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一搖一晃,讓原本就有些睡眠不足的林夏至更加昏昏欲睡。但是這種作者的姿勢是根本睡不踏實的。所以林夏至不得不撐著乾澀的眼皮和江修哲聊天。
江修哲也是看著林夏至困得難受,原本打算讓她靠著自己小睡一下。但是林夏至堅決不同意,無奈之下他只能陪著林夏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啊啊~~”林夏至抓狂地撓了撓頭皮,“生物鐘被打亂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啊,下次再也不能像是這樣熬夜的!”
看著林夏至這樣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江修哲感到好笑:“說起來你一向是最為嚴格遵守自己制定的時間,竟然犯下錯過汽車時間的錯誤,還真是少見。”
在江修哲的印象當中,林夏至對於時間的概念已經可以精確到“秒鐘”了,以前在大學兩人同為學生會的幹部,如果林夏至組織什麼會議或者是活動,那麼她說“上午九點準時開始”那麼就絕對不會拖延到九點零一分進行。
而她自己出席會議也總是比規定的時間提前五分鐘——不多不少,只提前五分鐘。用林夏至自己的話就是:“提前這五分鐘,能夠讓我應對突發事件,不必應為一些小事情遲到,而且也不會讓我感覺有太長的等待。等待就是浪費(賺錢的)時間。”
正因為對於林夏至“遵守時間”的性格十分印象深刻,所以這一次對於她錯過了公交車的時間,江修哲感覺到相當不可思議。
想到自己的遭遇,林夏至嘆了一口氣:“這一次實在不是因為我的原因,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於是,林夏至就把自己遭到兩個飛車賊的事情和江修哲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有驚無險,而且林夏至本人也毫髮無傷地就在面前,但是江修哲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還是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畢竟這是美國,不同於槍支彈藥管理嚴格的天朝,美國公民是被允許合法佩戴槍支的!
也就是說,在這裡,槍支是隨時可以弄到手的“日常用品”。
如果當時那兩個飛車賊再窮凶極惡一點,或者還有其他的幫手……單單是想想那樣的場景,江修哲就感覺背後陣陣地冒寒氣。
“你
真是太魯莽了。”看著林夏至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江修哲十分不贊同地搖搖頭,“這一次你僥倖沒有受傷,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們身上帶了什麼凶器,或者其他什麼能夠暗算你的東西呢?”
其實林夏至當時也是腦袋一蒙,就一股腦地想著怎樣把東西追回來了。所以根本沒有考慮其他的一些潛在危險因素。等到後來冷靜下來,想到很有可能被槍擊射殺,她自己也是感到有些後怕。
可是,在江修哲面前,她實在不好意思再流露出絲毫不安的情緒,免得讓對方更加擔心。於是她只是點點頭,笑著說道:“我知道錯了,下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一定會直接報警!”
“你還想要有‘下一次’?!”饒是脾氣很好的江修哲,聽到林夏至的話也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下次如果再要出來,一定要有人同行!”
“知道了長官,小的遵命!”說著,林夏至吐了吐舌頭。
“就你會臭貧!”江修哲伸出手來,無奈地點了點身旁女孩的額頭,然後問道,“既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昨天和陸先生報平安的時候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他?”
林夏至聽到這話楞了一下,隨即低下頭低聲說道:“我……不想讓他擔心。”
不想讓那個男人擔心,卻不知道我也是很擔心的麼?聽到林夏至的話,江修哲心中不是滋味地想著。可是到底他也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
罷了,他的情感只是獨自品嚐的酒,酸甜苦辣任何味道只讓他自己一人品嚐好了。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再多說什麼也只是給她平添煩惱而已。
這麼想著,江修哲最終沒有再多說什麼,將視線瞥向了窗外。
在巴士快要到站之前,江修哲就給陸以衡通了電話。
“嘖嘖嘖……”李巖揶揄地看著陸以衡眼睛下面的兩條明顯的黑眼圈,搖搖頭,“才一天不見就吃不下睡不著,一聽到人要回來了就坐立不安一副隨時準備衝出去的樣子,以衡啊以衡,你是真的栽了~”
陸以衡朝著李巖瞪了一眼:“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好好好,我保持沉默還不行麼?切,反正你們也不能真正在一
起,也不知道你這麼個折騰勁兒到底是為什麼麼。”
不過吐槽歸吐槽,李巖也明白,如果感情的事情能夠因為“可以”就發生,因為“不可以”就收回,那麼也就沒有那麼多痴男怨女了。
見李巖一副嘴巴賤賤的樣子,陸以衡橫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道:“某人貌似喜歡上比自己小上十歲的‘未成年人少女’,這應該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情況吧?”
聽到陸以衡的話,李巖彷彿是被踩了尾巴的炸毛喵星人,一蹦三丈高:“你你你你你……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陸以衡皮笑肉不,“就你那點小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林夏至不太瞭解李巖,所以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作為和李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陸以衡把自從遇到林夏天之後李巖產生的變化都看在眼裡。
這些變化如此巨大,用“翻天覆地”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而能夠讓一個男人產生如此大的變化的女人——或者說女孩更加恰當——如果不是因為李巖對林夏天產生了什麼特殊的感情,鬼都不相信。
兩兄弟就這麼互相吐槽互相揭短,最後他們嘆了一口氣發現:他們兩個人竟然栽在了同一對姐妹的手裡。
而且兩人的感情之路也簡直各種心塞各種障礙——一個礙於承諾和責任,另一個則來自於世俗倫常。
反正無論是哪個人,都是前路多艱難。
既然同為難兄難弟,為什麼還要互相苦苦相逼呢?兩個人再次相視一眼,同樣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病相憐的憐惜(大霧……)。
而且李巖將心比心,發現自己修得正果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只要等到林夏天年滿十八歲,這年頭,年齡差不代表什麼。
想到這裡,他安慰地拍了拍陸以衡的肩膀:“哥們兒,其實只要能夠打消蘇慕顏非你不嫁的想法,那麼你也就不用娶她了啊?”
聽到這話,陸以衡心中一動:是啊,如果能夠用其他方式彌補蘇慕顏,那不就是皆大歡喜了嗎?
想到這裡,陸以衡笑著站起身來,可是當他向窗外望去,原本臉上的淺淡微笑又消失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