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一聲,說,讓他們走遠點!
白大褂說,你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
我打斷他的話,一說,快點,不然我戳瞎你一隻眼,再戳你第二隻!
白大褂頓時慌了,急忙說,小郭!你們先走吧,沒事的沒事的!
門外說,這……不太好吧?韓醫生你不知道,這個病人……
我一聽,連忙手上加了些力氣,白大褂感覺到了,說,沒事,我跟他聊的挺開心,你們走吧,也該吃飯了。
門外說,那……你小心點,我們就在走廊口,有事叫一聲。
白大褂說,OKOK。說完,低聲對我說,周秉,你先放開我可以麼?我只是想幫你。
我說,哦?既然想幫我,那好,帶我出去吧。
白大褂說,這個……我做不了主的。
我說,那誰做得了主?
白大褂說,怎麼了,在這裡住的不舒服麼?
我心說,你特麼有病吧?醫院裡能舒服到哪兒去?就是派一隊小護士天天隨便玩,我都嫌棄有藥味兒!
但是這時候,我已經看出來了,這貨顯然是個學校剛畢業的愣頭青,便決定耍耍他,說,是啊,天天悶在屋裡好煩,我想看看大街上的美女。
白大褂說,哦……原來是這樣,怎麼,每天不是有晒太陽的時間麼?
我說,切,那個啊,離著大路太遠了,啥也看不見,我想正兒八經看一會兒。
白大褂說,你先放開我可以麼?我回去一定給你申請。
我說,你想撒尿的時候,能等到別人申請下來麼?
白大褂說,排洩是人體的必然需求,怎麼能一樣的。
我說,**也是動物的天性,就是一樣的!我這一會兒就想看,忍不了!這樣吧,你配合點,我到院子裡從門口看一會兒就回來,OK?
白大褂頓時猶豫起來,我用筆尖摁了摁他的眼皮,說,如果不行,我可就硬來了!
白大褂說,別別,那……你說話可要算數,只在門口看一會兒,然後我們就回來,行吧?
我說,放心,如果我說話不算,讓我天打五雷轟!
白大褂說,唉……走吧,你把手拿開。
我湊到他耳邊說,我講信用,希望你也講信用,如果坑我,以後你別想安生!
白大褂
說,嗯嗯,三十分鐘,OK?
我說,嗯。
然後從他眼皮上移開了筆,他開啟門,前面走著,我跟著他來到了走廊中,二人一前一後來到走廊口,這時候那個去買牛雜的傢伙回來了,迎面看見我們,說,咦,韓醫師你這是?
白大褂說,哦,我帶他散散心,沒事,謝謝你。
買牛雜的傢伙伸手把牛雜和一些零錢遞給白大褂,說,那,二十五塊。
白大褂把牛雜回身遞給我,說,買來了,走我們到外面,你邊吃邊看。
我接過牛雜,儘量使自己笑的乖巧,說,謝謝韓醫師。
說著我掀開蓋子,用裡面的竹籤紮了幾塊牛雜塞進嘴裡,便咀嚼,說,唔唔,好吃。
其實好吃個屁,大料放多了,雖然香氣很濃,卻蓋掉了牛雜本身的味道,還沒擱蒜蓉辣醬,一口就犯膩味。
打著哈哈,二人來到了大院裡,我快速往四周掃描了一圈,瞅準了一處外面有小巷子的角落,假裝把吃完的牛雜盒子往垃圾桶裡扔的機會,甩掉拖鞋拔腿就跑,白大褂發覺時,我已經跑出了十多步,急的他在後面連聲罵英文,八成是個海歸。
說話間,我便跑到了鐵劍柵欄前,這時候白大褂似乎已經氣哭了,也不罵了,一直說他這是剛接手,如果我跑掉他要丟工作的,求我別跑了。
我才懶得搭理他,一躍翻出,快速朝小巷子中跑去,任由身上的病號服被鐵劍柵欄掛的次啦一聲爛掉半截在身後隨風飄揚。
一進巷子,我便尋了個沒鎖門的人家闖了進去,也不管門口坐的那個老太太的厲聲叫喚,從晾衣繩上揪下幾件衣服胡亂穿在身上,又找了一雙還沒幹的運動鞋穿上,這時候老太太已經拿著一根竹竿要跟我拼命,我踢開她的竹竿奪門而出,在巷子裡七拐八彎幾番後,來到了大路上。
一邊喘氣,我對著路上川流不息的車便胡亂揮起了手,很快,一輛計程車停在我旁邊,我開門上車,說,去花城酒吧!
司機說,90塊。
我說,嗯嗯,快點!
於是司機在前面的紅綠燈轉向,快速朝老城駛去。這時候我才發現這裡居然是挨市區最近的那個鎮。
過了一會兒,眼前的景色逐漸熟悉起來,車子駛到了臭水河邊,我遠遠看見了荔園賓館,賓館樓下大廳裡的菜販這時候已經全收攤
了,門口坐著幾個小販在打牌。
又過了一會兒,花城酒吧到了,我對司機說,我身上忘帶錢包了,這就回去拿,你等下。
司機有點緊張,急忙說,喂喂,你……在這裡上班?
我說,嗯嗯,放心吧,馬上就出來。說著我邁步往酒吧走,剛到門口,就被一個刺青男攔住了,很客氣地說,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邊晚上才開門。
我說,我知道,你們老闆娘呢?
刺青男一愣,說,你是?
我說,我是周子,唉你新來的吧?
刺青男又一愣,說,你沒有老闆娘的電話麼?
我說,我電話忘帶了,唉真麻煩,你去叫她出來,計程車還等著呢。
刺青男看了看我,怯怯地說,哦哦。說著扭頭進了酒吧,不一會兒,一個瘦瘦的中年女人便從酒吧裡出來了,我一看,不認識,心裡正納悶,中年女人說,你是?
我說,阿美呢?
中年女人說,哪個阿美?
我說,這兒的老闆娘!
中年女人說,哦,我就是這裡的老闆,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我一愣,後退幾步,抬頭往上看了看招牌,說,我去,怎麼可能找錯呢,你……是不是把這個地方盤下來了?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番,眼神中露出一抹鄙夷,扭頭回去了。
我說,喂喂,別走,我問你呢,這個地方是你盤下來的?話剛出口,刺青男便接茬說,臥槽不是盤下來的還能是撿來的啊,你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趕緊走!別在這兒搗亂!
我覺得實在古怪,便不再跟他糾纏,心裡盤算著先給大力打個電話再說,一回頭,忽然發現身後湧來四五個白大褂,大驚之下拔腿就想跑,不料另一個方向也湧來四五個白大褂,對我形成一個包圍圈,片刻間便抬著胳膊駕著腿,把我按在了地上。
我想咬他們,誰知剛一張嘴,便被用毛巾塞住了,緊接著韓醫師出現在眼前,沉著臉從兜裡掏出一個鋁盒,從中拿出一隻注射器,對著我的脖子扎來。我躲了一下沒躲開,就覺脖頸處像有蚊子咬了一口,整個人便彷彿一鍋滾水突然丟入了冰塊,立刻靜止了。
睏意湧上心頭,又湧上大腦,我雖然知道他們要把我抬回去,卻怎麼也支撐不住,連怎麼睡著的都忘了。
(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