能?我睡過的女人比殺過的人還多,怎麼會為那麼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做這種傻事?一切不過是田老大的安排罷了。
夜新強也一直以為田煜恆最後會出現在金皇只是個巧合,卻沒想到一切都是事先計劃好的。怪不得自己身上中槍部位都不是主要地方,根本就不是田煜恆和那些殺手槍法不準,而是他槍法太準。可是被矇在鼓裡的自己對他卻槍槍致命,手下無一絲留情!當他從昏迷中醒來時才知道,就連李木子也和田煜恆串通了騙自己,怪不得那麼及時地出現救了自己!怪不得李木子那引些所謂的殺手如此不堪一擊,而是因為田煜恆想好了所有人的退路!可是,他卻唯獨將自己逼上了絕路,用他的話講,死在自己人手裡,才好……
蘇可心看著完那封信並沒有哭,而是釋然地笑了,她必須活著,更好地活著,為了所有死去的人活著……
信上的字如空氣一樣充滿了整個房間:
“安欣,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去和家人團聚了,不要悲傷,不要放棄,更不要恨我,好嗎?
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你如此的上心,如此的在意?一直對隱忍、耐性最為自負的自己,為什麼初見你時會如此的不冷靜,不沉著?我的年齡,我的閱歷,我的身份都告訴我自己,這一切太不可思議,太不靠譜了,可這一切的一切的確發生在我的身上,是因為愛嗎?我不知道,但是你應該知道,我這樣說,很意外吧?
或許這樣說,你就會明白:‘你對我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對你就是什麼樣子的感覺!’還是不
能理解嗎?那我直說了吧?你是因為田宇走進了我的生活,我卻也是因為我的女兒田田走進了你的生活!田宇對於你來說,可以是感情的全部,田田對於我來說,也是我感情的全部!
還記得在校園初見你時的樣子到後來的次次相遇,我的心裡就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可那時我卻一直不理解自己的不冷靜,不淡定……現在我終於理清了,可過程卻讓人太糾結,太痛苦!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驚動你的生活,不改變你的眼神,不讓你同我沉淪……可是,我卻不後悔曾經愛過,不是父親對女兒的愛,而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
這個盒子裡裝著我最愛的兩個人,你看看這兩張照片,你們的眼睛,眼神,真的很像!或許,你不會明白我和我女兒之間的感情吧?覺得這和你跟田宇沒有可比性。
其實,我和你一樣,不懂什麼是愛情。因為我的婚姻是利益婚姻,除了武靜的步步為營、步步算計,除了女兒,我不知道和女人之間,什麼是感情。也正因為這樣,我把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了女兒身上,這也沒有什麼不對吧?這或許是每個父親的想法……可是,我做得還是不夠好……因為我不理解她每天都在想些什麼,想要做些什麼,只是一味的溺愛。直到……發現她有戀父情結的時候,我才開始害怕,那麼純潔的一個天使,我最珍愛的女兒,怎麼可以有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於是,我開始有意的疏遠她,卻讓武家有了可乘之機,讓她染上了毒品……當我知道的時候,也就是她最後離世的時候……
武靜是因為我的自私才死的,女兒也是因為我的溺愛才死的,是我親手葬送了她們生的希望……我一直活在深深的內疚中無法自拔,一直在噩夢中徘徊掙扎,直到,遇見了你……那種微妙的感覺立刻從一個小點開始膨脹,使我不停地想要彌補我終身的遺憾,我不知道怎樣對你好,才能告訴你,我的在意,我的孤寂,我對情的渴望,直到最後,弄丟了自己,也失去了你……
還有更多更多的東西我不想告訴你,可是我說這些本不該被世人知道的事情,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都錯了……
當看到你和夜新強在一起的時候,深深地背叛感讓我真的憤怒了,甚至對一直以來的佈局產生了懷疑,衡量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可是最後……想到你們在一起的笑容,看到新強為和你結婚可以忽略老四的死,我釋懷了,田田的事情不應該在你的身上重演……就像你把對田宇的感情強加在我身上一樣,我不能,明明知道這種痛苦,還把對田田的感情強加在你身上!現在,我們扯平了,但不等於兩清了,你應該活著,好好地活著,帶著我們所有人沒得到的快樂微笑地活著!
最後一個要求,你的第一個孩子,可以叫田心嗎?無論是男孩女孩,無論是哪個“心”都好,他會帶著我們所有人的祝福好好地過一輩子,如果做不到這個要求,不要來見我……”
信紙如蝴蝶一個翩然飄落於地上,一個愛你的男人,讓你和別人的第一個孩子叫他的名字,是因為不愛了嗎?還是因為太愛了?或許這只是一個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吧?蘇可心笑了,原來我們不過都只是追求完美的、別人的影子……
思緒從無邊的天際落在擁著自己的男人身上,至此以後,不再幻想,不再執念,不再……
回憶不能帶來一切,更不應該帶走一切,天晴了,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