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甲在離開衢州人家之後不久便意料之中地接到了沈子衿打來的電話。這個在學校里人氣超旺的美女老師難得地沒有刁難丁三甲問一些冷門的專業課問題或者直接是英語對話。反而是有些緊張地提醒丁三甲說多注意一下納蘭傑,最好別一個人外出之類的話,鄭重其事的很。丁三甲受寵若驚地掛掉電話,迎來的是孔元猛子他們**1蕩的表情。不得不說猛子這個以前從來不討論有關女人話題的純潔小男生現在已經被丁三甲和孔元徹底帶壞。能言簡意賅地概括出女人就是一本書這樣的勁爆言論的人,沒真真切切地深入研究一下此類話題說出來估計誰也不信。
同猛子他們分開之後丁三甲照例往琉璃住的江景樓走去。剛剛沈子衿在電話裡難得發善心地說讓丁三甲不要擔心期末考試的問題,別為了考試一個人在圖書館裡待地太晚最好是能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窩在寢室裡。丁三甲自然沒理由拒絕這份好意,於是在孔元猛子鄙視的眼神中當場就扔掉了複習資料,一副朝中有人好做官的欠揍模樣。
在往琉璃所在的江景樓走去的時候丁三甲猛地回頭,卻發現厲破軍仍然跟在自己身後。見到自己停下來,便也停下來同丁三甲對視。只是也沒用上來聊天的想法。
丁三甲有些莫名其妙地摸摸腦袋。對於愈加腹黑的丁三甲而言,武術協會的四個人都不難看懂。用孔元的話說就是四個還沒被社會大浪淘沙過的純情小男生,保不定還都是處男。眼鏡男錢將來,看似粗獷實則細膩。加上本身就是經濟學院的學生,於是對於外在事物難保總是會有自己的衡量標準。說白了就是沒錢則做無良商販無良奸商,有錢則有可能立時一遇風雲便化龍的角色。而小白臉馮俊山則同他的外貌一樣,對於吃軟飯有特殊的愛好,估計討女人歡心的本領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小胖子尤泰來則更簡單一點,直來直去的耿直性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給我挖坑我就刨人祖墳的簡單邏輯。
不過所幸幾個人都對丁三甲他們的印象極為不錯,沒準能成為潛力巨大的培養物件。事實上這也正是孔元執意在比賽結束之後拉著厲破軍他們去衢州人家吃飯的原因。現在已經愈加完善的關係網路天網,在孔元的操刀下正以連丁三甲都不得不驚訝的速度在飛速發展。除了那些擁有巨大的後臺背景的黃金二代以外,孔元現在還在刻意地吸納那些擁有巨大潛力的原始股,比如錢將來這一類的人。在他們困難的時候幫襯一把,以後所獲得的資源必然比現在不知道要多出多少。
只有武術協會會長厲破軍,是唯一一個讓丁三甲有些琢磨不透的人。沉默寡言,身手也還過的去。但是一天的相處下來從來在丁三甲面前流露出一點喜惡的情緒,根本就是一尊會移動的石佛。
“怎麼,還不回去?有事要跟我單獨談?”
丁三甲沉思了一下,主動開口道。傻子也看得出來,要是自己不先開口的話,沒準厲破軍真能在那站上一晚上。
厲破軍點點頭,神情木然的臉上還是如同石化一樣,只是朝丁三甲靠近了幾步。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都是TMD自己人,彆扭捏地跟個娘們一樣,蛋疼!”
丁三甲沒好氣地爆出一句粗口,掏出一根菸扔給厲破軍,自己直接在路燈邊上蹲在。
厲破軍木然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嘴角**了幾下,也拈起煙靠著丁三甲蹲下。
“我想想,你找我是要幹什麼。借錢?不像。孔元那王八蛋的錢鐵定比我多,就我這身行頭估計就是把我扔到索馬利亞去也沒海盜想來劫我!談人生談理想?更不想。有猛子那個正氣凌然的模樣做紅花,老子就算是再怎麼撲騰估計也還是討不了死陪襯綠葉的命,而且還必須是那種快要爛掉的綠葉。所以,你現在來找我,是看上了我的身手?”
丁三甲摸出一塊小石頭在地上寫下一種種可能性,隨即又一個個叉掉。只留下最後一個選項“身手”,下面被丁三甲重重地劃了幾條下劃線。
厲破軍眼睛裡的震驚一閃而過,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道:“看得出來,你在跟坂田浩二他們打的時候根本沒有盡全力,我想學!”
“理由?”
丁三甲冷笑一聲,道:“別告訴我什麼要劫富濟貧要做萬人敬仰的大俠這一類的屁話。大俠的‘俠’字,一邊是人一邊是夾,估計只有腦袋被門夾了的人才會去做!”
“我要報仇!”
厲破軍緩緩吐出四個字,又猛地吸了口煙,被嗆得直咳嗽。
“出發點還行,有仇不報非君子。我也不問你要跟誰報仇要怎麼報仇,我只問你一句話,我能信得過你嗎?”
丁三甲緩緩吐出一個菸圈,慢慢開口道。
聽到丁三甲的話厲破軍猛地站起身來,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柄小刀,二話不說便直接往自己的小拇指上扎去。
丁三甲顯然沒想到厲破軍居然會用這種方式來表忠心。不過所幸丁三甲眼疾手快,捻起一枚小石子便往小刀上彈去,直接將刀從厲破軍的手裡震開。
“自殘身體這種行為在我看來最SB不過。且不說親者痛仇者快,沒準到頭來還要麻煩別人照顧你。至於你值不值得我信任你區區一個手指怕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丁三甲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繼續開口道:“練武很苦,想來你也知道。我給你兩個禮拜的時間考慮。要是兩個禮拜之後的期末考結束以後你還沒改變主意,那就去市區的森林酒吧找我。”
說著便不再理會厲破軍,只是一個人往琉璃的江景房走去。
“那個人的資質不錯,怎麼不收下他?我這裡有不少的外功修煉法門,讓那小子野雞變鳳凰也不是什麼難事!”
水元子費解的聲音在丁三甲體內響了起來,疑惑不解道。
“資質好不好是一回事,性子夠不夠堅韌又是另外一回事。咱們現在比不得以前,沒到捉襟見肘飢不擇食的地步。現在我手裡只有兩個酒吧而已,猴子刀疤訓練的那些傢伙再加上我從松本長野那坑來的五十個人忍者差不多已經夠用了。接下去我們要貴在精而不在多。如果厲破軍果真能將這個虛無縹緲的想法在腦海裡轉上兩個禮拜的話,那就說明他的性子不錯,好好**一番必然能夠獨當一面。”
“不錯不錯•••”
水元子嘖嘖稱奇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沒想到你小子小小年紀心機也不可謂不深。剛開始見到你的時候還只是個滿腦子五好四德的好學生,想不到區區幾個月的功夫,居然就已經在人情世故方面如魚得水了。”
“不是因為我學得快,只不過是我現在把它們顯露出來而已。”
丁三甲在昏黃的路燈下站住腳步,又像是對水元子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我直接都有點接受不了。不過所幸學到的東西也比我二十年來多了不少。以前我一直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不貪心不作孽,生活就算是平淡些但也能過得很好。但是現在看來卻不是,想要自己在這個社會上立足下去,不管是我還是猛子還是孔元,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斷往上爬,爬到別人都夠不著我的地方,這樣才能真正的逍遙自在!”