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平原王的爭辯
她在來大禹國之前,父王曾千叮嚀萬囑咐,定不可在大禹國失了禮節。最起碼在季皇面前,要懂得保持儀態。她乖巧嫻熟的形象早就深植天下人的印象中,所以如今這次大禹國之行,也必定不可破壞。
雖然昨日在街上與鬱華錚大打一架,但是那畢竟只是一部分人知道而已。可是如今,在各國使節面前,她便知道要有所收斂。
藍毅輕聲一笑,眸中出現了戲虐的神色。合珠郡主是個出了名的醋罈子,這他早就知道。如今,他倒是想看看屈恆要如何接招。
“合珠,我並非討厭你。只是不喜歡你而已。如果你再於天下造謠自己是我的太子妃。我便對你不客氣,你知道我說道做到的。”屈恆冷然的看了一眼合珠,而後用冰冷到了極點的口氣說了這些話。之後便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太子哥哥,這女人……”
“住口。”還未等合珠話說完,屈恆便厲聲喝了一句。“合珠,如果你再說一句話,我便讓他們將你送回西疆。你永遠都別給我出西疆一步。”
這等嚴厲的話語對著一個看似柔軟的都要哭了的女孩子說,讓殿裡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天下人皆知,三王之中,唯有屈恆太子最桀驁不馴,最灑脫不羈。無論何時何地,面對任何人,他想做的事情便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
合珠郡主駭了一跳,立即噤聲。她眸中的那麼恨意越來越濃,轉而投向鬱華錚的身上。都是因為她,太子哥哥才會如此嚴厲的和她說話,才會在天下人的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好啦,小孩子吵什麼。”皇帝突然開口,好笑的看著下面屈恆和合珠郡主。“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也是應該的。就讓合珠和鬱華錚同時坐在你的身邊如何?”他開口提議道。
“季叔叔,我不跟合珠坐在一起。”屈恆似是故意賭氣一般說道。
皇帝莞爾一笑,眉眼間都洋溢著笑意,說道:“真是小孩子,不過季叔叔知道你的脾氣倔強。既然不想跟合珠一起坐,那便坐在紫諾的身邊來吧。”
此時,季紫諾剛剛緩步而來,坐在季平原的身邊。臉色有些許的蒼白,似是大病初癒一般。突然聽到父皇說讓屈恆坐在自己的身邊,她不由得一怔,看了看大殿上的幾個人。
合珠郡主一聽這話,委屈的目光再次變得陰狠起來。她轉頭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季紫諾,恨不得吃了所有圍繞在屈恆身邊的人。
“父皇,我這裡已經坐不下了。還是讓屈恆太子另尋他處吧。”季紫諾淡淡的回著,身子往季平原的方向挪了挪。
皇帝聽到季紫諾的話臉色瞬間一僵,黯淡了很多。眸中出現了一抹不贊同,但是卻沒有說什麼。
“父皇,就讓屈恆太子和鬱小姐坐在兒臣的旁邊吧。”
突然,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季紫諾所造成的尷尬場面。原來是大禹國的太子殿下,他畢恭畢敬的躬身,禮儀周全。
屈恆眸中出現了一抹憤怒,看著他的背影不屑的說道:“平川太子真是客氣,不過屈恆喜歡單獨和美人坐在一起,便不打擾平川太子了。”
屈恆此話說完,伸手將鬱華錚的手拉住,便徑直向著最後一個座位而去。
就在兩個人將要入座的時候,季平原突然站起來,舉步往前走了上去。他旁邊的季紫諾眸中一暗,剛想伸手,卻因為用力過猛而牽動了傷口。只得停下動作,哀怨的看著季平原離開了座位。
“屈恆太子請慢。”季平原伸手擋住二人的去路,目光繞過屈恆定在鬱華錚的身上。
鬱華錚因為屈恆不顧她的意願便將她拉著走而氣憤不已,但是卻看到季平原擋在了兩人的面前。不由的將眸中的那麼憤怒給掩去,抬頭看著他。
“平原王有何事?”屈恆握著鬱華錚的手握緊了一下,抬頭看著眼前的季平原。如果說屈恆對他有敵意,那也是因為他曾經是鬱華錚的前任夫婿。如今的季平原,對自己可是一點威脅也沒有。所以,他屈恆從來不曾將他季平原放在眼裡。
“本也沒什麼事,只是這鬱華錚,如今還不能和屈恆太子坐在一起,這樣一來,禮儀不夠周全。”季平原謙謙君子,黃袍燦燦,只是隨意往那一站,並有萬夫莫開之霸氣。
“又是禮儀,本太子何時因為禮儀而遷就過?”屈恆轉頭看著他,順手將鬱華錚往自己的身邊帶了一下。
他知道鬱華錚也是恨極了季平原,才會有上次借自己來氣季平原的行為。所以他才有恃無恐,在季平原的面前和她拉近距離。
果然,鬱華錚只是身體僵硬了一下,但是卻並沒有反駁他。可是這個認知也讓屈恆意識到,在鬱華錚的心裡,還是在意季平原。不論是恨也好,怨也罷,只要是對季平原有感覺,他的心裡便很是不舒服。
季平原扭過頭,不再看屈恆,直接望著鬱華錚說道:“華錚,你應該清楚,本王雖然已經給過你休書,但是尚未得到父皇的允許,所以你如今依舊是本王的十二妾。”
“這還不好辦嗎?”屈恆嘴角一掀,轉而抬頭看著皇帝說道:“季叔叔,您兒子一個月前已經將鬱華錚給休了,但是小侄是證人。如
看書;網,列表kanshu(功德。真是讓季叔叔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他雙手一攤,坐在皇位上斜睨著下面的人。
“當然是功德。”屈恆朗聲回道,拉著鬱華錚繞過了季平原,又回到正殿的中央來。
既然有人擋路,那麼他便不過去又何妨。似是當作沒有季平原這個人一般,直接對他表示無視。
季平原眼看著屈恆將鬱華錚牽走,從自己的面前肆無忌憚的走開,可是他的手想抬起,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屈恆站定,手依然拉著鬱華錚。鬱華錚掙脫了幾下,卻奈何無論是體力還是內力,都不是他的對手。自己白皙的小手已經有些泛紅,卻依舊沒有撼動他半分。
“那屈恆小子就說說,這如何是件功德的事情。”皇帝開口允許他的辯駁。
“民女自己來說吧。”鬱華錚突然開口,轉頭看了看屈恆,輕輕吐口兩個字,“放手。”
在這眾人面前,在這天下英才面前,鬱華錚卻說出了這兩個字。她模樣堅決,似乎很是堅持。
屈恆也算是識時務,無所謂的撤了一個笑容,手指在鬱華錚的手背上摩擦了一下,似是著火般在她的手背留下了滾燙的印記。
鬱華錚用力抽回了手,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眸中同時出現了一抹警告的意味。
屈恆挑了挑眉,嬉笑的看著她,在這滿是人群的大殿上,好似所有的人,就兩皇帝也包括在內,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鬱華錚冷眼看著他,眸中的那抹複雜情緒緊緊揪著她。這男人就是有這個本事,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一般。
“華錚丫頭,你自己說也是可以的。”皇帝看著下面兩個人的互動,眉心開始緊皺。轉眼看了看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眼睛卻直勾勾盯著二人牽過的手的季平原,眸中的那抹疑惑似乎更加深了。
鬱華錚轉頭不再看屈恆,轉眼看了看滿場的人群,這才說道:“皇上,民女嫁給平原王三年來,從未得到過王爺一夕垂愛。王爺對民女視如空氣,儘管民女百般討好,可是他從未憐惜過民女一絲一毫。更甚至放任王府裡的十一位夫人日日欺負民女。以至民女痛苦不堪,懸樑自盡。”
說到這裡,她抬頭將自己的脖子給亮出來,上面那道依舊看得出紅痕的傷害似是一條毒蛇般,依舊纏繞這著她的心。
“這便是平原王逼迫民女的後果。如果不是民女命大,讓自己的婢女柳兒給救下來。如今站在殿上的便是民女的屍身。”她鏗鏘有力的話語落地有聲,字字圓潤有力,響徹朝陽殿的每個角落裡。
雖然早就知道鬱華錚有傷口,可是每每見到,屈恆都會心疼不已,同時,對季平原的恨意也更加深了一層。
“既然平原王不喜愛民女,民女便也沒有死賴著平原王的理由。還請皇上聖明,允了平原王休棄民女之事。民女不勝感激。”鬱華錚話說著,便又施一常禮。
皇帝聽過之後,面無表情,看不出來到底在想些什麼。
“平原王,你怎麼說?”半晌之後,他開口問著季平原的意思。
“父皇,華錚嫁給兒臣之時容貌與如今截然不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但凡見過她以前面目的人,皆不會相信,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所以,兒臣也是在休棄了她之後才得知的真相。這麼多年來,華錚欺騙兒臣在先。所以休棄一事,還得從長計議。”季平原躬身說道,眸子時不時的掃向鬱華錚和屈恆二人。
“哦?”皇帝眉心一挑,看著季平原的目光更加深了幾分疑惑。
“皇上,民女並不認為需要從長計議。”鬱華錚上前一步,眼眸瞪了季平原一眼,繼續說道:“民女與平原王相處三年,就算是容貌略有不同,性情上也是極為不符合的。如果僅僅因為容貌就判定兩個人是否能相處,那麼我不得不說,平原王太過以貌取人了。”
“此言差矣,父皇,並非兒臣以貌取人。以前的鬱華錚不論性情還是容貌都與如今不同。這讓兒臣如何判斷是否這個合適不合適兒臣呢?”季平原同樣上前一步,據理力爭。
“平原王。”鬱華錚轉身看著他,目光炯炯,寒意透露。帶了一抹質疑的口氣,開口道:“平原王既然想收回休書,那便要好好想想。如果民女回王府的話,王爺勢必還要大選王妃。民女早就聽說,王爺內定的王妃人選是連碧姑娘。如果王爺選了王妃,民女還有必要回去嗎?”
鬱華錚挑著眉心,似有張狂的看著季平原。似乎斷定了他不敢反駁一樣。又似乎只是將連碧拉進來,故意攪局一般。
季平原愣了愣,完全沒想到鬱華錚會問他這個問題。是啊,本來在上次壽宴之時便應該選定的王妃,他硬生生拖到了現在還沒選出來。是他的內心裡一直縈繞著鬱華錚的身影嗎?還是他忘不了小時候的那個她。
想到小時候的那個她,季平原轉眸看了看一旁的合珠郡主。就見她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屈恆,半分也未曾挪開過。看到這裡,季平原斂下了眸,又抬頭看了看連碧。
就見連碧端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似是一個大家閨秀般,臉上因為鬱華錚的話而有絲絲潮紅。美眸似有若無的瞄著他的臉。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注意到他,那麼便只有連碧了。可是,奈何以往對連碧的異樣感覺,在看過鬱華錚的真實面目後,竟然一點也沒有了。
“平原王,您可想清楚了?是否要重新迎我回王府呢?”鬱華錚再次開口問道。“如果你要我回去,那麼我便是這王府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