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蝠翼大聖殘魂
媚花奴秀眉緊蹙的搖頭道:“不應該啊,他怎麼會識破的?”說著就眯起眼睛望向小蠻妖道:“肯定是你露出了什麼破綻!”一旁的小蠻妖哪裡肯服氣,語氣執拗的說道:“不可能,我的言辭那麼真切,哪裡有什麼破綻可尋?”旋即她手指火十九道:“肯定是你了,跺腳那麼用力,這動作太過誇張,這才被他給看破了。”
火十九怪眼一翻:“她要真死了,我也是這般跺腳!”邊長空一臉的無奈,這幫妖精絕對是閒著無聊。火十九乾脆直接問邊長空:“你說,到底是哪不對勁?你是怎麼看破綻的?”
“不怪兩個幫忙的,一探媚花奴的經脈便明白了。”邊長空直接笑道:“若是論裝死的手段,我可比她裝得像多了,在這方面的經驗,她可是差得太遠了,裝死的話必須顯得隱藏自己經脈中的妖元流動。”
媚花奴又一臉魅惑地湊過來,就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問道:“出去後你打算怎麼對付窫窳一族?”
邊長空搖了搖頭道:“這事情一直沒能太想好,還得看出去後的狀況,總之隨機應變吧。”正說話的時候,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凶戾,目光也隨之警惕了起來。但很快,目中凶光就變成驚詫,抬頭向著天空望去。
片刻之後,這一片的天空之中陡然現出一道鐵灰色的長雲,伴以雷鳴般昂昂震吼。在場眾多妖蠻可是無一弱者,可在這一聲怪吼之下,個個都是面色慘白目光驚慌,一身妖修竟皆為吼聲所攝,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天空之中的雲相越來越明顯,很快就有人看出端倪,修為最高的老猴子孫土行第一個驚撥出聲道:“窫窳,是、是是蝠翼大聖的真身降臨了麼?”若非大聖,誰能在進入這片祕境空間之時還能夠帶動雲相;若非大聖,誰能只憑幾聲喊吼就震懾此間大妖!這裡畢竟是蝠翼大聖的識海空間所煉製,只是它突然現身出來是求個魚死網破麼?
眨眨眼的功夫,空中的雲相真正清晰起來,赫赫然是那隻龍首有翼的窫窳古妖,與祭祀之時所見蝠翼大聖法身端得一般無二!再一眨眼,雲相轟然崩散,邊長空伸手直接祭出了雲中塔,一條尺餘長的有翼小窫窳被他的寶塔直接鎮壓在下面,此時那窫窳的身體軟綿綿倒垂,若非尾巴尖偶爾顫動下,當真分不出它是生是死。
邊長空看了看它,然後攤開了手掌,小窫窳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看上去極為勉強的趴伏在那裡,其背上選擇一座金色的寶塔,而此時那窫窳便再也不稍動了。
媚花奴若有所思的問道:“難道這個便是窫窳一族的蝠翼大聖?怎麼會這般個狀態?”
邊長空笑著點頭道:“不錯!但此時的蝠翼大聖也只不過是一道殘魂而已,如今續命的玄絲已經斷了,他也再無藏身之所,若是滅了這一道殘魂,那麼蝠翼大聖就算是徹底死掉了。”
‘啊
!’又是一聲尖叫,雖然自己已經猜到結果,可是在得到肯定之後,媚花奴還是忍不住要尖叫。這妖精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真的是蝠翼大聖?”不是那位大聖又還能是誰?只不過不是真身,殘魂罷了。
邊長空對抗了許久的烏焰,結果卻是這位大聖自己玩了一把烏龍,引來的詭異烏焰直接將玄絲給燒斷了,這一下等於毀掉了他所有的佈置,也不用不等什麼法術反噬,蝠翼大聖就先要魂飛魄散了。這窫窳古妖的元神沉睡了無數年頭,之前邊長空等人遭遇凶險都是它的一縷神識在超控。若是它能夠醒來無非兩種情形,一是在滋養下回復魂力,能夠重新入主真身,從此復活;另則是死前片刻、迴光返照。瀕死之際,窫窳古妖的元神驚醒,根本就走投無路了,唯一辦法就是跟對手拼個你死我活,這也算是最後的一次報復。
可是結果卻不盡人意,單憑他這點殘魂的力量,在沒有了諸多提前佈置的手段之後,根本就抵擋不住邊長空的法寶威力,只是稍稍一下便被邊長空給直接鎮壓。接下來自然是與餘有靈一樣,蝠翼大聖也被在令牌之中留下了神魂烙印,這東西原本就是蝠翼大聖當年稱雄的法寶,如今卻是自己也造了劫難,果然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只是它倆雖然都被收進了紫金葫蘆的仿製品中,卻是被邊長空分別拘押了起來,如此一來也是互不見面,更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如今連蝠翼大聖的殘魂都被收服,這以蝠翼大聖的識海空間所煉製的祕境世界又能再堅持多久?幾個時辰之後,最後一頭火鳥伏誅,最後一道烏焰消散!便在此刻,邊長空只覺一道黑暗籠罩,五感皆告沉寂,仿若墜入虛空一般,但只剎那光景,身體猛然輕鬆、五感齊復,一陣清涼襲來!
天空浩渺,大地無盡,不用刻意探查,邊長空心中自有感應,這乃是真正的外界空間,被困在大聖識海空間將近一年多的時間,終於是重返人間了。
黃風老祖就伴在身旁,一眾妖蠻在不遠的地方,如今看到外面世界的情景,瞬間便是一片歡呼聲響亮!出來的地方是一片鐵灰色的大山,天上滾滾烏雲壓頂,大雨下得正歡。同一場大雨中、同一座山脈中,窫窳皇后也在不遠的宮殿之內。
上古之時,此間本是開闊平原,後來被窫窳一脈選為墳場,早在蝠翼大聖之前歷代窫窳大妖皆葬身於此,無數年頭積累,化作這一片綿延大山。窫窳祖上早有高人算計過,有朝一日大聖能醒來、或者顯聖的話,現身之處多半就是這片祖墳之中。同時國師餘有靈也算計得清楚,上次祭祀大典過後,老祖宗至少也能夠顯聖一次,窫窳皇后一行在附近的宮殿之中逗留的許久,就是為了等候大聖現形顯聖。
雙方相距遙遠,彼此不可見,但邊長空等人一入世,窫窳皇后立可便有了感應,美目中驚喜流轉,雙手一撐猛地推開身前的金瓜大將道:“有人降世,此時就在祖山之中!”
金瓜大將聞言便是一驚,急忙的追問道:“可是他老人家?”
“不是什麼外來人物飛入山中,而是破界而降,除了他老人家還能夠有誰
!”一邊說著皇后起身向外走去,從宮殿之內走到門口,一副華貴雍容的模樣。金瓜大將一身金鱗鎧甲威武勇猛,見皇后出帳他快步迎上、躬身待命。幾句吩咐,三聲號角,大雨中安安靜靜的營地突然活躍起來
邊長空已自餘有靈口中得知皇后帶了人等在附近,一入世便調運神識遠哨四方,同時也將諸多妖蠻又收進了雲中塔之內。營地那邊動靜一起他立時察覺,此時他的身邊只有餘有靈一人的元神在旁。邊長空也不退,也不迎,就留在原地,抬頭看了看天空傾降的大雨,輕輕一伸手、點中了一滴正落於身前的雨水
窫窳皇后行動奇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金色的妖雲駕就衝碎雨簾來到近前,皇后也舍了平時的鳳輦,在一眾手下的簇擁下佇立雲頭。遠遠見到入世之人,皇后微微一愣——皁青的長袍交領右襟,擴袖束腰下襬納大折,胸背肩領袖皆是彩織的海浪流雲!這個青年穿著樣式古怪,卻顯得肅穆威嚴的長袍,正站在一處山谷中。
這就是自家老祖,蝠翼大聖?皇后與金瓜大將對望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一般的疑問,此人看上去會不會是太過年輕了些?蝠翼大聖百萬年以前的人物,怎麼會如此這般?還有,他現在是在做什麼?對金色雲駕的到來,青袍邊長空無動於衷,他在伸手去點雨水,那一翻的動作輕飄飄的,好像頑童在玩遊戲一般,但是每一滴雨水被他一點,陡然就停了下墜的勢子,片刻後,那水珠微微一震,就此消散開來化作一點迷霧!那迷霧也散也不落、就那麼飄於身邊;青年的指點不停,在他身周,數百團迷霧靜靜的懸浮著。
皇后對金瓜大將微一點頭,後者踏上一步,揚聲道:“窫窳一脈主母在此,請問閣下”然而他的話未問完,青袍青年忽然打斷道:“我是誰?你說呢?”說話間,青年抬起頭,望了金瓜大將一眼。與邊長空對望,金瓜大將真就覺得心中猛打了個突!那目光裡,怎樣的一道妖邪凜冽!這一份祕法邊長空早已運用純熟,一身的妖氣收斂無形綻放無度,又或是隻納於目一眼驚煞,皆由邊長空心思,當然這種氣息流露都是假的,法術而已。
這種氣勢相逼,與修為沒有直接關聯,金瓜大將雖是凶猛大妖,但在大聖面前也不過是個玄玄玄孫兒,何況邊長空的手中還捏著蝠翼大聖的殘魂,對於蝠翼大聖的氣息自然是熟悉,故而他這驚煞一眼,既有窫窳一族上位血脈之威,也蘊著蝠翼大聖的血脈之怒!
只是這一眼,就讓金瓜大將心頭大震,目光頓時散亂,一時之間都忘了自己該再說些什麼。皇后尚不明白金瓜大將為何突然啞口了,秀眉微微一簇,乾脆自己開口:“此地乃我窫窳一脈先祖安寢重地,不容外人踏入半步,還請閣下道明身份。”有可能是先祖大聖,但也不能就此確定,皇后的話中留了餘地,有什麼事情都得先確定了身份再說。邊長空卻是不答反問道:“你等在此,不是等人麼?”
皇后守在祖墳,此事機密不為外人所知,聽邊長空這般說,皇后的目光頓時就亮了些:“妾身留守在此,確是為了等候族中一位重要前輩
。”她的話未說完,邊長空忽然笑了笑,揚起手、曲中指、對著自己身前的一小團迷霧輕輕一彈。
這一團好似迷霧的霧氣團隨之向旁邊飛去,撞上了另一團霧氣,跟著兩團霧氣又撞到另外兩團,就這樣一碰二、二碰四的擴散開來,青袍青年結布在身周的層層霧氣團皆盡震盪、飄散開來。而霧氣團四下亂飛,所過之處,每一團霧氣觸到它們的雨水也立刻被擴散出來!
這種擴散的情況就好像是感染一般,漸漸的天空之中的雨沒了,剩下的只有一縷縷的霧氣,而且這種霧氣更是有著越來越濃重的狀態。人影一閃,青年自霧氣之中走了出來,左腳先邁出,落地之時,霧氣瘋長之勢猛頓、維持現狀不變、不再繼續擴散下去;而青年在此顯身於皇后等人眼前時,隱藏於內的窫窳妖威,也驟然綻放開來!
皇后是這世上血脈最最純正的幾條窫窳之一,按理說只要一見到自家的先祖大聖,她心中會有所感應。可是這只是道理上的說法。她若是有所感覺對方必是我家大聖,但未生感覺,卻不能說眼前這個青年就肯定不是。皇后心中將信將疑,初見邊長空時,見他境界普通,至多兩成相信,但此刻見他綻露妖邪氣意,心中對他的身份又多信了兩成。
“要我一直仰頭和你們講話麼?”邊長空聲音不大,語氣平平淡淡。
皇后的臉被四周的霧氣映得忽明忽暗,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她還是打出一個手勢,扯去雲駕落足地面。
邊長空似是還算滿意,對皇后點點頭道:“讓他和你說吧。”說著,隨手一揮,雲霧之中便掉出了一個人來。窫窳皇族的眾人自然是識得此人的,進入大聖識海祕境將近一年未歸的國師餘有靈。這一次被收入紫金葫蘆之後,邊長空刻意給了他些滋養,短短的時間之內提高自然是有限的,但是精神卻明顯健旺了不少,餘有靈這一現身,根本都不看周圍,立刻跪地大喊道:“效命吾祖,侍奉吾祖!”
邊長空非常淡定的隨意擺手道:“免禮,站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