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九曲連環（下）
“大隊長，王少鵬跳下去了！”
石小涵睜開眼睛說道：“我知道。”
“你——你這麼做是犯罪！”陳凱憤怒的朝自己的上司吼叫著。
“那好！既然是犯罪，我就一錯到底。全體隊員聽令！”
“有！”
“三人一組，每隔五分鐘往下跳一組，沒有命令不許停止。開始！”
“大隊長，誰先來？”命令壓在頭上，戰士們知道命令具有強制力，軍人履行命令從不打折扣。但指揮官沒有很清楚、明白的下達命令，他們有質疑的權力。
“我先來！陳凱、肖士林和我一組，開始！”
陳凱攔住石小涵：“你是大隊長，有權做出決定，但我希望在我們犧牲一部分戰士後改變主意，讓多數戰士生存下來。肖士林、高佔奎，咱們走！”
“走！”肖士林、高佔奎上前，並排站在一起，在陳凱數到三時一起跳了下去。一批批隊員就這樣走了，鐵石心腸的大隊長面目不帶一絲吝惜和悔意。“跳！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漢子！”
石小涵等戰士們都跳下去後才縱身跳崖，當他落地的一瞬間，暗暗提起一口氣，只見腳下是一處寬闊的平地，先跳下來的戰士們正在相互摻扶著、走向一邊。
“各位，閻王爺沒有收留你們？”
王少鵬走過來：“大隊長，真沒想到漆黑一片的懸崖只有五米左右高度，原來你早知道崖下的一切，可把我嚇壞了。”
“大家很好，表現令我滿意。同志們！經過這次生死考驗，我相信你們會更加前進一步。有幾個負傷的？”
“奇怪呀大隊長，女戰士一個都沒有負傷，男戰士葳著腳脖的有二十多個。”
“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想！”戰士們異口同聲。
“因為她們怕死，下跳時拼命地提著氣。而負傷的戰士卻是放棄求生的希望，準備著壯烈犧牲。”
“哈哈哈哈！”戰士們在溝裡大笑起來。
“噠噠噠噠！”一陣槍聲傳來，戰士們收起嬉笑，瞪著眼等待大隊長的命令。
“不要慌張，槍聲離我們少說也有一千五百米的距離，子彈根本射擊不到這裡。第八中隊留下一個小隊，照看和保護負傷的戰士，其他人跟我來。”
“是！”
兩塊巨大的花崗岩前，石小涵命令部隊停下來隱蔽待命，自己走到石縫前觀察著四周。前邊是懸崖上開闢出來的一條路，這條不到一米寬的人工石縫，鑿出一層層階梯，坡陡高達80度左右。
抬頭仰望，但見巖頂裂開一罅，就像是利斧劈開一樣，相去不滿一尺，長約一百多米，從石縫中漏進的陽光，宛如跨空碧虹，難怪人們稱呼“一線天”。
石小涵掏出望眼鏡，把路段一點點觀察著。當他看到五百米的方位有一處狹縫窄到連一個人穿過也要側著身子才行時，眉頭緊皺起來。
“大隊長，我帶一個戰士過去看看？”陳凱趴在一邊要著任務，石小涵指著那一處最狹窄的地方：“如果我是敵人指揮官，架起兩支機關槍你就是有千軍萬馬也難透過。”
“怎麼辦？難道我們要放棄？”
石小涵說道：“我從這裡爬上山崖，偷偷繞到石縫的背後再攀升而下。只要解決了那裡的把守陣地，我們的部隊就能順利的到達那裡的石洞。”
“攀上這道山崖？簡直是痴人說夢話！一百多米呢！”
“別多嘴，等我得手後迅速帶領戰士們靠前。”石小涵說罷這話，走到崖前打量一陣，這才運氣護住心脈用兩隻手徒步攀登。
溝裡的戰士緊張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上司身上，沒有一個敢斷定一百多米陡峭的山崖能用兩隻手完成攀登。“小心！小心！”戰士們心裡只有這兩個字在反覆的滾動著，目光隨著石小涵的身影節節上升。
“譁——！”一陣碎石滾下來，戰士們的心幾乎要從口腔裡蹦出來，但大敵當前、他們忍住張口欲出的呼聲，竟然把嘴脣咬破都沒感覺到一絲疼痛。
“上去了！”姚廖輝輕輕說出地三個字，使大家在心裡歡呼、興奮的詞語。當一根細絲般的東西從懸崖頂峰落下來時，戰士們相互擁抱在一起，兩隻拳頭不住的輕捶著對方的後背。
一捆大繩被一根絲線吊了上去，石小涵盤起絲線，把大繩纏繞在一起斜跨在肩上，猶如猿猴一般消失。
歐陽文、陳凱拿著望遠鏡跟隨者石小涵的身影移動到石縫狹窄之處，低聲的下達作戰命令：“第一中隊準備出擊，其它各中隊等第一批到達位置再行動！”
“是！”戰士們都被自己的大隊長如此神勇所折服，他們擦去嘴角的血跡，手裡緊握著武器等待前進的命令。“不能讓大隊長一人和敵人拼命，我們要和他戰鬥在一起！”
石小涵在懸崖高處往下一望，狹縫最窄之處果然有四個敵人在拿著望遠鏡觀看著自己的隊員，其中一個連長抽著煙，對部下訓著話：“只要盯著他們，熬到天黑我們就勝利在望。”
“連長，不是我吹大話，這條路我一個人都能困死他們整個神龍大隊、鳳凰戰隊和飛狐大隊。這些傢伙們牛逼哄哄的，從來不把我們山地師當成一盤菜，就得讓他們栽個跟頭、我們出口惡氣。”
“牛逼得有牛逼得有本錢，人家本領你不服都不行。我們不過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真要個頂個的對抗，你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石小涵笑眯眯的聽完談話，離開這裡又朝後邊行至五丈多遠，解開大繩綁在一棵樹上，兩隻手攀登著慢慢的往下滑去。
“成功了！第一中隊準備攻擊，把敵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是！”
歐陽文親自帶領十個隊員分散開慢慢的朝前移動，敵人的機槍手驚叫起來：“他們開始進攻了！”
“吼個球！還遠著哩。不到八百米以內不許開槍！”
另一個士兵疑惑地問道：“連長，他們進攻的人數也太少吧？十幾個能有球用？”
“你小子長個腦袋除了會吃飯，其它方面一點都不開竅嗎？這條路十個人和上千人進攻沒有分別，來多少都是送死！”
“那他們還進攻幹啥？還不如投降認輸痛快。”
“認輸？精英部隊哪一個肯認輸？你小子是指揮官能投降嗎？槍打得再好也是死傢伙，作戰還得靠這裡。”機槍手被自己的連長拍著腦殼，受疼之下忍不住回頭：“連——啊！你！”
連長奇怪的看著自己的部下：“發什麼神經？敵人快到射擊線的位置，準備！”
“連長，他——”連長扭回頭一看，石小涵手裡四把閃著藍光的飛刀在指縫間舞動著，臉上帶笑開口說道：“準備犧牲呢還是投降？”
“石大隊長，我們不會投降。”
“那就是頑抗到底了？”
“也不是。”
“呵呵，你繼續，我想聽聽你的高見。”
“很簡單，不用動手，上報我們已經犧牲殉職。”
“哈哈哈哈！連長同志說到這裡，我也就不難為各位了。放心，我不會逼供要情報，來大家都過來在這裡休息一下，想吸菸、吃東西隨便。”
第一道防線輕易的突破，石小涵帶著到達的第一中隊快速的朝前移動。也許是第一道關卡自然天險的存在，石洞裡山地師連站崗值班的都沒有設定。
“衝！”
“噠噠噠噠！”槍聲在洞裡響起，山地師師長高拴住大聲的詢問：“是誰的武器走火？跟我嚴肅處理！”從洞內走廊來到作戰指揮部的石小涵笑著說道：“師長大哥，洞口已被封死，你還是下令投降吧。”
李栓柱看到石小涵，知道自己已成甕中之鱉，石小涵偷襲成功了。
“石大隊長，你別得意太早，我們這裡只是一個團的部隊。要想真正勝利，你得脫去一層皮。”石小涵伸出雙手，舉在李栓柱眼前：“李師長，我已經脫去一層皮了。”
李拴住看著石小涵血淋淋的十指，大聲詢問道：“怎麼搞的？手弄成這樣？衛生兵！”
“到！”
“趕快給石大隊長包紮傷口。”
“是！”衛生兵拿出藥箱，在指揮部裡忙碌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栓柱又一次開口問道。
“我從山下爬上山崖，又從山頂攀繩而下。就這麼簡單。”
“什麼？你是用雙手爬上去的？一百多仗高山崖你能用手爬上去？”李栓柱連環炮般的追問，石小涵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冤！我說你是怎麼過來的。老弟，山地師確實是太輕敵了，不然你就是用直升機配合在這裡也難湊效。給總部發報，山地師認輸投降！”
“師長！”山地師各級長官都流下了眼淚，他們知道，這次失敗也許是師長下崗離職的時候。
“哭啥？不就是當個師長嗎？今後大家要以我引以為戒，千萬別輕敵。發報吧！”
柴永波惱了。佔據一切優勢的山地師竟然在一千多人的特種部隊面前認輸投降，這是陸軍部隊的奇恥大辱：“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一萬多人的山地師就是一群螞蟻，神龍大隊要想全部踩死也得十天半月。
功之大焉，皆在乎再接再厲；敗之甚焉，莫過於區區蟻穴毀千里之堤。同志們！盧氏城防部隊丟槍事件、山地師和神龍大隊對抗演習事件都是犯的一樣的錯誤，那就是以前的努力全白費，失敗的原因在那裡？就在於我們的領導幹部滿足了現狀，自認為自己是天下無敵的鐵軍。
功虧一簣，功敗垂成這個典故我父親從小就教我讀、教我背、教我寫，他是這樣說的。有一個人要築一座九仞高的山。他堆了一年又一年，不論嚴寒酷暑，廢寢忘食地從遠處挖土，再挑土，再堆到山包上，終於有一天，他就要完工了。卻因為肚子餓、天又下起大雪，認為只有一筐土，就回家去了。但他的一生卻因為只有一筐土而偷懶，九仞高的山還是沒有堆成。
今天我要告訴大家，咱們盧氏這樣的幹部我不要！這樣的軍隊我不要。河南省孟縣的唐代傑出的文學家、思想家韓愈有這樣一句名言
我來解讀一下他這句話的含義。他說：“古代的君子，他們要求自己既嚴格又全面，對別人的要求既寬容又平易。對自己的要求嚴格而全面，就不會懈怠；對別人的要求寬容而平易，別人就樂意同他交好。”古人都能做到的，難道我們就不能做到？我最後再一句！一切要從小事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