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訊息
南宮家。
大堂之中，古凡坐於高位，方書靈和南宮輝立於古凡面前，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而南宮家之人，則是集體站在外頭，氣氛安靜到近乎詭異。
人是救回來了，但大家都很清楚，古凡的心情不好，因為這次方書靈和南宮輝釀成大錯，責無旁貸。
在長達近半小時的緘默之中，南宮海等人小心翼翼的看著古凡，心中都不勝唏噓，昔日的先天小武者，如今已經是真真正正的古尊者了，身上也有了以前不曾出現過的威嚴氣勢，令人噤若寒蟬。
又是十分鐘過去，古凡終於打破了沉默，“胖子，一邊去。”
“啊？”南宮輝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的徒弟，古凡又怎會不清楚，方書靈的性格深處，有著不可磨滅的劣根，關於這件錯事，百分之九十九的罪過，一定在她身上，胖子不過是被慫恿罷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南宮輝為人憨厚，不可能去幹那些叛逆的事情，他也曾幾次拒絕過方書靈，最終被軟磨硬泡的實在受不了，才開始動搖。
愣了會兒，南宮輝知道古凡是什麼意思了，他看了看方書靈，咬咬牙道：“老大，這次是我的主意，我尋思那禁地裡會不會有什麼好玩的，所以……”
“閉嘴。”古凡一個眼神瞪了過去，南宮輝豈敢再顛倒黑白，只能無奈的退到一側。
頃刻間，所有的壓力都降臨到方書靈的身上，這是她有史以來所做的，影響最惡劣的一件事，她早就感到後悔了，現在氣氛壓抑的可怕，如何能不焦慮？
方書靈低著頭，眼珠子卻不老實的轉來轉去，而後她露出頑皮的笑意，對古凡道：“師傅你幹嘛呢，我剛剛差點被煮了誒，你都不安慰安慰人家。”
犯了這麼大的錯，居然還敢賣萌？
這回古凡是徹底動怒了，色厲內荏的道：“我雖然不比你大幾歲，但終究是你師傅，你還不認錯！”
方書靈從來沒有見過古凡怒成這樣，登時就被嚇得嬌軀一顫，雙手在身前打著圈圈，無比委屈，泫然欲泣的道：“我……我知錯了嘛。”
古凡很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多說也是沒有用的，將來該犯錯還是會犯，正準備小懲大誡之時，方書靈卻不著調的道：“可是師傅，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執意要去那禁地啊。”
嗯？
古凡確實忽略了這個事情，當即露出疑惑之色。
方書靈見狀有戲，連連說道：“師傅我跟你說哦，就前陣子啊，我經過禁地附近的時候，總有一種特別怪異的感覺，就好像體內有什麼東西，被禁地一直吸引，撩的我心癢癢，非要去一趟不可。”
“大概就是一種感應吧，具體我也說不上來，直到進入禁地後，那種感覺越來越濃郁，抵達那塊石碑前頭，更是達到了巔峰，當時好像有什麼東西進入我體內，再然後……那石碑自己就碎掉了，根本就不是我弄壞的啊，所以我稍微有一點冤枉呢！”
這麼詭異？
事到如今，古凡知道方書靈當然不會編一些鬼話來矇騙自己，而後南宮輝又連連作證，讓得古凡心中大惑。
“你過來。”古凡淡淡的道。
方書靈嘿嘿笑了兩聲，蹦蹦跳跳的來到古凡身前，隨後便感覺被一股氣息所籠罩住，渾身動彈不得。
這是古凡的感知力。
感知力籠罩在方書靈身上，古凡當場倒吸了口氣，驚愕的道：“戰神之魂！”
太可怕了，饒是古凡這種心境穩固的人，此刻都不由地目瞪口呆。
所謂戰神之魂，並非是那石碑裡有什麼魂魄跑出來進入方書靈體內，這是一種武魂，類似於特殊體質，也類似於莫蕾的青鳳血脈，是同樣的鳳毛麟角。
據史料記載，武魂的作用，在於開拓武者的領悟力以及開闢更為廣闊的武道空間，和特殊體質以及血脈不同的是，身負武魂之人，能夠衍生一些其他能力，非常之珍稀。
那麼顯而易見，當初在冰藍酒吧初遇方書靈之時，古凡就覺得她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問題就出現於此了，和趙芷薇的藥皇之體一樣，方書靈的武魂，赫然也是隱性的，由此可見，那石碑裡蘊含的氣脈被方書靈所吸收，從而激發了她的武魂。
這一刻，古凡茅塞頓開。
‘三醫九殺’總共十二人，在已經找到的人裡，要麼有特殊體質，要麼有血脈之力，唯獨方書靈平平無奇，原來事實並非如此！
得知此事後再轉念一想，方書靈又有什麼錯呢？倘若是古凡自己，遇到這種情況，也非去不可吧？更何況那石碑並非她打破的，一切都是命數，早已註定。
基於此，古凡自然不可能再苛責方書靈了，眼神完全柔和了起來，揉揉她的腦袋，古凡笑道：“你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呸，我才不傻。”方書靈見古凡不生氣了，頓時傲嬌起來，而後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戰神之魂啊？”
“沒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古凡笑道。
在這世界上，有那麼一小撮人，乃是天選之人，他們身上承載著無數的氣運，古凡是如此，方書靈是如此，包括‘三醫九殺’的其他人，亦是如此，每個人都會有其精彩非凡的歷程。
想到這裡，古凡露出了笑意，而南宮輝等人見狀，同時鬆了口氣，一場‘危機’，就此化解。
……
傍晚時分。
古凡等人來到火雲宗的舊址，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古凡心中有些感概。
在火雲宗被覆滅之後，這是古凡第二次前來，對於重鑄之事，上一次古凡手足無措，而這一次，卻是勢在必行。
想當初，火雲宗和雪鷹門根本沒有任何仇怨，之所以被滅，完全是為了保護古凡，如此重大的恩情，古凡怎能忘記。
仙醫門想要重鑄，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要走，但重鑄這火雲宗，卻指日可待，這是他的責任，是他的擔當，不可忽略。
如今火巖和武大空等人不知身在何方，古凡眼裡有著深深的擔憂，他並不想聽到壞訊息。
就在這時，古凡耳朵一動，忽然聽到前方的廢墟之中，竟有一絲異響，幾乎是出於本能，古凡朝著前方喝道：“誰！”
半天沒有聲響。
古凡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隨後探手一抓，憑藉一道強橫的靈氣，直接掀翻了前方的障礙物，待得煙塵散盡，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是你？”
古凡感到驚愕，沒想到躲在裡面的人，竟會是火雲宗的親傳弟子，火天凌！
驚愕過後，古凡隨之湧起無邊的喜色，興奮的衝了過去，道：“你怎麼在這裡。”
火天凌一開始被嚇壞了，他知道有一群人降臨於此，生怕自己被斬殺，躲在那裡大氣不敢出，被古凡發現之時，更是肝膽俱裂，如今發現來者是古凡，他面色有些複雜。
原本好好的火雲宗，是因古凡而覆滅的，讓火天凌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家，從這一點出發，他是恨古凡的，更恨宗主他們做出這樣沙比的決定。
但從實力方面出現，火天凌早在以前就不是古凡的對手了，因此表現的略微有些恐懼。
面對古凡的疑問，火天凌低聲道：“宗主派我來查探一下情況，看這氣脈是否還有殘餘，倘若破損殆盡，他也就斷了重鑄火雲宗的念頭了。”
“你知道宗主他們在哪裡？”古凡更為激動了幾分。
“知、知道。”火天凌咽口唾沫，弱弱的道。
太好了！
雪鷹門覆滅，已成必然，在這件事辦完之後，也就到了火雲宗重鑄之時，剛剛古凡還在發愁找不到火巖他們，誰知道因緣際會下，竟能在此遇到火天凌，當真是天意使然。
有些事情，古凡沒必要和火天凌說，他只是焦急的問道：“之前段一雷帶人降臨火雲宗掀起大戰，可有人死亡？”
火天凌迴應道：“火雲宗子弟在僵持階段就已經撤離了，由於武長老藉助護宗大陣，強行提升到陰靈境後期，與對方周旋了許久，最後成功遁走，倒是沒有人隕落，但……”
“什麼？”
“武長老作為載體，承受大陣的灌溉，受到重創，渾身修為盡廢，此生再無修煉的可能，現在宗主和所有長老，以及親傳弟子都在一個隱祕的洞內，苟且度日。”火天凌說著說著，便有些淚目，可見他們的日子有多心酸。
沒有人隕落，這已經是最好的一個訊息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聯想到武大空等人憋屈且惶惶不可終日的心情，古凡不由的黯然神傷，這是實打實的殃及池魚，火雲宗的覆滅，赫然是仙醫門和雪鷹門之間仇恨的犧牲品！
但黑暗終將過去，迎來那一抹光明。
古凡眼裡爆射出一縷鋒芒，彷彿是做出嚴肅的承諾一般，擲地有聲的道：“帶我去見宗主他們，待我下次歸來，便是火雲宗重鑄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