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練終於把所有的檔案和照片都看了一整遍。
這幾天公司裡所有的人都覺得曹練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賀仲終於回來的那一天，曹練殷勤地對他表達自己五體投地的崇拜：“老賀，你太牛了！”
賀仲以為她在說自己履歷中的輝煌戰績，不由得把頭抬得老高：“怎麼樣？別看我現在胖了，想當年也是銅鑼灣一枝花！也是有過一夜掀翻十幾個攤子……”
曹練撲上去捂他的嘴：“別說這些別說這些！”
賀仲驚奇：“啊？不說這些說什麼？不是你在佩服我什麼呢？”
曹練看起來有些可憐：“我在佩服你肚子裡裝著這麼多人的隱私……你沒變態簡直太厲害了……”
賀仲氣得直撞牆：“那叫隱私嗎？那叫履歷！我的天哪！人力資源那裡的履歷表更多，那宗姐不要成了老神經病？！”
曹練怔一怔，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小題大做，笑翻。
賀仲上下打量她半天，對於她看了雷鷹那麼多風流韻事還沒有崩潰也十分欽佩，實在忍不住，賊兮兮地問她：“你看了雷總那麼多往事，現在感覺如何？”
曹練額上的青筋明顯地一跳，接著卻又表現得雲淡風輕：“沒什麼啊！有錢人家的少爺麼，自然風流一些。更何況那裡頭也沒有多少**，最多不過是青蔥歲月裡的朦朧好感。男孩子愛作怪，把那些純潔的學生友誼也當成了所謂的愛情。這世上哪兒那麼多的愛情啊！老賀，我覺得你那裡頭的資料至少有一半可以刪掉。”
賀仲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雷劈了。
曹練的話卻還沒有停：“這個話我不好當面對雷總說，你有空跟他說一聲：女孩子們沒他想象得那麼封建，聖誕節拉個手散個步，酒後接個吻擁個抱，算不了什麼大事兒。讓他別那麼驕傲地放在心上當做自己的豔史。充其量也就是一起吃個飯，他買了單而已。要是這些女人裡頭讓我點點，他的女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賀仲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曹練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既然大多數都已經做了結案
陳詞，按說就不用擔心了。不過，瑪麗姐一向都是個很高杆的女人，我覺得還是要防備一下她的。老賀，跟她同期的那兩個，娜塔莉和維多利亞，現在都怎麼樣了？”
賀仲這才擦了擦額頭涔涔的汗，搖搖頭，道一聲厲害，清清嗓子，詳細交代：“這兩個人女人我最近剛剛讓人去查的。娜塔莉回老家了，跟自己的小學同學相親成功，聽說正在準備婚事。至於那位維多利亞，她家是做家裝的，去年八月，也就是你進公司的前一個月，她們家舉家遷去了帝都……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維多利亞在還跟威廉約會的時候就跟一個賣保險的勾搭上了。威廉一直不知道。維多利亞去了帝都就跟那個推銷員斷了。後來她就一直在家裡宅著，深居簡出的，我的人再也沒能接觸到。”
曹練仔細聽著，然後在腦子裡迅速地補充著各種狗血言情劇的橋段，忽然整個人一滯，看向賀仲：“你說這個女人深居簡出？”
賀仲眨巴眨巴兩隻小眼睛，點頭：“對啊……”
曹練皺起了眉頭，手指敲在桌子上，半天，對他說：“咱們只怕得把這個推銷員找出來了……”
賀仲恍然。但還是有些不安，小心地上一眼下一眼地看曹練，討好地笑：“阿練……你真的沒事兒吧？”
曹練聳聳肩，轉身施施然去了茶水間泡茶。
賀仲看了看她忽然妖嬈起來的背影，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只好去找焦一蛟。
焦一蛟正忙得飛起，頭也不抬，往外一指：“滾。”
賀仲忙不迭地退了出來，站在總助辦門口撓了半天頭，乾脆一咬牙進了總裁辦。
雷鷹正在檢查張牟送過來的採購部的戰績，臉上現出滿意的神色。
看來母親給自己的這幾家供貨商還是很不錯的，能夠無視譚家的威脅，悄悄地跟自己簽訂了個人名義的採購合同。
這樣也好。
不牽扯到致勝就意味著不牽扯到葉卞，不牽扯到致勝就不必考慮後續的致勝可能揹負的債務問題……
賀仲的胖臉陪著賤兮兮的笑容湊了過來：“雷總……”
雷鷹冷冷地看著他：“我送曹練過去是讓她休息的。那麼多的活兒都扔給她，你做什麼？閒著看熱鬧麼？”
賀仲知道必定會被雷鷹一頓狠削，乖乖地垂手而立，等他接著罵。
雷鷹卻低頭看著檔案不再搭理他。
賀仲站了十幾分鍾，雷鷹卻還不抬頭。
胖如賀仲，罰站大約是最可怕的懲罰之一，所以，一層層的密汗分批次在賀仲的額頭上肆虐——賀仲終於還是頂不住了，帶著哭腔出賣了焦一蛟道：“威廉，不是我要讓曹練看那些東西，是老焦說你過不了多久就會回雷家，所以要讓曹練快一點了解你……”
雷鷹的手指頓時一僵。
曹練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姑娘。
葉卞欣賞她，焦一蛟也很疼她。
但是這樣被焦一蛟和賀仲橫插一槓子，一副想要幫自己談戀愛追老婆的架勢，雷鷹就有點受不了了。
“曹練是曹練，我是我，你們是你們。公司現在是什麼時刻，你們難道還有閒工夫當媒婆？！這事兒歸你們管嗎？！”雷鷹說著說著就想伸手去摁通話器。
賀仲急忙撲上來攔住了他的手：“別別別！我剛去找焦哥，他正忙得抬不起頭來，這個時候說這個事兒，咱倆除了捱罵指定沒別的！”
雷鷹氣得直拍桌子：“我也忙得抬不起頭來！怎麼你不敢去找他，倒是敢來找我？！”
賀仲小心地退後一步站好，嘀咕：“認罪也得找當事人啊……我找始作俑者頂個屁用……”
雷鷹氣哼哼半天。
他當然知道都是為了他好。
“曹練呢？”
賀仲聽他肯這麼問，暗暗地鬆了一大口氣，連忙把曹練剛才的反應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愁眉苦臉：“我瞧著阿練這回是真氣著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看過剛才焦一蛟和曹練自自然然牽著手的那一幕，即便對自己的心意再篤定，即便對焦一蛟的意圖再明瞭，雷鷹也覺得自己沒了戀愛的心思。
“有什麼怎麼辦的？公司生死存亡，該怎麼辦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