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_82617不出許嘉仁所料,許嘉萱果然去東莊投靠了許嘉蓉,只是去東莊前,她去市集逛了逛,所以耽誤了行程,讓前去找她的許嘉仁撲了個空。m
好在許嘉仁回去不久,東莊的人便報了信,說是許嘉萱果然到了東莊,並且安頓下來。
“這回放心了?”
葉柏昊隨許嘉仁回房,見她心事重重,替她剝了個桔,掰了一瓣遞到她嘴邊,許嘉仁猶豫了一下,張嘴吃了。
葉柏昊還想喂她第二瓣,許嘉仁卻搖搖頭,“不吃了。”
葉柏昊去握她的手,“最近這是怎麼了?我帶你離開京城,你不開心?”
許嘉仁側頭專注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捧住他的臉,忍著酸澀道,“你現在開心麼?”
“這又有我什麼事。”葉柏昊失笑道。
他還想瞞著她,許嘉仁眨了眨眼,把淚意蘊回去,正色道,“葉柏昊,咱們做一筆交易,我用我的祕密換你的祕密。”
葉柏昊先前還覺得她在使小性或者因為許嘉萱的事和他發脾氣,這回卻意識到這一切都和自己有關,即刻斂了笑意,認真起來。“你有什麼祕密,我有什麼祕密……”
許嘉仁盯著他看,讓他心裡發虛,他有種預感,蕭瑞一定是和許嘉仁說什麼了。
正猜測間,許嘉仁卻忽然道,“葉柏昊,我不是許嘉仁,不是那個害你廢掉一條腿的許嘉仁。”
“我有許嘉仁的樣貌,可是……”
葉柏昊靜靜聽著,許嘉仁和他說了許多駭人聽聞的事情,這些怪力亂神之事若是傳出去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可是葉柏昊心裡卻很平靜,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準確的說,我是個冒牌貨。”
“所以呢?”葉柏昊挑眉問她,眼角眉梢帶了笑。
許嘉仁:“……”
“難道不是我問你麼。”許嘉仁道,“我的意思是,你原本想娶的人並不是我……”
葉柏昊好氣又好笑,“不是你是誰?難道我睡的不是你?”
“你……!”許嘉仁臉一紅,她這麼正經的和葉柏昊坦白自己的來歷,而葉柏昊卻拿她開玩笑,“你真是夠了!”
葉柏昊把她攬在懷裡,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無辜道,“難道不是嗎?我管你是誰,我既然睡的是你,我媳婦就是你,我哪說錯了?”
許嘉仁捶他胸口,想掙脫開,可葉柏昊箍得緊,許嘉仁罵道,“你要不要臉啊……”
“我只認人,不認名字,也不要臉。”
許嘉仁徹底沒招了,她和葉柏昊坦白可不是為了和他談情說愛的,“葉柏昊,蕭瑞和我說,你不願意和他走都是因為我?”
葉柏昊笑道,“當然不是,是我自己怕死,你是我的藉口。”
許嘉仁輕笑了一聲,“葉柏昊,你真不會騙人。”
“嘉仁……”
“葉柏昊。”許嘉仁義正言辭道,“葉柏昊,我對你有過誤會,有過懷疑,甚至直到現在,我對你還有不滿,你什麼事情都瞞著我讓我感到很無力。我很感激蕭瑞,如果不是他的指責,我可能還會深陷對你的猜忌中。我現在把我的祕密都告訴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怕死,也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我不需要你來保護我,也不希望你為了給我安穩的生活就埋葬自己的理想。”
“嘉仁,你不知道我和瑞王一去意味著什麼。”葉柏昊似是有所動容,“蕭瑞他要的不僅僅是這場戰役的勝利,他要的是那個位置。”
“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許嘉仁說,“蕭瑞這麼多年也沒和誰親近過,如果這次打仗拉了你做外援,你和梁國公府勢必要貼上四皇黨的標籤,被迫捲入奪嫡之爭,我們今後的生活恐怕再難平靜。”
她看的透徹,倒是讓葉柏昊意外,“許嘉仁,我不能拿你和整個梁國公府去賭。”
“可是沒有我之前,你和他暗中往來又算什麼呢?如果你真的念及梁國公府,那蕭瑞第一次和你提起他不為人知的野心時你就應該遠離他,可是你並沒有,銀鏡山莊屯了多少糧食?謝勻暗中結交了多少綠林好漢?如果你真的想置身事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和他為伍,你現在中途退出,變數到底在哪裡?”
許嘉仁分析的很對。以他現在的狀況,中途脫身已經來不及了,蕭瑞也不會允許得知全部計劃的他退出。他和蕭瑞算是朋友,可是他也知道,蕭瑞和郭淮不一樣,蕭瑞這個人並不是單憑一股義氣做事,他能夠隱忍那麼多年,就足見此人的耐力和野心。更何況,許嘉蓉一直對他餘情未了,聰明如蕭瑞怎麼會看不出來?可是蕭瑞什麼也沒有說,蕭瑞是在忍耐,因為他對蕭瑞而言還有價值,所以蕭瑞不會為了女人和他翻臉。
蕭瑞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縱觀大盛朝的諸位皇,仁厚卻多病,二皇驕縱,皇軟弱,而蕭瑞只是外表謙和,實則能決善斷,若是真有一天去了,論經緯天下,蕭瑞是最適合的人選。
而更重要的是,以他葉柏昊今日的殘軀,是斷斷不能再入朝為官,蕭瑞曾經許諾他,若是有朝一日蕭瑞登上大統,一定會為葉柏昊打破常例、破格提升。蕭瑞對葉柏昊承諾之時,葉柏昊才十八歲,正是他剛剛殘疾意志消沉的時候,當年的他自知壯志難酬,滿腔熱血涼了半截,巴不得早死早託生,哪裡考慮到站隊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才和蕭瑞一拍即合,後來以杭州養病為名,暗中替蕭瑞謀劃打點,銀鏡山莊的地下密室藏的大半都是蕭瑞
瑞的財產。
當年孑然一身,所以了無牽掛。
如今有了妻有了軟肋,才更加珍惜得來不易的安寧。
“嘉仁,我這一走至少要半年,你怎麼辦?”葉柏昊心疼她,她的親人都不是值得信賴的人,如果有人欺負她,她該怎麼辦?
許嘉仁笑了,笑中含淚,在這一刻,她終於確定了葉柏昊的心意,他們之間再也沒有障礙,她可以全心全意信賴這個男人。“我可以照顧好自己,你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接下來的日裡,葉柏昊不再刻意隱瞞許嘉仁自己的行蹤,有時候,他甚至會帶許嘉仁一起去東莊。
當葉柏昊、謝勻和蕭瑞在書房議事的時候,許家的姐妹個也會在一起喝茶,許嘉萱還在生許嘉仁的氣,對許嘉仁冷冷淡淡的,許嘉蓉在中間調和二人的關係,奈何她向來說話沒有分量,許嘉萱當然不會聽她的。
“嘉萱,嘉仁,我看見你們兩個鬧彆扭就像回到了咱們很小很小的時候。”
許嘉仁穿越前,嘉萱和原主兩個人都是暴躁脾氣,水火不容,一見面句不和就要吵起來,幸好她這個大姐在中間勸架,否則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笑話。
許嘉仁尷尬的呵呵笑了兩聲:這次重逢後,許嘉蓉總是喜歡提小時候的事,而且提的還是有關於原主的回憶,她一個局外人只能被迫跟著一起懷舊。
許嘉仁不知道,對於許嘉蓉來說,那真是她這輩最快樂的日,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嫁人,也沒有遇見葉柏昊,她還是兩個任性的妹妹最信任的姐姐。說句實在的,她後來不願意和兩個妹妹聯絡,很大程是因為兩個妹妹關係越來越好,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排斥,地位也被取代了,現在她又成為姐妹人之中的中堅力量,許嘉蓉是很喜歡這種感覺的。
她希望兩個妹妹能和好,但是更希望兩個妹妹和自己最好。
“我收到了嘉楚的信,信上說,母親給她和忠勇侯府的唐彪訂了親,已經過了禮,明年年初就出嫁了。”
許嘉蓉是真心替許嘉楚高興的,她與人為善,和誰關係都好,直到現在,她還是會恭恭敬敬的稱王氏一聲“母親。”
“王氏也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雖說許嘉楚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那唐彪更不是個東西,王氏夠狠,對自己親女兒也下的去手。”許嘉萱抿了一口茶,她以為自己聽到這個訊息會幸災樂禍,可是並不是,她更多的是替許嘉楚感到不值。“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許嘉仁此時正往嘴裡塞點心,聽見許嘉萱這句話,差點沒噴出來。
許嘉萱見許嘉仁在那猛咳,把茶往她面前推了推。
許嘉仁餘光看見許嘉萱的動作,抿著嘴直笑。
“五妹妹,妹夫何時啟程?”許嘉蓉問道。
許嘉萱道,“柏昊和姐夫是一天動身的吧。”
許嘉蓉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離開。”
許嘉仁:“……”
許嘉萱看不下去了,“大姐,你就不能多關心關心姐夫麼,你也不爭氣了,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你可知道姐夫在京城養了多少狐狸精了?”
許嘉仁皺眉,她這個二姐一聽見“小”這種話題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激動就口不擇言,這絕對是個小鬥士。
許嘉蓉只是“嗯嗯”應付,不過對於許嘉萱的建議壓根不往心裡去。
許嘉仁和許嘉萱並不知道這對夫妻只是表面和諧,在許嘉仁看來,蕭瑞對許嘉蓉是很上心的,因為蕭瑞和她說過,他之所以會讓許嘉蓉來鄉下養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許嘉蓉有一張肖似安貴妃的臉,他讓許嘉蓉離開京城避諱對許嘉蓉也是一種保護。
不過許嘉蓉是毫無感覺的,她的心還是撲在葉柏昊身上,許嘉仁能夠感覺出來,因為只要葉柏昊在,許嘉蓉的視線總會情不自禁停留在葉柏昊身上。
自己的丈夫被人惦記,就算對方無心插足,但身為妻,心裡總是不舒服的,好在她信得過葉柏昊,所以也只好當個睜眼瞎。
許嘉萱教育了許嘉蓉一通,許嘉蓉聽後道,“知道了,所以,他們是何時啟程?”
許嘉萱:“……”
許嘉蓉尷尬的道,“五天後……”
“妹夫的腿還好麼,嘉仁,你也真是的,當初為什麼不攔著他呢,他身體不好,你怎麼能叫他去前線吃苦呢?”許嘉蓉對許嘉仁沒有阻止葉柏昊這件事很介意,如果她知道許嘉仁不但沒有阻止,而且還是鼓動的那一個,恐怕更會吐出一口血。
“柏昊只是掛個虛銜而已,其實並沒有實權的,也不會上戰場,只是給王爺出謀劃策而已,大姐姐不必擔心……”
關心則亂,許嘉仁沒自亂陣腳,許嘉蓉倒是比她還著急。
在許嘉蓉的對比下,許嘉仁覺得許嘉蓉比自己還像葉柏昊老婆。
於是,回去的上,她反思了一下,問葉柏昊,“我對你是不是不上心了?”
葉柏昊瞥她一眼,“你晚上上點心就行了。”
許嘉仁:“……”
正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一陣喧囂,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你老要是鄂國公,那我老就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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