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混亂
莊婷悠驅車來到蘇赫的餐廳時，秦芊芊已經到了一陣子，她坐在餐廳的一個臨窗的位置上，點了一份咖啡，側眸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由於不是飯市，餐廳經理不在，不過店員們還是一眼認出了老闆的新歡……咳新女朋友。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穿著優雅整潔的服務生禮貌的朝她微笑：“莊小姐，有位了嗎？”
“嗯，我約了朋友。”莊婷悠四下張望，看到秦芊芊一臉鬱鬱寡歡的坐在窗邊後，對服務生笑了笑，順帶點了餐：“我看見她了，給我來一杯拿鐵。”
“好的。”服務生點頭應允。
莊婷悠邁開步子過去，站在她的面前：“秦小姐。”
秦芊芊從回憶中回神，抬眸看了她一下，懶懶的說：“坐吧。”
莊婷悠也沒扭捏，大大方方的坐到她的面前。
秦芊芊凝視她，問：“想喝什麼？”
“我已經叫了，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直說吧。”莊婷悠開門見山。
秦芊芊冷冷的撅起脣角：“我為什麼找你出來，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對不起，蘇赫要選擇誰，不是我能左右的。你找我也沒有用。你也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相信你不會愚昧到以為這樣便能挽回蘇赫的心。”
秦芊芊微微一笑，下頜緊凝出僵凝的線條，她沉思了一下，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照片，移到她的面前：“你看看這個。”
莊婷悠微異的抬眸看了看她，她的眸色深沉，看不清隱匿著什麼樣的情緒，莊婷悠又低眸下去，看到照片上的小男生，心頭掠過一絲什麼，她下意識的看往秦芊芊。
“蘇赫的。”秦芊芊淡定的語氣中透著石破天驚的祕密。
莊婷悠一驚，拿捏著照片的手竟有些秫秫發抖，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迅速的從心頭狂湧至四肢百骸，這種感覺帶著一絲微微的不確定的驚恐。
秦芊芊抿著脣看她的反應，一句話都沒說。
莊婷悠臉色唰白，她低眸看著照片上的孩子，緊緊抿脣。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療養院工作，還要去Fay跳舞了嗎？”秦芊芊的聲音疲憊而幽遠，深黑的眸內漫著一絲蒼涼的笑意。
她竟然在笑，神色在蒼涼中有種奇異的平靜。
“她……生病了嗎？”
秦芊芊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有些事情她不必全部都要知道。
莊婷悠也沒再追問下去，她端詳著照片上的孩子，一歲多，小小的一個，還看不太出像誰多一點，但是眉目中，隱約有蘇赫的影子。
“蘇赫知道嗎？”她問。
“他應該知道嗎？”秦芊芊的神色始終平靜：“莊婷悠，這是我回來的原因。”
莊婷悠垂下眼眸，沉默了很久，她把手中的照片推還給她：“你應該讓他知道。”
她從座位上直起身，侍者送咖啡過來，見她離座，遂奇怪的看著她喊了聲：“莊小姐，你的咖啡……”
“不要了，帳單發我，這桌我付。”她頭也不回的走出餐廳。
秦芊芊一直靜默的看著她的背影，直至她推門而出，再也不見後，才緩緩的收起桌上的照片。
從餐廳裡出來，莊婷悠的腦子是一片
空白的，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被心端一絲揪揉成線的緊窒感束著，什麼也想不到。
她的車停在餐廳門外的VIP位置上，可是她徑直而過，直直的穿越沒有斑馬線的馬路，當尖銳吵雜的剎車聲伴隨著惡狠狠的咒罵聲此起彼伏的從她身邊響起時，她才驚覺自己身處交流路口的中央。
她呆然的四下看著，周遭像會自動迴旋一樣，讓她覺得頭腦眩暈，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該往那個方向走。
當車子急剎的停下時，趙默然理所當然的慣性往前傾了一下。
“對不起，默少，前面好像出現了點狀況。”在交流道中央，有車子突然急剎並尖鳴，後頭的車子措手不及，連忙避讓著緊急剎車，一時間剎車聲此起彼伏異常混亂，趙默然的司機再留意著路況，也避免不了要急打方向猛踩剎車。
趙默然皺皺眉，從檔案上抬起頭來，側首看了一下窗外的情況，往北的方向，有一個女子正驚慌無措的站在交流路口的中央，四下張望，眼神呆滯，而許多被緊急剎停的私家車司機，則直接甩門下車檢視車輛受損情況，並且咒罵該女子。
他並不是一個好事者，與他無關的事情他向來漠不關心，不過回眸那瞬，他看清楚了那個女子的臉，第一次，他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彷徨。
他立即把手上的檔案丟開，拉門下車。
司機始料未及，急忙叫住：“默少！”然而趙默然已經大步走開，他越過那些擺得橫七豎八的車頭，撥開憤怒的私家車主走了過去。
“你怎麼會在這裡？”趙默然走到莊婷悠的面前，見她臉色蒼白嚇人，皺皺眉問她。
“我……”莊婷悠原本腦子混亂，見到趙默然後，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四下靜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微微咧脣朝他笑了一笑。
趙默然看著她的那個笑容，眉目皺得更深。
“這位先生，你認識她嗎？你看看我的車子，都撞成什麼樣子了……”有私家車主看見趙默然一身工整的名牌西裝，看起來是個貴氣有錢的主，既然認識肇事者，也理賠就有望了。
趙默然冷眸掃了他一眼：“去那邊找離滬S6789賓利車的司機，他會給你處理。”
說罷，拉起神色有些蒼白莊婷悠大步流星的穿過交流路口，揚手攔了一輛計程車，眾目睽睽之下，帶著造成一時交通混亂的肇事者離開了。
計程車直接把他們送到了趙氏的大門口，趙默然從皮夾中抽出張大額鈔票付了車資，說了聲：“不用找了。”後，拉著莊婷悠下車。
於是趙氏的員工，驚訝的發現自己家新老闆，卓爾不凡英俊冷竣的趙二公子，帶著一個經常上熱點，並且頗具爭議的女子旁若無人的回了公司。
他們所經之處，都不可避免的迎來側目。連剛剛到趙氏上班的郭襄，也立於人群中看著趙默然手牽莊婷悠鎮定自若的走往高層專用電梯。
她很訝異，但極善隱匿的把情緒一一收斂在眸後。
有好事者已經把這一幕拍了下來，極八卦的私信艾特給陸心怡。
對於引起的小**，趙默然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的沒放在心上，他一向不會太注意無關緊要的人的非議，因為那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到了總裁辦公室，莊
婷悠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趙默然倒了一杯熱開水給她，溫聲道：“喝杯水吧。”
莊婷悠伸手接過，一連喝了好多口，才稍稍鎮靜下來。
趙默然看她臉色好了很多，才試探著問她：“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了？為什麼你會在馬路中間？”
那個路口特別多車，因為附近設有大型商廈，而不遠處就有人行天橋，她過馬路沒有選擇上人行天橋，而是直接橫過，危險性可想而知。
“我……不知道。”剛剛她很混亂，像是意識突然驅離，促使她不自控的走往馬路中央，秦芊芊的說話，給了她相當大的衝擊，她不知道是不是這種衝擊導致她心生難過，意識驅離。
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突然覺得很害怕，她害怕她突然就消失在這個世界裡。
“不知道？”趙默然又皺皺眉：“怎麼會不知道？是因為蘇赫嗎？”
蘇赫的餐廳就在附近，她莫不是跟他吵架了？
莊婷悠咬咬脣，沒說話。
趙默然見她默不作聲，心想是猜著了，但她不想提及，他就不想說了。
“果然是因為他，不過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跟我說。”
“謝謝。”莊婷悠雙手握緊了杯子，她無法形容站在馬路中央那一瞬的空白記憶，不遭遇過的人恐怕畢生都難以忘記那種驚心動魄，她就像一具軀體一樣，站在哪裡動彈不得，而她卻可以清晰的看到四周的迴旋，她無從言述這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然而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從見了秦芊芊之後開始的。
她又捧著杯子喝子口水。
“需要休息一下嗎？你的臉色很不好。”趙默然見她氣色依然不佳，不由得關心的說。
莊婷悠暫時不想回去蘇宅，也無處可以，她愣愣的看著趙默然問：“可以嗎？”
她的腦子很重，也很累，彷彿一瞬轉了一年，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當然可以了，那邊有個小裡間，你可以……”趙默然指了指右側的一扇門，正要告訴她可以進去小睡片刻。
但莊婷悠卻指著沙發說：“我過去那邊就可以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懂得避嫌的。
趙默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再強求：“那好吧，我剛好有些工作要處理，你先休息一下，我晚點再送你回去。”
莊婷悠微一點頭，說了聲謝謝以後，自己走到長沙發那邊去了。
趙默然看了她一眼，也轉身走回辦公桌上，處理早已堆積如山的工作。
他大哥趙默深已於昨夜搭乘夜機離開了，如他所勸，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了自己的最想做的事情而努力一下。
趙默深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趁著郭襄目前處於單身期，好好為自己努力一次。
他去了美國動手術，雖有風險，但是至少還有痊癒的機率，如果不動手術，他拖不了多久。
莊婷悠走到沙發前，脫了鞋子側躺在沙發上，她整個人處於虛脫狀態，已經有些無力支撐，那些禮藝避忌，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趙默然窺了她一眼，意外她的坦然，見她直接側躺在長沙發上，只微微挑了一下眉，沒說什麼。
莊婷悠以手擋額，把眉目都隱在手臂下，不一會兒，就沉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