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是人
當水靈犀含笑閉上眼睛的時候，蒼夜神情一凜道：“瞳瞳，人來了！”
水靈瞳玉手一揮，漫天花雨的幻境頃刻散去，只餘青石地磚上一男一女兩個仿若熟睡了的少年。
紛沓的腳步聲也在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之後，紛紛止住，為首一位年約十七八歲，丰神俊朗的少年陰沉著與往日形象不符的臉，沉默的看著地上的一對人兒。
“水靈瞳，爾等怎麼敢？”他身後，面色陰鷙的一位少年怒瞪著完好無損的水靈瞳等人，嗷嗷大叫著欲撲上前來為同伴索命。
但他身旁，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拽住了他，不讓他衝動的壞了主子的事情峻。
眼前，已經不是計劃好的那樣了，因此，究竟會存在多少的變化在裡面，誰都說不清，此時，便只有靜觀其變，看土騏怎麼處理了。
土騏的視線卻只在土明和水靈犀的屍體上停留了瞬間，便落在了水靈瞳越發柔美，漂亮的臉上，眼前的少女已經神奇的蛻變成了仿若謫仙的存在，那炫目的一藍一紫的雙眸並沒有在他面前隱藏的意思鯽。
“恭喜大小姐順利出關！”他看似真誠的恭賀著，只是眼中卻沒有多少誠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戒備。
靈瞳嗎？
那近乎於傳說，已經沒有多少的資料可以考證的傳說，此時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若真是靈瞳，那麼，土明那樣無聲無息的死亡，對他來說或者是最仁慈的了。
而且還有水靈犀陪伴在他的身邊，他應該可以安息了，黃泉路上，兩人結伴也是好的。
既然靈瞳出世了，那麼……
眼角的餘光，似乎此時才有餘暇關注到旁邊的人，一個俊美出塵，黑髮翩然，白衣勝雪；一個妖異惑眾，銀髮蠱惑，玄衣如夜。
“也恭喜土少宗主突破了靈尊大關，步入靈皇品階！”水靈瞳平淡的同樣恭喜道。
此時，面對著土騏，再也沒有前世的傾慕，也沒有重活到這一世初期的恐懼，眼中看到的不過就是一個人，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人而已。
即便這個人突飛猛進的進步讓世人驚歎，但在她和蒼夜眼中，真的什麼都不算了。
土騏心中難掩震驚，沒有料到水靈瞳一眼便看出自己的靈力再次提升了一個臺階，畢竟，上一次見面時，他不過還是剛步入靈尊的階段，這短短月餘時間，他又提升了一整個品階，換了誰，都是要驚訝的吧！
但是她沒有，不但她沒有，她身邊的兩個男子也沒有露出任何的訝異，好似這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一般。
這種自己猜不透敵人，卻被敵人看透的感覺非常的不好，更何況從靈力初醒開始，便一直被世人追捧著的天之驕子，怎麼能忍受這樣的待遇，瞬間，他的眼眸已經冰冷了下來。
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沉凝了起來，土峰，土岬等人立即蓄勢待發，想要一展身手。
便是水靈犀的計劃沒有成功，沒有將水淼宗的這些人毒死，那又如何，那樣勝之不武的結果還不是他們這些具有驕傲的靈魂的靈師門所期望的，他們要的是透過不停的戰鬥，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看到對方一個個摩拳擦掌的興奮著，水靈瞳卻忽然笑了，笑得輕忽飄靈，好似春風捲起了羽毛刷過每個人的心房，說不出的酥癢和舒服。
於是，他們也笑了，笑得十分的放鬆和愜意，全身緊繃的線條了柔和了起來，便是土岬那永遠猥瑣陰沉的臉，看起來似乎也賞心悅目了不少。
他們在回憶，回憶起了他們無憂無慮，還不會靈力的童年，回憶起了大家一起調皮玩耍，沒有任何壓力和競爭的少時，大家一起歡快的吵鬧，愉悅的生活，回憶是那樣的的美好……
土騏的深思也有片刻的恍惚，但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童年，而是花前月下，他與一位看不清容顏的女子閒庭信步的在花園中散步，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他內心知道，她一定是貌美如花，溫柔賢淑，並深愛著自己的。
因為，只要他低頭頭，便會看到身旁的女子以著那樣崇拜而傾慕的眼神看著他，欣賞著他。
淺笑盈盈間，她會為他整理他凌亂的髮絲，會拉平他有些皺褶的衣裳，會溫柔的靠在他懷中輕言蜜語，會……
場景忽然一變，原本的甜蜜瞬間消失不見，在漫天飛舞的沙塵中，他看到自己正指揮著大地，將那個曾經那樣傾慕自己，愛慕自己，又毫無保留的信任自己的女子漸漸的吞噬。
沙塵卷著她，她的聲音已經嗚咽不清，但他似乎還能清楚的聽到她最後的一句話：“土騏，我恨你！恨你們……”
恨他？那是應該的，因為是他親手將她埋葬在沙塵中。
但是，他們是怎麼回事，還有一個他抑或是她又是誰，為什麼會與他一起將那樣喜歡自己的女子埋葬了？
眼前，似乎又一晃而過一個容顏，美麗的，卻透著陰狠和邪惡，陰冷的笑著與他一起親眼目睹著那個女子最後
的消失。
一陣風吹過，渾濁的空氣中似乎飄來一根纖細修長的髮絲，落在他的手心，自動的纏繞在他的指尖，一圈一圈，一圈一圈，彷彿要生生世世的與他糾纏在一起一般。
髮絲越纏越緊，並如利刃一般割破了他指尖，一滴，兩滴，鮮紅的血液順著指尖緩緩的滴落，落在地上宛如盛放的鮮花，漸漸的暈開，再暈開……
“嘶~”他輕嗤了一聲，神智在這一瞬間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本能的看向了自己的手指尖。
指尖上哪裡有什麼髮絲，青青白白的什麼都沒有，也沒有被割破出血，方才真實的一幕彷彿只是虛幻一場。
但是，為何他會覺得那樣的可惜，想要在之前的夢境中不願醒來？
若是沒有後來的畫面改變，他或許真的寧願沉醉在被人仰慕和愛慕的夢中。
夢？！
不！不對，不是夢！是幻境！
傳說中的靈瞳，藍瞳可以窺視被人的心思，預測未來。
紫瞳能致幻，讓你在自己想要的幻境中愉悅的、或者悲慘的死去。
土明，他唯一的弟弟，應該就是死在了幻境中吧！
明顯的感覺到土騏的思維已經清楚了過來，水靈瞳暗暗訝異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
自己能這麼快突破靈皇，掌握靈瞳，蒼夜最是居功至偉，又有水淼宗特殊的禁地環境，以及水月寒潭的功勞，幾重關係作用之下，她才有了此時的境界。
但是土騏卻不過一介再平凡不過的人，卻能在有限的身體承受能力之下，達到靈皇級別，當真是世間極少的天才。
絢爛的百花叢中，鳳靈幻蝶領著自己的後輩們愉快的玩耍，金絲水晶天蠶和金蠶也趁機出來透透氣，看著土峰等人每個人面對著的不同的幻境，偶爾還會幻化成他們童年曾經的玩伴，與他們一起逗樂。
而土騏雖然也同樣站在百花叢中，但是他的神態卻是一片清明，五芒星一級的靈皇等級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沉穩的看著沉靜的水靈瞳，問道：“你方才讓我看到的是什麼？”
對於方才土騏居然會想到了前一世的某些畫面片段，水靈瞳也是驚訝的，沒想到他雖然並沒有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卻能夠有那些回憶，雖然情節不多，但是也足夠讓她在適才震驚不已。
大約正是她的驚詫，幻境有所鬆動，他才有機可趁的恢復了意識，不然，他最後可能也會同土明一般，沉睡在自己的回憶中永不再醒來。
但是，她下意識裡卻不希望他是回憶著前世他們的事情而死，因為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牽扯。
坦然的目光與他詢問而略帶痛苦的視線相交，水靈瞳淡然的道：“不是我讓你看到了什麼，而是你曾經的記憶裡會有些什麼！”
“不！那不是記憶，我的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那樣的事情！”土騏立即搖頭否認。
沒錯，他活到現在，記憶中從未出現過女子在身邊，怎麼可能是他的記憶呢？
不！也不對，他身邊不是沒有女子，只是，他還沒能將她佔為己有而已。
眼前的這個少女，不正是他想要的嗎？那麼，或許，之前的那些幻境，不過是他內心中最期望的未來。
但是，也不對，他喜歡她，她又那樣的欣賞傾慕他，他最後為何會忍得下心親手殺了她呢？
有什麼地方是不對的呢？
土騏的所有心裡活動，都在水靈瞳的掌控之中，她有預感，若是任憑他這樣猜測求證下去，或許，真的能讓他想起前世的事情來。
而她，最不希望的便是他發現她與他之間，那個殘忍的不堪回首的過去。
手指微微浮動，一陣微風捲著無數的花瓣平地飛舞了起來，形成一道絢麗的花瓣彩虹，將土騏團團的包圍在了其中。
“土少宗主，此時不是你胡思亂想的時候，你別忘記了，你還在我的幻境之中，稍有差池，你的下場便會與土明一樣！”
水靈瞳的聲音化作了細雨一般，點點滴滴的卷著花瓣滴落在土騏的身上。
花瓣雨所到之處，便會留下一個印記，並伴隨著絲絲縷縷的疼痛，雖然不明顯，但是卻彷彿深入了骨髓一般，牢牢的印刻在了身上。
土騏全身頓時一凜，感覺到了這溫柔的花瓣雨所帶來的殺機，而他敏銳的感官也感覺到了土峰他們此時也同樣遭遇著花瓣雨的襲擊。
只是，他們的靈力畢竟還不是最強，又被水靈瞳的幻境迷惑了許久，此時，根本不知道迎接他們的即將是死亡。
而他，因為過於輕忽了水靈瞳出關的日子，以為水靈犀一定能夠一舉成功，因此，帶在身邊一起來的也就是在天皇學院最優秀的土峰組合。
他們這個組合，不但在天皇學院是佼佼者，在他們土垚宗也是青年才俊中最出色的，為了他將來的基業，斷不可能讓他們就這樣折損在這裡。
他的想法才冒出來，而剛想要對同伴施以援
手時，水靈瞳卻忽然輕笑著道：“土少宗主，你還是管好自己吧，你自己是否能從我這裡脫困，似乎都是一件未知的事情呢！”
靈瞳幻境，在萬年前，那等於就直接是死亡墓地的代名詞，有多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幻境中，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外傷，也沒有內傷，有的歡笑，有的悲傷，有的痛苦……
除了面上表情的不同，每個人的死法卻是相同的，那便是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掙扎，就好似是自己心甘情願的赴死了。
土騏一凜，他知道水靈瞳說的不是虛話，也知道自己縱然是至尊靈皇的品階，但畢竟才突破瓶頸而達到這個品階，不但還沒有時機去尋找最適合自己的靈獸或者神獸，連靈皇的至尊靈力也未必能發揮到最高境界。
但是，此時已容不得他有任何的退縮，雙手合十，結下結印，同時召喚出自己所有的魔獸。
堅若磐石的金剛巨甲龜，口吐烈焰的烈焰鼠，御水而行的雙頭奪命鯊，最後一頭居然是接近神獸的靈獸木麒麟。
金木水火，再加上他本身的屬性土，居然成就了五行元素的圓滿。
土騏果然不容小覷。
水靈瞳甚至有種奇怪的想法，在她所不知道的前世的未來，整個五行大陸究竟是皇子和教皇殿統一了，還是被土騏反利用而統一了？
“水大小姐，小心了！”釋放出全部的魔獸之後，土騏沉聲低喝了一聲，手中的結印開始變化了起來。
只聽見轟隆隆的悶響從地底下傳了上來，水靈瞳腳下站立的地面頓時如波濤洶湧了起來。
與此同時，四頭魔獸隨著主人的暗示，腳下分別踏著屬於它們的方位，將水靈瞳團團的圍困在了中間
有了方才那一瞬間奇怪的想法的水靈瞳此時也不敢怠慢，暗影妖狐和不死冥鳳同時釋放了出來，蒙天綾也在手中飛舞，迎接著他出關後真正的第一站。
“就這些小嘍囉，你就將我召喚出來，也太沒水準了吧！”不死冥鳳飛舞在半空中，鄙夷的斜眼看了水靈瞳一眼，傲嬌的道。
水靈瞳腳下踉蹌了一下，不是被不斷起伏的地面影響的，而是被不死冥鳳這句話給傷的。
幽怨的在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不死冥鳳一眼道：“我這叫未雨綢繆！”
“切，我看就是越活越回去了，膽小怕事！”扇動著翅膀，不死冥鳳氣死人不償命的道，“以後走出去你別說你是我的主人！”
水靈瞳汗，但也無暇與它鬥嘴，因為土騏指揮著四頭魔獸與他配合才成了五芒星的陣法正向她攻擊而來，她已不能輕敵的全力應戰。
倒是不死冥鳳在看到這樣的佈局之後，小小的輕咦了一聲，嘀咕了一句：“倒是看不出這個小小的人類，還有這樣的智慧，看來的確是不能大意了！”
說罷，也不再做壁上觀了，悠哉悠哉的衝下去，看看哪根骨頭最難啃就去啃它，太容易的勝之不武，有損它的神威。
幻境外，聖書忍不住扶額道：“不死冥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傲嬌了？”
蒼夜淡淡的回眸撇了他一眼道：“你當初不也這麼傲嬌來著？”
“……”聖書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見我傲嬌過了？”
“需要我也給你施個幻境，然後讓你好好的回憶一下嗎？”蒼夜冷哼一聲道，“不過，待我施用了幻境，那可不比瞳瞳這麼溫柔且悲天憫人了！”、
聖書立即打了個寒顫，這臭小子說到做到，絕對會比小瞳下手狠毒千萬倍。
“既如此，你何不直接動手宰了裡面的那個臭小子得了，偏偏要讓小瞳這樣受苦受累做什麼？”他不滿的嘟囔道，“小瞳才出關出來，身心俱疲，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讓她好好休息？非要接二連三的施布幻境，要知道，這也很費靈力和體力的好麼？”
蒼夜沒好氣的也瞪了他一眼。
他以為他不想代替瞳瞳直接手刃了這個前世那樣羞辱她的人嗎？只因為清楚的知道這是瞳瞳的一個心結，要想將這個心結真正的開啟，便只有依靠她自己的力量去斬斷那些前程往事留給她的陰影。
而他，只要在一旁默默的守護著她，陪伴著她就好，至於，此後……
幻境中此時戰鬥的天昏地暗，一片風和日麗的美景也被魔獸們破壞的幾乎要消失殆盡。
這是水靈瞳靈力漸漸不支的緣故，但正如蒼夜所想的，她對土騏有著異樣的心結，這個心結不透過她自己開啟的，這一輩子，以及往後的所有日子，她依舊沒法瀟灑愉快的生活。
接連施為了兩場幻境，便是第一場在對付土明的時候，她也沒敢掉以輕心，因此也是全力以赴的。
何況，這第二場，不但土騏深不可測，便是土峰、土岬等人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因此她耗費的靈力自然更多。
眼看著水靈瞳的幻境就要漸漸消失，而土峰等人雖然神智已經痴迷，幾乎沒有自己的神識了，但是畢竟還未曾真正的失去神智，而
一旦讓他們逃出了幻境，便等於是縱虎歸山。
“冥鳳，這裡先交給你了！”水靈瞳咬緊牙關，說出這一句之後，便將所剩無多的靈力全部聚集在了幻境之上，更加徹底的施加給土峰等人那邊。
土騏這邊頓時覺得周圍的壓力一散，眼前並昏沉沉的一暗，整個人便回到了現實之中，入目的是點著照明水晶石通亮的大廳，和他們所處的視線有些昏暗的大廳外場地。
水淼宗的一行人在水舞月的帶領下，站立在大廳的廊下，焦灼而密切的關注著水靈瞳等人的方向，而他，再想要看清幻境中的一切，卻已是不能。
“小子，休要東張西望，本尊可不是那個心慈手軟的毛丫頭，一不小心可是會要了你的命的！”不死冥鳳見土騏這時候居然還有精神出神，頓時不悅的長嘯了一聲，猛地一下子飛躥上了高空，又長嘯著向著他與四頭魔獸形成的五芒星陣俯衝了下來，大有打散這個陣型的打算。
土騏心頭猛地一個戰慄，再也顧不得去看土峰他們的結果，全神貫注的與自己的魔獸們心靈相通，齊齊散發出靈力以及各自的武技，形成了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最強元素，抵抗著不死冥鳳的俯衝。
看到地面上的陣型以金剛巨甲龜為重點的形成了一個結界似的圓弧防禦系統，不死冥鳳忽然張嘴笑了：愚蠢的人類，和沒有靈魂覺悟的鼠輩，這是有多天真啊，才會以為它堂堂神尊，要以最難看的衝擊去擊潰他們的陣型？
急速俯衝的姿勢，在臨近五行陣的結界時，不死冥鳳忽然生生的收住了衝擊的攻勢，一個漂亮的旋轉，猛然對著正噴著烈火的烈焰鼠一口白氣吹了過去。
那股白氣瞬間助漲了烈火的燃燒，烈焰鼠一個猝不及防，又控制不住猛然暴增了數十倍的烈焰，雖然是出自它自己之口的本命焰火，但因為它是四頭魔獸之中，魔力等級最弱的，腦袋發育又不夠完善，生生的便被自己的烈焰吞噬了，吱吱慘叫著在一團大火中翻滾。
火元素這一角已破，五行陣法立即失去了它原本的威力，土騏此時顧不得去救聲音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的烈焰鼠，迅速的召集了剩下的其餘三頭魔獸，快速的避開就要蔓延到他們身上的烈火。
“不死冥鳳，你是想要燒了整個水淼宗啊！”聖書哇哇大叫了一聲，趕緊召喚了一場大雨，快速的將烈焰鼠身上越燒越旺的大火給熄滅了。
可憐的烈焰鼠，成了整隻的烤鼠肉，已經沒有了半點生息了。
“一個個都會行雲布雨的水淼宗後人，還怕這些小火？”不死冥鳳還有空閒回了聖書一句嘴，且十分不悅的對蒼夜道，“大公子，能麻煩你將這個呱噪吵鬧的傢伙扔出去嗎？”
“不死冥鳳，你……”聖書氣得呱呱叫，他怎麼呱噪了，怎麼吵鬧了，他還不是關心整個宗門嗎？
難道他們沒看到大家都看著不死冥鳳看呆了，都忘記要滅火了嗎？他身為水淼宗的先輩，嘟囔幾句又怎麼了？
“你夠了！快去瞳……”另一個瞳字還未出口，蒼夜忽然面色一變，對著不死冥鳳大叫一聲道，“冥鳳快住手，有危險！瞳瞳，小心！”
他的喊叫聲才出口，眾人便忽見陰沉的天空忽然像是被一把利刃劃開了那厚重的雲層一般，刺目的一道閃電劃過，伴隨著“噼啪”一聲巨響，在場的所有人都彷彿感覺到耳膜都要被震聾了一般的嗡嗡作響。
已經耗費了最後一道靈力的水靈瞳哪裡再受得住這樣的一記重擊，只覺得耳膜一陣鼓脹疼痛之後，靈力一散，整個人便癱軟了下來。
“小瞳！”聖書驚呼一聲，來不及去管那死開天幕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立即飛身衝到了水靈瞳的身邊，及時的一把抱住了她，沒有讓她撞到地面。
再看此時的水靈瞳面如金紙，氣若游絲，驚得他三魂六魄都去了大半，顧不得去檢查土峰等人是否還有氣息，立即抱著水靈瞳衝到蒼夜身邊，叫道：“快給小瞳療傷！”
“不用！”蒼夜卻淡淡的說了一聲，目光緊緊的盯著從撕開的厚重的雲層中探出的一個猙獰的腦袋。
“什麼不用，臭蒼夜你在胡說什麼？”聖書怒瞪著蒼夜，恨不得撕了他。
“將瞳瞳空間中的最後一顆聖靈丹拿出來給瞳瞳服下，你只要護著她讓她安全的消化吸收了就好！”蒼夜的語調依舊淡漠，“記得不能讓瞳瞳太過急躁，不然反而有害無益！”
“蒼夜，你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明明知道一個人一生只能服用一次聖靈丹，你居然還要讓小瞳服用第二顆，你是存心要害死小瞳嗎？”聖書簡直無法相信的看著蒼夜，但是後者一瞬不瞬的抬頭看著天空，壓根沒有回視他。
“瞳瞳如今已經不是人類，而是介於人與神之間的存在，服下第二顆聖靈丹，對於她來說只會是一種超越！”蒼夜總算是回眸看了他一眼。
不，他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懷裡的少女，眼神中略過一抹眷戀和深情，但隨即似乎要冷漠的消失不見了。
“你……”聖書有片刻
的恍惚，不知道忽然襲上心頭的一種恐慌是怎麼回事，而此時冷靜下來的他，順著蒼夜的視線也抬起了頭，卻在看到天幕中那只有一顆碩大的腦袋，卻沒有身體的猙獰恐怖的物體時，禁不住大吃一驚驚呼了一聲：“暗黑孽龍？！”
他這一聲，就好似在平靜的小池塘的水面忽然丟下了一塊巨石，頓時掀起了一波滔天巨浪，駭得原本就驚駭不已的水舞月等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居然忍不住蹭蹭蹭後退了數步，腳下差點虛軟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