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九死一生
何翠華處在艱難的絕地。放棄這筆數目龐大的高麗参是不可能的，但怎樣運送回到新建的基地，是她絞盡腦汁也沒有思考到很好的辦法。
“闖！只有殺出一條血路、也要試上一試！”
決心下定，她需要做的是搞到武器、而且是彈藥充足的連射武器。但這種武器只有日軍兵營裡有，或者是把守城門計程車兵手裡有。
山東女子姚冬兒怎麼安排，汽車回來後去哪裡尋找人裝貨，搞武器在何時動手？一連串的問題使這個17歲的姑娘頭疼起來。
“姐！平壤城裡有中國人。”姚冬兒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說話，多經磨難的心靈裡不敢相信任何人。但她要逃離朝鮮、回到祖國，就必須緊緊地抓住這兩個同宗同族的陌生人。
“中國人？他們在這裡幹什麼？”何翠華好像在大江裡漂浮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能否撈到手裡，但值得一試。
“做生意的。賠幹了本錢在這裡給日本人做苦工，在碼頭上扛大包。”
“有多少人？有沒有會開汽車的？”何翠華心裡一喜。如果這些人可靠，裝運和押車的問題迎刃而解，自己和石小川就能騰出手來專門的對付日本鬼子。
“有！從平壤城到港口的貨物運輸都靠他們，好像十多個。”
“你知道日軍的武器倉庫在那裡嗎？”何翠華沒有抱著多大希望姚冬兒知道這個，但自己不能盲目出手。姚冬兒臉色一變：“日本兵凶得很，而且有很多狼狗幫助看守。”
何翠華牙一咬：“沒有武器我們逃不出平壤城，縱然逃出平壤，路上遇到攔截我們也無法安全離開。”
“你要的是槍嗎？大姐，何儀道賣過槍支，我曾見他拿出來擦拭。”
“在哪裡？”何翠華欣喜若狂，沒想到最大的難題這樣簡單就解決了。
在牆的假壁裡，姚冬兒拿出兩支手槍、十支步槍，一挺嶄新的機槍配有兩箱子彈。姚冬兒出門去尋找那些中國人的時候，何翠華把武器檢查了一遍。
十個人來到，何翠華和他們進行了交談。三個有家口的不願離去，其他人表示願意回到祖國。當何翠華問起他們是否會打槍時，七個人竟然都在鄉團或者部隊裡幹過。
汽車開了回來，石小川拿出五兩銀子交給開車師傅，打發他離去，大家忙碌著開始裝車。一直幹到半夜時分，才把貨物裝好。
“大哥大叔們，如今咱們是坐在一條船上。順利的話安全回去，我會每個人支付一百兩給你們。不順利說不定會把性命留在這裡。如果願意，你們留下來、咱們天亮就出發。害怕的可以現在就走，我會給你們每人三十兩銀子。”
“幹！在這裡受夠了日本人的氣，何小姐既然能幫助咱們回國，拼一拼賭一把。”三十多歲的王老四首先表態，其他人也同意。
何翠華把三個有家口的人送出大門，並且一再交代：“將來會有人和他們聯絡，希望看在同時中國人的份上多多幫忙。”
平壤城北門，常和日本人打交道的工頭胡明傑走下汽車，把運送的貨物和幾盒香菸一同遞給守城哨兵。日本人未曾檢查，手一揮：“你的開路！”
“哈衣！”胡明傑上車，汽車駛出城門。
“媽的！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日本人一上車，不開火真沒辦法。”王老四輕聲的對大家說著，石小川笑嘻嘻的：“真打起來也不怕，就他一個班的鬼子解決掉不費吹灰之力。”
“你就吹吧！德國人都不是小日本的對手。”山東大漢黃俊馳不敢相信十幾歲的娃娃說的話，當年日德交戰經過他可是親眼目睹。
石小川惱怒的坐在包上，恨不得勾回頭把守城計程車兵幹掉給這些無知的人看看。姚冬兒卻歡天喜地的靠近石小川：“小哥哥肯定能辦到。”
石小川給這個肯相信自己話的女孩一笑，靠在車擋板上養起神來。
“注意！前方有日軍的檢查站，準備戰鬥！”駕駛室裡的何翠華通知著大家，王老四把機槍抱在懷裡，推上槍擊。石小川把手雷交給姚冬兒：“輕輕一磕、扔出去就炸，可別丟到車斗裡去。”
鐵路線被炸燬，日本國內要求處理日軍駐朝鮮的最高長官。但因多種原因，天皇命令林銑十郎戴罪立功。三宅參謀長建議各處要道設卡，力保朝鮮短時間穩定。
平城處於通往北方的要道，一個小隊的日軍晝夜駐紮在這裡。何翠華掏出手槍，對開車的師傅說道：“不要停留，到關卡猛然加速、闖過去！”
開車的司機臉色緊張的點點頭，手握著的方向盤好像不停地搖晃。“不要慌，越緊張越會出錯。”何翠華在鼓勵他。
“站住！”日軍對汽車的來到根本不在意。因為在朝鮮只有日本人才有汽車，就連朝鮮那些高貴的貴族也很少開車走出城外。
“闖！”何翠華說話的時間已經把日軍哨卡上的一個日本兵打倒在地。槍聲就是命令，石小川手裡的三八步槍“巴溝兒！”接連的響了起來。
“巴格！”日軍小隊長從哨卡的房子裡走出來揮著指揮刀命令：“統統的給給！”
汽車已經駛出射程，石小川收起槍對王老四說道：“大叔的機槍怎麼不響？”
王老四不好意思：“你一個人撂倒三個，我拿槍打誰？”黃俊馳伸出大拇指：“出手快、槍法準，是個神槍手。”
“這算什麼，完槍在我們盧氏高手多的是。”
“你是獵人出身？”
“土匪！杆子！”
“啊！”姚冬兒嚇的一鬆手，手裡的手雷朝車內落去。眼疾手快的石小川一把抄起來，按上保險塞在她的懷裡：“你想炸死我們？”
王老四看著石小川：“你還會武術？”
“你怎麼知道？”
“我們山東好武的多，從你的身手當然能看出來。”
姚冬兒驚慌的心還未放下，何翠華又傳來命令：“前方有大部隊行動，生死就在於這一次。準備！”
石小川把姚冬兒的頭往下按按：“老老實實躲起來，別給我添麻煩就行。”
汽車的速度在何翠華的指揮下慢了下來，當日軍和汽車的距離到達十幾米時，司機猛地一加速，車輪在日軍的隊伍裡闖蕩著向前。
石小川把車內開啟的手雷一個個扔到後方，王老四的機槍連續的響起來。驚慌的日軍躲到路的兩旁，手中武器接連開火。步槍射擊不過癮的石小川，一把推過去低頭射擊的王老四。他把機槍抱在懷裡，扇面性的朝汽車後方掃射著。
黃俊馳看到石小川如此年紀神勇無比，大聲對自己的同伴說道：“不拼命日軍就會要了我們的命！男子漢有蛋子兒亮出來！”
其他五人都在喊著：“拼了！”手中的步槍接連的響了起來。
何翠華一邊射擊、一邊指揮著汽車司機，她的手槍子彈從不落空，給前方的敵人造成思想上的壓力。當敵人想還擊的時候，車子已經創出人群。但接下來的事卻讓何翠華不得不把中彈死去的司機推出車外，兩隻手駕駛著後輪打爆的汽車艱難的行駛著。
由於車子搖晃的太厲害，車斗裡的眾人只有石小川一個人在拼命地射擊著，堅持三分多鐘，才與日軍拉開距離。石小川擦一把汗罵道：“擠著眼打槍也不會如此窩囊，各位好漢真令人佩服！”
黃俊馳等無話可說，因為石小川的行動在他們眼裡，幾乎很難做到，可人家畢竟做到了。何翠華停下汽車對黃俊馳喊道：“你來開車，前邊不知還有多少關卡。”
歐陽文帶著一個連隊在介川炸掉日軍的鐵路後，一直在山裡躲避著。放哨計程車兵看到一輛汽車朝球場方向開來，急忙彙報給歐陽文。
“奪汽車！也許有我們需要的武器。”三個排長都是神龍大隊的戰士，他們和歐陽文命令戰士們不要出動，四個人埋伏在路旁準備突襲得手。
何翠華看到前邊的道路狹窄而且非常難行，只得讓汽車停下來，把備用輪胎換上。
歐陽文一看汽車停下，悄悄向前運動。當他距離汽車一百米左右，舉起手中的槍瞄準了正在換胎的黃俊馳。“連長！車內好像是石小川。”
歐陽文手一動，子彈已經射出。也許是輪胎笨重，黃俊馳在歐陽文開槍的前一秒鐘被輪胎壓倒。而車上的石小川正要跳下時，聽到子彈飛馳的聲音。
“趴下！”石小涵想到的是前方有日軍埋伏。歐陽文卻對一排長埋怨：“提前三秒我也不會開槍，如果誤傷了石小川，老子這軍人的生涯徹底斷送了。”
何翠華聽到槍聲響的瞬間也舉起了槍，當她看清射出子彈的人時，既高興又惱恨。“歐陽中隊長，你的槍是來打自己人的嗎？”
歐陽文直起身子：“何翠華，誰知道是你們？我還想奪汽車呢。”
石小川卻一個前翻跳下汽車，飛身撲到歐陽文身邊：“好我的歐陽大哥，我們沒有死在日軍手裡，差一點報銷在你的槍下。”
“那是，你看看那裡。”只見歐陽文指的山道兩旁，一支支槍口對準著汽車。在金礦裡奪取的兩個投彈筒也在戰士們的手裡架起來。
王老四大叫一聲：“媽呀！九死一生！幸虧是自己人。”
二排長卻在一邊提醒著：“連長，山頂上的哨兵發來訊息，有三輛汽車從球場方向往這裡開來。”
“留下一個排負責保護這裡，其他人往北邊埋伏。還是奪汽車。”
“是！”
何翠華走過來：“這裡交給一排長指揮，咱們一起去。一定要一擊得手！”
“是！保證這裡的安全由我指揮。一班長，把車上的幾位請到山上，你帶領戰士們把輪胎換好。”
“是！車上的人跟我來！”一班長把黃俊馳六個人交給一個戰士帶到山上，自己開始親自動手換起輪胎。黃俊馳看著這些戰士：“他們是朝鮮人，剛才的兩位長官才是中國人。”
朝鮮戰士操著流利的中國話：“我們是金礦上的礦工，被你們中國部隊上的同志解救出來的。昨天的鐵路爆破就是我們搞的，一千多人分成十幾處同時動的手。”
“一千多人？你們有那麼多人？”
“呵呵，這只是一少部分，我們的部隊人多了。”
何翠華從歐陽文遞過來的望遠鏡裡，看到離這裡還有七八里地的汽車滿載著日本士兵，按第一輛汽車上的人數計算，足有六十人朝上。她吩咐一個排就地埋伏在路旁，其他人在山林裡佔據有利地位，等待開火後收拾跳車的日本兵。
“來了！”二排長首先聽到汽車的聲音，提醒戰士們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