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爸一把把雪媽抱在懷裡,緊緊地,“沒辦法了,過兩天找個好點的孤兒院把他們兩個送去吧,我們兩個也要好好考慮接下來的生活了,我真的是愧對父親,把公司就這樣毀了,等哪一天到了下面,我真的無顏面對二老啊。”
客廳裡,雪爸雪媽緊緊擁抱安慰著對方,雪凝落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躺回**,蓋好被子,閉上眼睛,“這一定不是真的,現在好好睡覺,明天醒過來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雪凝落第二天醒來後,就像往常一樣,似乎昨晚的一切不曾發生過,該怎樣還是怎樣。
雨天,雨一直沒停過,雪凝落感覺到了震動,微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和雪奕銘躺在後座,雪爸雪媽坐在前面,雪爸正在開車,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起,車子停了,雪凝落急忙閉上眼睛裝睡,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又被放到了地上,雪媽輕聲抽泣,蹲下生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和臉,“好孩子,你們以後一定要乖乖的,快快樂樂的活著。”
雪爸也紅了眼眶,上前拉過雪媽,“走吧。”
聽著走遠的腳步聲,雪凝落睜開眼睛,看見車子發動離開,再也忍不住的追了上去,因為雨天重重的摔在地上,泥水滾了一身,跌坐在地上,傷心的哭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孤兒院的院長出門,看見門口的雪凝落和雪奕銘,趕緊叫人抱了進去,雪凝落因為淋雨,又吹了一夜的風,發起了高燒,遲遲不退。
第二天下午,雪凝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趴在床邊睡著的雪奕銘,微微一笑,環顧四周,陌生的房間,心中一痛,爸爸媽媽真的不要他們了。
這時,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門邊還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男人在雪凝落警惕的眼神中抱起雪奕銘,用眼神安撫雪凝落,走到門邊,把雪奕銘交給門口的女人,回身關上門,坐到床邊,把床頭的水杯遞給雪凝落。
男人的臉上帶著暖暖的笑容,很有親和力,“先喝口水吧,我是這家孤兒院的院長,你可以叫我吳院長。雖然可能很殘酷,但是,我必須徵得你的同意。”
雪凝落喝水的動作一頓,疑惑的對上吳院長的眼睛,嗓子因為發高燒,雖然喝了點水,但是還是沙啞的很,“請問有什麼事嗎?”
說實話,吳院長很佩服這個孩子,醒來這短短十幾分鍾,沒有驚慌,很平靜,這個孩子的心性很好,有訓練的潛質,鷹應該會喜歡這個禮物,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心裡的齷齪思想,“你聽我說,你們的大概我已經問過你弟弟了,雖然你弟弟並不懂自己現在已經是孤兒,但是從他的字裡行間,我知道,你懂。所以,這件事你也有必要知道,你的弟弟有人想要收養,領養後估計就會出國了,我想問問你同不同意,不過,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現今社會,不是什麼人都想要領養孩子的。”
雪凝落默,吳
院長也不催她,就坐著等,二十多分鐘後,雪凝落深深的看著吳院長,“和我講講那家人的情況。”
吳院長自然明白雪凝落這是鬆口了,知道她需要一個放手的理由,一個能讓她安心的理由。。。大概瞭解過後,吳院長真的對雪凝落越來越滿意,越來越好奇,“你為什麼會同意,那個可是和你七年不曾分開過的雙胞胎弟弟啊。”
雪凝落眼眶微紅,卻死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我根本活不過二十歲,爸爸媽媽以為我不知道,可是我都聽到了,只是裝著不知道而已,發病的時候也忍著,我不想爸爸媽媽擔心,現在,爸爸媽媽不要我們了,我想,現在銘銘還小,過幾年說不定就會忘記我這個狠心的姐姐,那樣,就算我死了,說不定他也不會知道,說不定他就不會傷心了。”
這樣的話,這樣的心思,即使是吳院長也為之一震,這還是個孩子嗎?
吳院長看著雪凝落久久不語,只是將這個通透的孩子摟在懷裡,安撫著,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能做什麼,這個孩子,他不會送去的,就為了她的心靈,就為了她是他的救贖,第一個打動他心的人。
久久,吳院長胸口傳來了雪凝落悶悶的聲音,“吳院長,能讓要收養銘銘的人明天早上再來帶走銘銘嗎?我想多和銘銘待一會兒。”
吳院長鬆開雪凝落,幫她蓋好被子,溫暖的笑容直達眼底“好。你再睡會兒,我先去忙了。”
當夜,連著連天的大雨不斷,今晚更為嚴重,窗外雷聲轟鳴,雪凝落和雪奕銘躺在一張**,雪奕銘躲在雪凝落的懷裡,雪凝落輕笑,“銘銘,做為一個男子漢,怎麼能害怕打雷呢,小心將來沒人喜歡你。”
雪奕銘撒嬌似的在雪凝落懷中蹭了蹭,聲音糯糯的,聽上去似乎要睡了,雪凝落為雪奕銘調整了一下位置,輕輕拍著雪奕銘的背,聽到雪奕銘淺淺的呼吸聲雪凝落才停下來,看著雪奕銘肥嘟嘟的小臉,眼淚沒出息的掉了下來,“明明乖,明早起來就能看見爸爸媽媽了。”
似乎聽到了雪凝落的話,雪奕銘的睡顏笑得燦爛,雪凝落卻被眼淚迷了雙眼,只看見了濃濃的哀傷,聲音飄渺,“新的爸爸媽媽。”
雪凝落看雪奕銘看得入神,一直到天色泛白才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間,雙眼通紅,紅腫不堪,雪凝落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那對雪奕銘的新父母,父親是外國人,雪凝落英語不行,只好拉住女人的袖口,“阿姨,你一定要好好對我弟弟,銘銘最怕打雷和吃辣,又很依賴人,這個習慣不好,你們幫忙改正吧,如果銘銘問起我這個姐姐,你們就說我這個姐姐不要他了,和爸爸媽媽一樣。”
說完,雪凝落本以為流乾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跌跌撞撞的跑開了,真的不會再見面了,銘銘。
十三年後一座別墅的露天陽臺上,十六歲的男孩從靜謐的星空轉向身側十歲的白裙女
孩,神情有些傷感,“落兒,明天我就要去美國了。”
被叫做落兒的女孩努力撐起笑容,用那雙撲閃撲閃十分可愛的眼睛看著男孩,“我知道的,墨。”
季墨卿揉著雪凝落的長髮,“落兒,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我們一定要各自完成自己的夢想,這樣我們才能再見面,好不好?”
雪凝落拿下頭上作亂的手,緊緊握在手中,“恩。我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做一個醫生,然後我就能再次見到墨了,到時候墨也一定是一個大總裁了。”
突然握著的大手消失,連眼前的人兒也漸漸透明消失不見了,努力去抓住,卻只是握住了空氣。
潔白的病**,雪凝落的眼角流過清淚,緩緩睜開迷濛的雙眼,“又是夢呢,為什麼我只能在夢裡見到你,再過不久,應該就連夢裡也不會出現你了吧。”
環視著沒有一個人病房,雪凝落譏諷的笑著,“我已經二十歲了,墨。我也許已經走到人生盡頭了,讓伯母瞞著你真的抱歉,以後一定要找個健康又善良的好女人,不要像我一樣,只是沒人要的可憐蟲而已。”
病房的門被開啟,走進來一個拿著花束的無數多歲的老男人,正是吳院長,“落落,也許很殘忍,也許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但是,我還是想請你多堅持一段時間,我已經找到你弟弟的下落了,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所以,請你堅持,好嗎,不要放棄你自己。”
雪凝落疲憊的點點頭,吳院長笑著離開了。
雪凝落起身整理好一切,開啟病房的門,看見護士站正在與護士爭吵的人,徑直走出了醫院。把行李和藥丟到路邊,一步一步朝熟悉的別墅走去,按了按門鈴,保姆打開了門,“雪小姐?有什麼事嗎?”
雪凝落滿頭冷汗,臉色蒼白,保姆看她臉色不對,把她扶了進去,“你先坐一下,我去打電話。”
保姆離開,雪凝落朝著陽臺走去,取出口袋裡的照片,撫摸著胸口的項鍊,陽光灑在身上,配上柔美的笑顏,神聖靜謐。保姆發現消失在客廳的雪凝落,拿著電話跑到陽臺,“雪小姐,你怎麼又來這裡了,我已經打電話給醫院了,還打電話給了少爺,不過沒人接,不過你可以留言給少爺。”
雪凝剛落接過手機,“墨,我好累哦,我生病了,很嚴重很嚴重的病,我們說好的約定,我可能要食言了,你應該會生氣的吧。不過,下一次不會了,我愛你。”掛了電話,默默的說了一句,“只不過要下輩子了。”
“不要告訴墨哦,能瞞著就瞞著吧,婉姨。”寒心舞緩緩閉上雙眼,帶著安詳的笑容。
保姆看著這一幕,聽著那沒有說出的最後一句話,流著眼淚看著那緊閉雙眼雪凝落,為這個女孩哭泣,“相信你會喜歡這個稱呼的,少夫人。”
保姆再次打了一個電話,“夫人,雪小姐已經去了。”
電話那頭的少婦手中的電話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