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人面露疑惑,似乎不太懂大明的話,但也知道他的大概意思,說,是的,我是房東。
那聲音聽起來,透著幹練與硬氣,硬氣中又有一股難以掩飾的活像即將崩潰似得柔弱。
港女就是有這種獨特的氣質。那感覺,與西方女性是有區別的,西方女人是骨子裡的硬,甚至連撒嬌都不會,而港女,卻是一種強撐出來的硬。因為香港這一片區域,在近一百年,周圍的經濟實力都不如它,相差甚多,導致港男選擇性太廣,而港女又因為基因使然,大多都不怎麼漂亮,所以從生下來那一天開始,就要做好一輩子獨守空房的準備。大陸屌絲至少還能找個女屌絲,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階層,可是港女因為天生的優越感,又不甘心找個屌絲瞎湊合,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大力說,房東好,我們想買你的那個房呵呵。
黑女人偷偷的,冷眼掃了一下他的喉結,趕忙移開目光,說,嗯,我知道,先喝茶,喝茶。
幾人端起茶喝了一口,溫柏深說,這幾位都是段少爺的朋友,這是李愛堂李老闆,這是……
我說,我姓周。
大力說,我姓姜。
紅波正在喝第二口茶,見我倆都自我介紹了,急忙放下茶杯,說,我也姓李,呵呵。
黑女人點點頭,活像餓了許久的人突然被拉倒了一個宴席上,沉著臉把我們幾人掃視一遍,低聲說,那片房子的情況你們知道的,是吧?
大明說,知道的知道的。
黑女人又點點頭,說,嗯……冒昧地問一句,你是……準備拿來做什麼用的呢?
大明一愣,我知道他不太會撒謊,急忙替他說,準備當倉庫,感覺地方挺的,放點東西應該可以。
黑女人說,哦……OKOK,那裡雖然有些問題,當倉庫還是不錯的,只是呢,以前我爹地答應給街坊用來賣菜,不知道你們介意不介意。
說著,她又端起茶杯。
她一說這話,我不由得動了心思,暗想,如果能把那些賣菜的清出去,辦事兒的時候肯定會方便許多。於是我扭頭看大明,看他什麼意思。大明也扭頭看我,看樣子是想徵求我的意見,紅波卻突然搭話說,這個無妨的,我們只是要做倉庫,又不是做炮房,不怕有人的,人多還反而能防賊咧。
黑
女人一聽,面露疑惑神色,說,炮房?
紅波邊比劃邊說,嗯嗯,炮房嘿嘿。
黑女人恍然大悟,咳嗽一聲,急忙把頭低下去,兩朵嫣紅卻浮上臉頰,口中的話也驢頭不對馬嘴了,說,哦,做炮……做倉房……做倉庫的確可以炮……咳咳,做倉庫的確挺合適的。
說完,她急忙側臉看窗外,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大力在旁邊看得兩眼放光,對紅波大吼一聲,說,老晒鬼,你瞧你把咱美女給羞的!以後說話注意點,咱們這是在談正事。
紅波把脖子一梗,說,講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跟阿朵說的那些,才叫噁心咧。
大力說,我、我說啥了?
紅波說,咋的,還想讓我給你學出來不成?
大力說,我清者自清,你倒是學呀。
紅波捏著嗓子說,大妹子,說你瘦吧,你該有肉的地方又有肉,說你胖吧,你那小腰又……大力噗一聲笑了,瞪著一雙小圓眼,說,行了行了,這指定是你自己編造的,莫要再亂講,談正事,談正事。
我抬眼看黑女人,發現她又成了一副苦瓜臉,端著茶杯只是喝茶,似乎根本沒聽見。溫柏深皺著眉,在旁邊對大明說,李老闆,現在的地價都漲了,我們這裡又是城區,你看……
大明說,哦哦,這個事情我不懂,是什麼價就是什麼價,你儘管說吧。
溫柏深點點頭,從包裡拿出一沓檔案,說條款和價格都在這上面,你看一下,籤個字就可以。
大明接過檔案,簡單翻了翻,而後便拿著溫柏深遞過去的鋼筆簽了字。
我在旁邊想看其中的內容,卻跟不上他的節奏,睜眼看他簽字,問,多少錢一平方?
大明又把檔案翻回去,說,9000多。
我說,那片地方一共多少平方?
溫柏深在旁邊說,500多一些。
我抬頭默算了一下,說,450萬?
溫柏深說,是的是的,好平的啊,如果不是出了那些事,這個價錢哪裡會買得到啊。
黑女人說,其實我也是留著心煩,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柏深哥說可以賣掉,所以……嗯。
大明說,可以可以,這個,怎麼付錢?
溫柏深說,不慌,你先仔
細看一下合同。
大明說,不用看了,大家都是朋友,還能出么蛾子麼,按我的意思啊,我把錢給你們,你們把鑰匙給我,這就可以了呵呵。
黑女人抬起頭,深刻地注視大明一眼,什麼也沒說,又低下了頭。
溫柏深笑呵呵地一邊誇大明爽快,一邊掏出一大串生了鏽的鑰匙,給他介紹這個是開哪個門的,那個是開哪個門的,末了,大明突然說,對了,溫老闆,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房間出租麼?
溫柏深一愣,問,李老闆你要租房?
大明點點頭,說,是啊,想租一間,來辦事什麼的也方便。
溫柏深一拍額頭,說,也是也是,你瞧我都忘了那賓館不能住了,嗯……就近的話,還真有兩間房在租,只是有點舊,估計不太合適。
大明說,在這附近麼?
溫柏深說,是的,就挨著荔園賓館,好近的。
大明說,那可以啊,舊房沒關係的,我年輕時候,茅屋都住了十幾年,無妨的無妨的。
他話音剛落,黑女人噗一聲笑了,發覺自己笑了之後,急忙剎住車,想把笑容憋回去,結果卻將一張笑臉弄得通紅。
大明意識到自己又說漏嘴了,抹抹自己的臉,不無尷尬地笑笑,岔開話題說,我想今天就租下來,可以麼?
溫柏深說,可以可以,這兩間房是空的,隨時都可以進去住的,你稍等,我給房東掛個電話。
電話撥通後,溫柏深用粵語說了些什麼,而後說,可以了,他讓你接電話。
大明接過電話,說,喂,你好?
我在旁邊就聽電話裡回答說,哦,雷好雷好,雷系要租房子噶?
大明說,是啊,聽說你有房出租,是吧?
電話裡說,嘿啊嘿啊,有兩幹,一起租每月500塊,押一付一,住夠三個月押金有得退,住不夠三個月押金沒得……
大明不等對方說完,便答應下來,說可以可以,你在哪裡?我現在就去看。
電話裡說,偶在家裡,雷再哪裡?
大明說,我在市場這邊的茶館。電話裡說,好的好的,我馬上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後,不多時,一個老頭便朝茶館這邊張望起來,起初我只是覺得面熟,待他來到門口,才發現竟是溫老頭的弟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